第三十八章 再次接头

胡言对朱小明的决定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低头快步朝前走去。

下水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即便能看见胡言也不认识路，只能循着记忆凭感觉朝春风路走去。

接近凌晨，估摸着差不多到地方了。

胡言在井盖下仔细听了一会，待到刚刚经过的巡逻士兵走远后，慢慢的将井盖顶开一条缝。

四周乌漆嘛黑的，没有灯光也没有月光。

胡言透过小小的缝隙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也不敢再往上顶，担心惊动巡逻的士兵。

胡言只得缓缓放下井盖，蜷着身体躲在井盖下，他的上衣还留在林一鸣的刑房，此时他觉得有些冷。

但他没有调动暗物质粒子抵御寒冷，而是开始修补体内的损伤。

长时间的酷刑折磨，他的内脏都有些破损，如果继续拖延下去，他不确定暗物质粒子是否还起作用。

凌晨四点，外面有了一丝微亮的光，巡逻的密度也渐渐少了。

胡言没有时间再等了，林一鸣心思缜密、嗅觉灵敏，很快就可能循着踪迹跟上来。

胡言待在井盖下一动不动，他在等下一拨巡逻的士兵经过，应该还有5分钟。

5分钟后，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经过胡言头顶，这应该是2个班的士兵，胡言推测。

待脚步声渐渐走远后，胡言继续待了2分钟，然后轻轻把井盖推高，伸出头去，仔细辨认所处的位置。

过了片刻，胡言把头缩回去，再轻轻放下井盖。

这里不是春风路。

虽然胡言是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的，但在漆黑的下水道中还是走叉了，好在偏的不远。

胡言迅速调整方向，沿着下水道朝春风路快步走去。

凌晨4:20，胡言知道自己到了春风路，被动接头的位置就在自己头顶10米外。

胡言没有时间再等了，最多再过20分钟，附近的行人商贩就会起床出门，上工、买菜、做生意，再不行动自己只能等到明天了，他没有这么多时间。

空旷的街道上，一处下水道井盖缓缓升高，然后再慢慢被放到地上，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地下缓缓爬出，如果有人经过看到，怕是会被吓出尿来。

胖子拖着浑身是血的疲惫身体，朝着10米外的布告栏奔去，快速找到下方的一处招租广告。

广告用白色粉笔写到：召租客一名，限女性，价格优惠，有意者请前往春风路38号305室寻李小姐见面详谈。

胡言将广告中的“客”“寻”“见面”几字用手飞快的擦掉，然后快钻回下水道，轻轻合上井盖，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如果津南站同意接头的话，会在今天下午5点前将他擦掉的几个字重新补全，并在布告栏的最下方重新刊登另外一则广告，给出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重回下水道后，胡言没有时间焦虑，一屁股坐了下来，继续修补受损的身体，恢复体力。

不管津南站是否回应自己的见面要求，他都需要有充沛的精神和体力，应付接下来的逃亡，他只是希望林一鸣不要这么快找上来。

……

上午10点，忙碌了整晚的曾广良和林一鸣站在胡言昨日纵身一跳的河岸边，黄德才的死逼得内斗多年的两人只能无奈携手。

想起徐培林昨晚发来的措辞严厉的电报，曾广良一阵头大，睁着猩红的眼睛指着河面道：“那小子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我派人沿着河岸找了整晚，都没见这小子露头。”

林一鸣眯着眼，想起胡言在冰冷的仓河待足8个小时的壮举，开口道：“我上次抓住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水下待了8个小时，而且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他应该经过特殊的耐寒耐水训练，能够长时间潜在水中。”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在水中？”曾广良不敢置信问道。

“有可能，也有可能他第一时间就上岸了。”林一鸣答道。

“你这不废话吗，这还用你说。”曾广良不满的大声嚷道。

林一鸣狠狠瞪了曾广良一眼，就是这个棒槌，为了抢功，将原来大好的局面弄成现在这样。

曾广良被林一鸣的眼神盯着有些心虚，低下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能跑到哪去？”林一鸣反问道。

“我要是知道我还在这跟你磨叽什么，直接就去抓人了。”曾广良振振有词。

林一鸣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也指望不上他，转过头继续看着平静的河面，不再出声。

曾广良看到林一鸣不理会自己，心里很是不爽，但自己理亏在先，不敢再肆意妄为，只得安静的陪着林一鸣站在河边，至于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一鸣不认为胡言还躲在河里，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太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再次跌倒。

他会跑哪去了呢？

现在津南全城戒严，四门紧闭，大街上贴满了通缉令，还有士兵四处巡逻。

他的特征很明显，只要露头，不可能不被发现。

难道是被津南站救走了？

邻德药房的关张和接头失败表明胡言已经被他的组织抛弃了，内线也没有传来胡言被救的消息。

林一鸣不相信津南站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行动力，短时间内就将胡言在重兵包围下救走。

胡言肯定是躲起来了，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静待风声过去，伺机逃出津南城。

他会躲在哪呢？

过了许久，林一鸣还是没有头绪。

旁边的曾广良却有些不耐烦了，高声道：“我的林大处长啊，你还要在这吹多久，我都快冻死了，您在这慢慢想，我先回去布置今天的搜查了。”转身朝停在河边的汽车走去。

沉思中林一鸣无意识的跟上曾广良的脚步，缓缓朝汽车走去，在拉开门的一瞬间，林一鸣双目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下午2点，在废弃厂房对面河岸的一处下水道。

一辆黑色轿车和几辆军用卡停在井盖旁，军车上的士兵快速跑下车，将井盖团团围住。

林一鸣和曾广良快步走下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