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打击
看着最后两枚腾空而起的飞毛腿导弹,一名年轻的军官站在导弹发射车内,开口轻声问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会遭报应?”
“为什么这么说?作为一名军人,就应该以杀敌为己任。难道还要放任那些对手,来杀害自己的战友吗?”四十多岁的中年将领背着双手,昂着下巴盯着天空中导弹留下的,渐渐散去的白色烟痕,开口反问道。
“可是,将军阁下……动用这种武器……”那年轻人还是有些担心,开口解释道。
中年将军打断了他的话,开口抢先说道:“没有可是!西涅尔中校!没有什么可是!为陛下,为爱兰希尔铲除一切敌人,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也,是你,活着的意义!”
“是!将军阁下!”年轻人收起了刚才有些担忧的表情,昂着下巴不再说话。在他的注视下,那些天空中的航迹,一点点的渐渐淡去。
好半晌,中年的将军才自说自话的开口解释道:“不要以为只有魔法帝国的人有仇恨!我们也有!凡人被魔法师欺压剥削了上千年!如果没有他们的剥削,我们有多少孩子不会被饿死?我们有多少友人不会被杀?”那将军捏紧了拳头,厉声质问道。
他的孩子就是因为饥饿死在了亚兰特,如果不是魔法帝国的阻挠,爱兰希尔在他儿子饿死的那年,就能开进到亚兰特地区,改善那里的生存条件。
可以这么说,或者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就是圣魔帝国害死了他的小儿子。
所以,对于他来说,向贝利维投掷一枚100万吨的核武器,并不能抵消他对圣魔帝国的恨意。如果按照他的想法来操作的话,每一个圣魔帝国的城市,都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那些辉煌的城市,那些富饶的人群,都是通过对凡人的剥削,在血与尸骸的山丘上被建立起来的。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有凡人的魂魄,都有凡人的骨肉。
“我明白了,将军!”年轻人轻轻点头,开口郑重的回答道。他虽然不如中年将军这样感同身受,可是他依旧还是很赞同将军的话。
仇恨的伤疤只能用鲜血来洗擦,这个道理他懂。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他这样的军人去思考。他要做的就是报仇,用手里的武器为自己的同胞抚平仇恨。
“反正,估计也不会有人从那样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不是么?”中年将军看了一眼自己的属下,面无表情的陈述了一个事实。
……
“当然不会有人从这种武器的攻击下生存下来,这可是我们爱兰希尔的化学家们刚刚研制出来的超级武器,学名叫做:‘S--甲基硫代膦酸乙酯’。”另一个指挥部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自豪的对面前的几个将军讲解道。
他用手捏着一个看上去很好看的玻璃球,在几个人面前晃了晃说道:“只要我把这个东西摔在地上,你们连戴防毒面具的时间都没有,就会倒在地上挣扎着死去。”
一边说,他一边还把那个玻璃球抛了起来,然后用手接住。在他的一系列动作中,所有站在屋子里的将领,脸色都吓得发白,不敢质疑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毕竟,这些将领们也害怕,对方一个不小心,真的把那个手里的玻璃球掉在地上……
这个帝国有许多疯子,而眼前的这个穿着白大褂的无疑是这些疯子里最可怕的一个。他是帝国化学武器里的专家,负责研究的东西都是非常保密,而且非常危险的存在。
听说曾经有人因为武器泄露惨死在办公室里,不少人都知道在多森帝国的一片隔离区,有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神秘部队,他们实验出来的武器装备,上面都有一个狰狞的变形骷髅作为危险的标志。
“其实这东西的化学名字太长,我自己都不愿意绕口说它,不过它还有一个更短更有神秘感的名字,VX神经毒气!”这个鼻梁上夹着一个单片眼镜,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头子脸上带着笑容,手里不停的抛着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黄色玻璃球。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把玻璃球高高的抛向天空,然后缩回了自己的手掌:“现在,如果这个玻璃球是真的……各位都已经死了!”
那个玻璃球在他的话音中落地,摔成了一片粉末。晶莹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里面的液体肉眼可见的蒸发在了空气中。
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现在拔腿就跑已经太晚了。他们不是不想跑,而是他们的腿已经哆嗦得不停他们的使唤了。
不过,这个时候,穿着白大褂的疯子哈哈大笑起来,开口对所有人笑道:“好了,各位,VX毒气的储存环境要比你们想象的严苛的多,所以我手里的这个只是一个酒精玻璃球罢了!”
一片想要打死他的目光中,这个科学狂人扭动了两下脖子,双手插兜走出了这个空军前线指挥部。一边走,还一边抱怨着:“无聊啊!难道这里的人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幽默吗?”
你这叫幽默?一群军官怒目相向,盯着这个混蛋的背影,一直把他送出这间挤满了将领和校官的指挥部。
等这个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技术大佬走远,一个将军吞了口唾沫出言说道:“这么看来,圣鲁诺斯大桥附近的圣魔帝国士兵,都不会活着了?”
