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金蚕蛊王
雷震云吓得举手就推向毛人的大头,但他哪有对方的力气大,眼看着毛人口中的利齿就要咬到,一旁的瓜娃子大叫着拿起地上的三八式步枪,可是他却不会用,也不懂先要推弹上膛就连着向毛人扣下扳机,可是扣了也没用,瓜娃子只得大叫着举枪捅向毛人。
枪没上刺刀,瓜娃子的劲儿也小,所以他捅过去后那个毛人都没搭理他,雷震云连恐惧都忘了,眼看着毛人就要咬到,情急之下他张嘴照着毛人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臂也咬了下去,反正已经逃不出去,就算是死也得弄下它一块肉来。
可还没等他这一口咬中,却突然发现毛人都手臂上出现一只又白又肥的大肉虫子,这只白虫昂首向天发出一阵轻微的嘶鸣,随着鸣叫,整个身子也在微微发光发颤。
毛人看到虫子先是一愣,但随后就发出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甩掉手臂上的虫子如同奔马一般掉头就跑,白虫灵巧的弹回到雷震云的肩膀,那红光点点的头部凝视了雷震云一会之后,就突然又消失不见了踪影。
雷震云全身都是冷汗的呆坐了一会才回想起来,这只虫子就是神婆的那只本命蛊啊,自己还以为它让火给烧死了呢,没想到它竟然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可是它藏在哪了呢?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不经意间,他转头正看到瓜娃子正拿着步枪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就一把将步枪抢了回来,瓜娃子手中的枪被抢走才算回过神来,他先是惊恐的看了一会雷震云,突然从颈间拉出一条银色十字架来举在面前,一边在头和肩上划着十字,一边在嘴里轻声喊道:“哈里路亚,哈里路亚。”
雷震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伸出枪管把瓜娃子的十字架挑了过来,瓜娃子被吓得向后一缩身子,又不知从哪摸出来个小佛像,举在自己和雷震云之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雷震云这才算明白过来,这小子是向自己下镇物呢,劈手一把抢过那个小佛像后喝道:“你干什么呢?”
瓜娃子被吓了一哆嗦,又往后缩了缩,从口袋里居然掏出一张画了符的黄符纸,举在身前嗑嗑巴巴的道:“姜,姜太,公在此。”
雷震云被他气了个哭笑不得,过去一把抢过符纸道:“这他妈都是谁教给你的呀?”
瓜娃子啊的惨叫了一声蹦起来转身就跑,但他跑的太快,天又太黑,刚转身一发力就撞到树上,满脸是血的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雷震云笑骂道:“你瞎折腾个啥呀?活该。”说罢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前。
瓜娃子那高耸的大鼻子都被撞破了,不但皮被擦破,还顺着鼻孔往出淌着血,雷震云怕他被自己的血呛死,就给他翻了个身,又把他的双手捆到了身后,瓜娃子也不挣扎,任由他捆着,只是发出微弱的哭声嘴里还咕哝着什么,雷震云反正也听不懂,就把他往篝火边推了推,拍了拍他的后背道:“睡觉了啊,敢乱动我捏死你。”
雷震云心再大现在也不敢睡觉了呀,虽然他能看出那个毛人极端害怕自己身上这只蛊虫,但他也不敢保证它不再跑回来,而且连那个毛人都这么害怕这只虫子,可自己现在连那只虫子藏在哪里了都不知道啊,那可是自己的身上。
悄悄将自己的全身都摸了个遍,雷震云也没感觉出那只虫子在哪,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呀,这条大白胖虫子的个头可不小,有自己腕子那么粗,手掌那么长呢,无论在身上的哪,自己都应该能感觉得到才对,可为什么自己就完全不知道它在哪呢?
感觉不到,摸也摸不着,折腾了一个多钟头后雷震云只得放弃了,爱在哪在哪吧,反正那只虫子在自己身上也有几天了,不但没害过自己还救了自己一回,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捏死它?且不说虫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能捏得死它吗?就看这情形,谁捏死谁还不一定呢。
神婆临死前说让自己把这条蛊虫交给居美,自己照做就是了,如果不是这条虫子今天自己必死无疑,这就和武汉保卫战时砸折了自己步枪的那枚没响的炮弹一样,老天开眼又保佑了自己一回呀。
雷震云其实没感觉出来,这条蛊虫就紧紧贴在他后背的心脏处呢,并且由蛊虫口中伸出两条长长的管状口器,正钻过他的皮肤牢牢叮在他心脏旁的血管上。
虫子完全变得扁平紧紧贴着他的皮肤,虫口中放出的麻醉物质又让雷震云浑然不觉,所以雷震云一直都没发现,这只虫子在靠吸食他的血液生存着。
苗疆蛊暹罗降,雷震云后背上的这只蛊虫就是苗疆蛊虫中最普遍的金蚕蛊,这种蛊虫在众多苗疆蛊虫中并不起眼,但却有一个任何蛊虫都比不了的特点,那就是寿命极长,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金蚕蛊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所以山民们在儿女出生之后,通常都会用一只金蚕蛊当成孩子的本命蛊,来给孩子讨个长寿的彩头,但蛊虫命长,伺喂它的人却没有那么长的寿命,通常七八十年之后,本命蛊就和它的伺主一起死了,所以就算有很多人养练金蚕,也很难养出个像样的来。
但这只金蚕蛊却不是这样,它随着神婆突破了120岁的那道大关,蜕变成了名符其实的万蛊之王,并且神婆还不是渐渐苍老,油尽灯枯的那种死亡方式,如果是那样,这只金蚕也会和神婆一样逐渐衰弱,慢慢死亡。
120多岁的神婆是突然死亡的,所以她伺奉的这只金蚕蛊并没有跟着逐渐衰弱,在神婆暴死的那一瞬间,它还找到了暂时存身的宿主,只要再找到居美,就又能长久的活下去了。
雷震云并不知道这只蛊虫就在自己的后背吸着自己的血,不然光是惊吓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在瓜娃子身上枕着眯了一个多小时他就起了身,实在是睡不着了,他只得又爬了起来,往已经渐渐变暗了的火堆里又扔了点柴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