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梦
金戈铁马,战火纷飞,废土千里,尸横遍野。
说的便是修真界。
非易双眼酸涩的站在风琼门高高的山峰之上。
看着民不聊生的大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祥和欢乐的修真界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仇恨、凶残、争夺、痛苦、悲伤……
椿城也不再是因为耽于享乐、欢声笑语的失道之城,此时的椿城早已被毁,只从残垣断壁中能够仿佛看出往日的依稀风采。
他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可是却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
风琼门千万年的基业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中。
他抬着头,不愿与看脚下已经满目疮痍的山门。
那些活力四射的弟子们早已染满了仇恨和悲伤,师弟们也陨落的陨落,被污染的被污染。
如今风琼门只剩下了他自己。
遥遥的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断星宫主所说的大劫难啊。
飞扬在哪……飞扬?飞扬是谁。
他为什么会忽然会想到一个叫飞扬的人,似乎应该是他门中弟子,可是他不曾记得门中有弟子叫飞扬啊。
难道是这劫难开始后新加入的吗?
可,他为什么会想到这样一个人。
此时远方飞来乌压压的一片修士。
咎降者……
安云师弟一定会炸了……安云师弟,他怎么会忽然想起安云师弟,师弟不是早就在凡人界陨落了吗。
寻找大气运且身怀真龙之气的凡人,机会渺茫啊。
若不是有飞扬……他怎么又想起这个名字来了。
看来他真的是大限将至,脑子都不清楚了起来。
咎降者祸乱修真界,民不聊生,八大顶级门派如今也不过只剩下了三个,更别提那些小门派了,甚至很多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咎降者大本营。
天河界倾斜,修真界即将不保啊……
一滴泪从眼角滚落。
就让他再为这个破败的修真界奉献一丝光和热吧!
……
非易猛地睁开眼,呼吸抑制不住的变得急促。
胸口仿佛压着大石头,呼吸不畅,四肢也仿佛灌了铅,有千斤之力。
刚才是梦吗?
心下有一丝迟疑。
眼角的那一滴泪终于滚落。
目光涣散了一会,非易这才开始观察自身。
“……”
这是谁干的!!!!
安云压着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胸口,怪不得他憋得慌,手也抬不动,聊清压着他的另一条胳膊,还有腿,这俩人配合的可真好。
目光移到安云的睡颜上,忽然让他愣了愣。
心底泛上的庆幸和开心绝对不是作假,眼角都柔和了不少。
可恶,他居然被一个梦境影响了心情。
等等!
他的心境突破了!
这是……怎么可能,他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
云飞扬这次的天降恩泽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降恩……泽……
完蛋了!
非易直接将安云和聊清掀翻,即便如此两人都没有醒过来,确定二人只是陷入梦境,一会就会清醒,他便立刻离开了洞府。
当他查探清楚风琼门情况的时候。
一脸的斯巴达。
为什么tm全都睡了!
有点头冷。
下意识的一摸头。
非易:“???”
这滑溜溜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非易颤抖着手在头上再次摸索了一下。
我的,我的头发呢!!!!
“云飞扬你个杀千刀的!!!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在门内晋级了!!!!”一声暴吼,贯穿风琼门最深的丛林。
惊起一片飞鸟。
云飞扬此刻对外界的变化全然不知。
此刻他一边稳固境界,一边查探渡劫时突然在脑海中浮现的那些记忆片段。
那些记忆片段的主人公是他自己,但是他确定,他的记忆从未中断过。
记忆片段不多,只是几个场景。
一个乃是他身着皇子服,勇闯禁卫军,似乎要去见什么人,最后却被禁卫军打伤。
一个乃是他穿着龙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众生,但眼底却是抹不掉的悲伤。
一个乃是他身着道袍,小心翼翼的走在修真界的道路上,就像是刚刚出笼的金丝雀。
一个乃是他被咎降者一剑捅穿身体,最后为人所救,此人名为轻舞。
一个乃是轻舞为他而死。
最后一个,乃是他为报仇,与咎降者同归于尽。
虽然画面只有几个,却基本都是他情感最为丰富,或者说人生中最为重要的节点。
仅仅几个画面,便可推理出“他”的一生。
他和“他”命运的第一个岔路口便是,他并未闯禁卫军,而“他”闯了。
若是他猜测不错,闯禁卫军的画面应该便是“他”得知自己不能去见仙人,被派往围场的反抗之举。
现实中他并没有闯禁卫军,而是安安分分的去了围场,遇到了此生的师父——安云。
另一个“他”闯了禁卫军受伤,最后没有去围场,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安云,若是他猜测无误,最后“他”应该是夺得了皇位。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断掉仙缘,虽然不知道最后“他”是怎么来到修真界的,但是很显然在容颜上要比现在的他成熟很多,应该是已经成为皇帝之后的事情。
之后“他”被咎降者所伤,被轻舞师姐所救,轻舞师姐又为“他”而死……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他”的感情产生了共鸣。
鼻子酸涩不已。
明明不过是一段虚假的记忆。
可是……真的是虚假的吗?
也许这便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他。
每一个微小的改变和选择都会衍生一个平行世界。
所以,这个“他”大概便是他吧。
此时安云的洞府内,所有人渐渐醒来。
所有人刚清醒的时候都面带迷茫,然后要么变得悲伤,要么变得愤恨,但接着就变为一脸的庆幸和愉悦。
接着……
咦?脑袋有点凉啊。
“啊啊啊啊!!!!”轻舞尖叫着化为一道光影消失不见。
青月脸黑如墨,瞬间又如百花开放,直接将自己做的吃食周围的人每人塞了一嘴,接着化作一阵风。
“呕!!!”
“咳咳咳咳!!!”
“啊!!!!”
剩余的人一片鬼哭狼嚎,直接扑街,哪还有心思去想自己的头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