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罗耕田发火

“有人吗?外面有喘气的吱一声,我是帝国公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有人吗……”

胡言被绑在刑架上大喊大叫,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他心里已经把古栖凤恨个半死,这破计划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自从被陈振带回西南中心局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间审讯室内,只有被抓当天晚上有人审过他一次。

现在都已经过去三天了,既不放人,也不安排审讯,就这么把他绑在小黑屋里,置之不理。

一日三餐都由卫兵送进来,虽然伙食不能算太好,但也比老张的馒头白粥来的丰富。

只是送餐的卫兵好像得到了命令,任他怎么说、怎么问,就是一个字也不往外蹦,憋的他浑身难受。

他又想到了老张和他媳妇,那天他被人带出来时,两人已经躺着血泊中,眼看是活不成了。

虽说他和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大家同属东阳人,早上还好好的人,眨眼间就命丧黄泉,自己以后的命运会不会也是如此?

也不知是古栖凤没来得及通知他们转移,还是老狐狸有意利用他们的死,以便胡言更好的打入西南司。

又或是他们在明知留下必死的情况下,心甘情愿被老狐狸利用。

胡言不明白,也想不明白,他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大好。

左手枪伤的炎症导致他高烧不退,还要集中精神强压着暗物质粒子,不让它们自动修复身体的损伤。

……

过了几天的时间,罗耕田已经恢复平静,至少外表看上去是这样,他看着陈振冷静的问道:

“怎么样?都查过了吗?”

陈振虽然不知道罗耕田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叫方言的胖子,让他把审讯的事都暂时交给旁人,全力查找方言的情报。

但局座发问,他可不敢耽搁,压下心头的疑惑,掏出笔记本认真的答道:

“局座,查到了。方言生于隆丰12年,现年25岁,祖籍帝国津南行省虞城县方家庄,幼年随父母迁居首府津南府。

“隆丰22年,方言父亲被捕入狱,后惨死狱中,母亲随后自杀身亡。方言在管家方德的照顾下长大,后考入西林京北学院历史系,毕业后回到津南,以写书发文赚取稿酬谋生。”

“去年11月,其管家方德病逝,方言外出散心,至今未归。”

陈振一直小心观察罗耕田的动静,虽然他一直闭着眼睛神情平静,但在听到方言母亲自杀身亡后,身子还是明显的一颤,很快又重新恢复平静。

“还有吗?”

“方言外出后不久,东阳保密局特务胡言持方言的证件潜入津南城,被津南司林一鸣发现并逮捕,在一次审讯中趁机杀死津南司副司长黄德才,跳河逃生。”

“嗯?”罗耕田睁开眼睛,敏锐的抓住陈振话中的要点,问道:“这个叫胡言的特务现在在哪?”

“胡言逃走后被东阳津南站谢一凡救走,从此下落不明。”陈振顿了顿,接着道:“但是……”

“但是什么?”

“10天前,谢一凡手下张立恒在津南司的一次例行搜查中行迹败露,击伤了我们几名兄弟后负伤被捕,严刑之下供出了谢一凡在津南城外荷塘镇的一处安全屋。”

“噢?人抓到了吗?”罗耕田追问道。

“没有,当津南司的人赶到时,谢一凡已经收到风提前逃走了,但是津南司在安全屋搜查时发现一具尸体,体貌特征与胡言相吻合。”

“能确定吗?”

陈振摇了摇头,说道:

“尸体被埋在院墙下,紧挨着隔壁家的火房,再加上时间过长,尸体面部已经腐烂无法准确辨认。但从时间上来推测,应该就在胡言被救走后不久。”

罗耕田沉默片刻,说道:

“说说你的判断。”

陈振想了一下,说道:

“没有确切的证据,属下也不敢妄加判断。只是怀疑胡言在刺杀黄德才后,津南全城大锁,谢一凡担心胡言落入我们之手,会泄露机密信息,这才出手把他转移出城。后来东阳保密局在帝国境内各处撤离通道被我们尽数摧毁,谢一凡担心夜长梦多,这才杀人灭口。”

“你觉得死者就是胡言?”

“这个卑职不敢肯定,但我们从地下室救出的人绝不是胡言。卑职让津南方面连夜送来了胡言的通缉像,与被我们关押的方言对比后,确有几分相像,但经过仔细辨认,还是有几处明显不同,此人应该不是胡言。”

罗耕田点了下头,重新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过了半天,眼看罗耕田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陈振小声问道:

“局座,方言现在还被关在审讯室里,您看该怎么处理?”

“先晾一段时间,我再想想。”罗耕田又接着问道:

“他现在情绪怎么样?”

“不大好。”陈振直接回答道:

“他手上的枪伤已经发炎了,这几天高烧不断……”

“你混蛋!”罗耕田猛地睁开眼睛,瞪着陈振大声喝道:

“为什么不早汇报?为什么不安排他接受治疗?”

陈振被罗耕田的连声喝问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卑职也不知此人对局座这么重要,我……”

罗耕田没好气的看着慌慌张张的陈振,挥手打断他的解释:

“好了,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

紧接着,他又严辞吩咐道:

“你现在马上把人送到医院去,让医院全力施救,无比要确保他平安无事。要是人在你手上出了什么问题,我要你好看。”

“卑职明白,卑职这就去办。”

陈振从罗耕田办公室出来后,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心底暗自嘀咕:

“吓死我了,这方言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让老家伙这么重视,冲我发这么大火。”

……

“咣——”

审讯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几个人快步走了进来,解下绳子,架起胡言就往外走去。

此时胡言手臂的炎症已经非常严重,浑身滚热发烫,人也接近昏迷,但他还是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强行控制,不让暗物质粒子的自愈功能发挥作用。

胡言在模糊中只感觉自己被人搬进一辆车上,接下来头一歪,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胡言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安放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

模糊中看到这是一间整洁明亮的大房间,自己就躺在房间中央的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

他有些费劲的伸手掀开被子,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宽松舒适的病号服,左手的枪伤也被人重新包扎过。

“这里是医院?”

胡言觉得有些像,但又不敢肯定。

在他印象中的医院病房可没有这么整洁干净、舒适宽敞,但身上的病号服和手臂的伤处又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