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争吵
此时，在宪兵队特高课的会议室里，围着会议桌坐着十来个人，都是谷槐市特务组织的头头。其中，警察队的江林、刁一峰，侦缉队的陈大标等都在坐。
这时，一个穿着整齐西装的青年，对主座右手第一个座位的人问道：“孙翻译官，今天开会有什么事。”
不等宪兵队的翻译官孙宏元回答，坐在旁边的陈大标接口道：“还能有什么，肯定是有关抓捕刺客的事。”
“是啊，这都好几天了，有关刺客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中谷太君已经发了好几次火。”孙翻译接着话题说道。
“怎么抓，刺客有刁队长协助，早跑了，到那里去抓？”江林恨恨的说道。他听到刁一峰强行搜查冯家的时候，感觉很憋屈，就借那天冯天冬的话讥讽刁一峰。
“姓江的，你什么意思，”刁一峰没想到江林居然会这么说，马上站了起来，双眼直盯江林，“我今天可没惹你，别成心找茬。”
“我找茬？冯家是什么人家，他们家会隐藏刺客。你在他们家耽误那么长时间，刺客早跑没影了。”江林也站了起来，把眼睛一瞪，不甘示弱地与刁一峰对视着。
见两人争吵，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幸灾乐祸地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
只有陈大标装作老好人，开始打起了太极：“好了，好了，你们二位都别闹了，中谷太君就要来了。”走过去，把二人拉坐下来。
“你们说这次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见二人坐下，穿西装的青年又问道。
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回答，都拍说错了什么，惹来麻烦。
这时候，特高课长中谷造中佐走进会议室，在他后面跟着一位佩戴着少佐军衔，文质彬彬的日本军官。
如果冯天冬在此的话，马上就能认出，进来的少佐就是岩崎会社特别课的课长石川一郎，是岩崎弘介大佐的主要助手。
中谷造走到为首的位置坐了下来，陈大标赶紧把左手第一的位置让给了石川一郎。
坐下后，中谷造半天没有说话，一直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会议室也因此而变得越来越压抑。
平静了一会，中谷造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一遍众人，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日本话。
“这位是石川一郎太君，华北方面军特务部谷槐特务机关的负责人，这次奉北平特务部的命令，了解这次王宝亮特使遇刺的情况。”孙宏元翻译道。
“这次王宝亮遇刺是一次很严重的事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我们必须要抓到凶手，并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中谷造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大声吼道。
然后，中谷造继续沉着脸问众人：“你们说说看，关于刺客都有什么线索。”
“事发当晚是抓捕刺客最好的时机，可由于刁队长公报私仇，搜查冯家浪费了大量时间，致使一晚上的搜索无功而返，造成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江林言之凿凿地抢先说道
听了孙宏元翻译江林的话，中谷造转脸看向了刁一峰。
“太君，别听江林胡说，我完全是按照太君的吩咐，挨家挨户的搜查。”刁一峰赶紧解释。
中谷造看着江林与刁一峰斗嘴，心里很厌恶。中国人就是不知道团结，这样能成什么事，还不够互相拆台的呢。
“巴嘎！别说废话，你们俩也不嫌丢人。”中谷造望着心存芥蒂、关系不和的二人，神态颇不客气，粗暴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刁一峰怨毒地瞪了一眼江林，江林也争锋相对地回瞪过去。
中谷造懒得理会他们二人，一双眼睛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字地说道：“华北特务部命令，刺客必须要抓到。”
“哈依！”众人齐声应道。
“太君，我已经发现了有关刺客的线索，正在进一步核实。”刁一峰马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报告。
“吆西！刁桑既然有了线索，那就顺着线索追查下去，抓捕刺客的任务就由你负责吧，侦缉队要全力协助。”中谷造的眉头逐渐舒展，阴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对刁一峰命令道。
接着，中谷造又转向江林，用不用质疑的语气说道：“江桑，你还是集中精力想办法搞好谷槐的治安吧，谷槐最近的治安有很大问题，刺杀事件频频发生，必须要有所改变。”
“哈依！”听明白孙宏元的翻译，江林和刁一峰同时站起来大声应道。
接下来，中谷造又安排了其他有关的事项。
“散会！”随着孙宏元这两字出口，众人等中谷造和石川一郎离开会议室后，一哄而散。
在会上，石川一郎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听着众人在哪里争吵。会后，他和中谷造和一起返回了办公室。
石川一郎皱着眉，看着中谷造说道：“下边的人看起来矛盾重重啊，你还在拉偏手。”
“那江林真是没什么能力，不应该坐在现在的位置，这样也好，让他们互相竞争吧。”中谷造眼珠转动，自信地说道。
中谷造接着又说：“我们之间要加强沟通，免的被动。”
“是的，必须要加强联络，加强各部门，各机构的交流。”石川一郎说，“现在很多事情沟通不畅，尤其是与谷槐政府之间。”
“为解决这个问题，我们会安排一个中国人到宪兵队，担任联络翻译官，加强我们之间和政府各机构的联系。”
“那样最好，要尽快，人选可一定要慎重，必须忠诚可靠。”中谷造双眼一亮，接着强调道。
日华诊所，这时候非常清净，一个病人都没有，山下忠治也不在。
冯天冬和金井平一两人边喝茶边随意聊着。
聊着聊着，金井平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神秘地问道“冯君，你知道会社的特别课是做什么的吗？”
“应该是做情报工作的吧。”冯天冬不以为然地说道，脸上略带几分得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金井平一一怔，充满疑惑的问道。
“金井老师，你真以为我对商业一窍不通啊，要想把生意做好，准确的商业情报是很重要的，特别课不就是做这方面工作的吗。”冯天冬装傻充愣地说道。
看着冯天冬表现出来傻愣的样子，金井平一心中暗笑，耐心地解释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商业情报只是特别课很小的工作，它的责任很重大，担负着对谷槐政府各机构的指导、监督和考查任务。”
“这个部门对谷槐共荣共强的建设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我和山下君都是特别课的人。其实，山下君不是医生，他在此就是为了体察民情。”
金井平一向冯天冬微微透露出特务机关的一些信息。当说到他所在部门的重要性时，话语里不免带着些许自得。
“我说呢，山下君怎么从来不见他给人看病，只是喜欢与病人谈话。”冯天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岩崎社长和谷槐驻军司令官前田明佑少将是帝国陆军大学的同学，由他们携起手定能给谷槐一个美好的将来。”金井平一充满信心的说。
傍晚，临下班，冯天冬向金井平一说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母亲了，父亲也很惦记，明天想请假去乡下看望母亲。
金井平一自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