“很大概率,他们都会被毒气杀死在原地。”另一个空军指挥官斜眼看了一下问问题的将军,开口回答道。
“不过,那里应该还有许多傀儡士兵,这些傀儡士兵,估计不会被毒气消灭掉。”第三个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情报军官,他指着地图边上的一个情报文件,开口介绍道:“大概有1000名傀儡驻守在那附近……”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那里就只会剩下傀儡士兵了!”为首的将军看了看脚下那碎裂开来的玻璃球残片,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未想过,我们能用比魔法更可怕的手段来杀人。”
“是啊,我们可以更快更体面的杀人,也可以更残忍更血腥的残骸生命……”一个将领接话说道。
“当然了,从我的角度看,我们杀人的速度越快越体面,那我们距离胜利就越近了。”为首的将领笑了笑,努力的做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如果算上核弹的话,现在他指挥的空军,已经可能比过往人类所有经历过的战争里动用的所有军队加起来还要强大。只需要几十枚核弹,他就可以摧毁一个国家。
严阵以待的圣鲁诺斯大桥附近,高高扬起的高射炮旁边,几个圣魔帝国的高射炮兵正在慵懒的打着哈欠。
尽管前线战况不那么顺利,可是他们这些负责后方防空任务的士兵,还是相对来说安全的存在。他们不用去迎战那些可怕的爱兰希尔大军,只需要驻守在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这对于前线阵亡率居高不下的圣魔帝国来说,绝对已经算是一个好差事了。可惜,听说卡多姆已经被包围了,他们这里距离前线也越来越近了。
幸好前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城市,圣魔帝国的第二大城市路德纳尔。幸好他们这些天来,看到无数傀儡士兵,经过这个大桥,开往日益吃紧的防线。
数不清的傀儡士兵现在还堆满桥面。这些傀儡士兵成群结队的走过大桥,冲向了爱兰希尔部队所在的方向。
“要不是我们这边这么多高射炮,可能那些爱兰希尔人,早就派轰炸机来炸这里了。”盯着身边那门130毫米口径的高射炮,一个圣魔帝国的士兵一脸骄傲的赞叹道。
他们面前的这种防空大炮,是圣魔帝国根据爱兰希尔提供的机床,费劲千辛万苦改良来的,口径大而且射击高度非常高,是有效对付B-17与B-52轰炸机的少数武器之一。
有了这种武器,他们才可以在这里高枕无忧,守护着这个重要的桥梁。
“嘿!你看那是什么?”正准备回答他的感叹,坐在他对面的炮长皱着眉头,盯着远处不断清晰的黑点儿,开口问身边坐着的手下道。
那个手下揉了揉眼睛,然后就看清楚了,那个飞来的小黑点儿,是一个越来越大的“黑点”!
“那是一枚炸弹!”看清楚了飞过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个手下大声的惊呼倒:“那是一枚炸弹!”
在他恐惧的叫喊声中,那枚飞毛腿的弹头猛然间炸裂开来,散开成了几十个小型炸弹。这些炸弹在天空中散开,然后散落在了方圆近两公里的区域内。
紧跟着,第二枚导弹同样在天空中散开,无数的炸弹同样散落开来,从天而降,笼罩了不远处的一片军营,和防空阵地上好几十门高射炮。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炸弹雨就这样稀里哗啦的下了起来,那些和胳膊差不多粗细,也同样差不多长短的炸弹在导弹单体内散开,坠向了密密麻麻架满了高射炮的阵地。
然后,爆炸就这样开始了,绵延的爆炸一个挨着一个,仿佛是要把这片土地都耕犁一遍般,从一侧开始向另一侧急速蔓延过去。
这几个可怜的圣魔帝国高射炮手还来不及躲避,就被炸弹掀起的浓烟笼罩了起来,身影模糊在了不断翻腾的黑烟之中。
集束炸弹在摧毁大面积防御阵地的时候,是非常管用的一种武器。只见这些炸弹如同地毯一样覆盖了附近的一切,从桥的这边,向着桥的那边延伸了过去。
下一秒钟,桥梁上的魔法防御屏障亮了起来,耀眼的光芒在爆炸之中摇晃,巨大的震动让整个桥梁都震动起来,如同马上就要坍塌了一样晃动。
桥上还在渡河的傀儡士兵随着大桥的战栗摇晃起来,不少边缘的傀儡,甚至直接翻入河水之中,摔了一个零碎。
然后,这些蔓延到河水里的集束炸弹在河里激起了一个个高过桥梁的水柱,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圣鲁诺斯大桥掉落了一些碎石瓦砾,却并没有坍塌毁掉。
在爆炸的滚滚浓烟之中,原本闪亮无比的魔法防御屏障已经变得黯淡无光。作为防御这个大桥的魔法防御屏障,它已经坍塌碎裂,无法再一次起到防御的作用了。
爆炸已经远去的地方,松软的泥土被人从里面挣开。刚才第一个发现了远方飞来的导弹的那个高射炮的炮长,灰头土脸的拍打着自己的衣服,口中还念念有词,问候着遥远的爱兰希尔敌人的父母。
不断升腾翻滚的浓烟里,两枚最后发射的飞毛腿弹道导弹弹头在空中碎裂开来,无数黄色的拳头大小的玻璃球或在空中破碎,或者摔到地上,里面的液体转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嘿,你没事吧?”这名炮长没有看到那个声音比起刚才爆炸小的多的弹头,他低着头,正在拉起一个同样没有死于刚才集束炸弹攻击的手下。
那个手下摇了摇头,还没等开口说话,就看到了拉他起来的炮长,弓着腰干呕起来。
他有心上去帮忙拍打拍打,可猛然间也觉得自己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在扭动,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时间没忍住,他也趴在隐蔽用的沙袋上,吐出舌头呕吐起来:“呕……”
等他吐出了不少胃液,觉得勉强可以忍住呕吐的时候,他挣扎着回头,发现自己的炮长已经坐在高射炮的旁边,表情痛苦五官扭曲。
这个炮兵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没有了感觉,他努力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却根本抬不起自己的胳膊。
在他绝望的目光中,面前熟悉的炮长已经安详的靠在高射炮冰冷的防盾上,没有了任何声响。
已经没有力气挣扎,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直觉的这名炮手,也只能靠在沙袋上坐下,安静的等待黑暗将他自己完全的侵蚀干净。
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傀儡从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旁边踉跄着走过,侧过头来看了看,又踉跄着走向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