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进门后,段岩才看到前方的墙上有个大大的“道”字,所以老爷子是向道的人,当然,并不一定算得上修道的人,修道和向道就如同学堂和幼童之间的区别。没进学堂的,空坐百年,也是浑噩不知所以然。

老爷子在那里端坐在道字下面,并没有睁开眼的意思,段岩看了看,段凌雪也没跟上来,所以这里就让他自己发挥了。

要说这般模样,最适合的答案可能也是跟着端坐,比耐性,谁强谁就赢了。这只是可能的答案中的一个,但不是段岩的答案,他也没想要这样做。

段岩:“老爷子,你要是听得见我说话,你就可以不用睡了,要是听不见,我就当你已经死了,那我也不用来了!”

这老爷子睁开眼睛,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你是第一个进来这样跟我说话的年轻人,你应该知道我生气的后果,我孙女可护不住你!”

段凌雪:“爷爷,你不是说了不管如何,都不能威胁别人的吗?”

段凌雪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觉得这样不公平,因为这是在规则外的事物。

老爷子笑道:“你自己带来这么无礼的人,难不成你还不死心?”

段岩摇头道:“我们又不是来参禅的,你自己动了怒气,只能说明你根本就没怎么修道,修也白修,多说无益,你这弄的就是假的,信了你的孙女才叫可怜!”

老爷子点头:“好,年轻人,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落俗套,你就说何为道。”

段岩又摇头:“你这问的,答案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就说世人常说的人世间的小事。”

段岩:“你看那算命,看风水的,是不是能人异士?老爷子不会活了这般年龄还觉得这是假的吧?”

老爷子点头道:“算是,我也见过不少,与道何干?”

段岩:“这种事物的存在,那么你理解起道来,也应该简单不少,也就是事物会按照一定的规律走下去,跟着这种规律走,算不算是条路?”

老爷子点头:“算是,如此一来,和常人有何分别?”

段岩:“好,既然你有一条路,你又不想走这条路,那叫什么?”

老爷子:“修道?”

段岩:“你想不想走,或者想怎么走,是由什么决定的?”

老爷子:“我喜欢的,觉得好的我才愿意走!”

段岩:“最终,你走出来没?”

老爷子:“没有,所以我如今很少走动了!”

段岩:“你不走,生活有变化发生吗?”

老爷子摇头:“要说改变,最大的改变应该是我这孙女!”

段岩:“所以你觉得孙女是你改变的,所以又想给她你觉得最好的?”

老爷子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段岩:“所以你自己走的路,你也不会觉得有错,等错铸成的时候,你会掩盖错误还是承认错误?”

老爷子:“我一生考虑的周全,鲜有差错,也无大错!”

段岩:“所以,你又没能反省自己,怎么谈道?”

老爷子:“我反省不反省自己,和我静不静心修道有何关系?”

段岩:“所以老爷子你觉得修道就是养气敛神,回归自然?”

老爷子:“有错?”

段岩摇头叹道:“错不当错,只是这道走的,你孙女就是这模样!”

老爷子:“我孙女生的水灵,有何过错?”

段岩看着段凌雪说道:“虽生的水灵,但心中愁绪万千,你看是不是入了魔障?”

老爷子笑道:“是,所以我这不正准备给她选个贤德的丈夫!”

段岩摇头道:“你这又是觉得一正压百邪,但你找的到这个正的吗?”

老爷子:“怎么就找不到!”

段岩又看着段凌雪道:“你看她生的如此美丽,有几人不动心的,不动心的也是不娶的,最终还不是委屈了你孙女?”

老爷子:“照你这意思,我这孙女就遇不见个真心的?”

段岩:“如果她没这身美貌,也就没人会有多余的心思,正是因为她生的这身美貌,所以追求的人就不少,你想要验的真心,你孙女变丑还是不变丑?”

老爷子:“我好好的孙女,自然是不会变丑!”

段岩:“那好,就她生的美丽,但逃的了岁月荣枯?”

老爷子:“正因为逃不了,所以才追求一个长久之道!”

段岩:“所以老爷子就是追求这么一个人来?”

老爷子点头:“没错!”

段凌雪又扶着老头子坐下,他和段岩理论了半天,正因为敢和他如此说话的人少了,所以有人能这般和他论道,对于他而言,实际上还是件高兴的事。

段岩:“我不知道老爷子是追求一个此心不老的人,还是追求一个真正永生不衰的办法,但是你想的,有法,但是你孙女,却很难处理?”

老爷子:“说说!”

段岩:“神仙之事,古来有之,所以永生不衰,按她这模子,刻一个不是难事,但是你孙女的性情,永生只有痛苦!”

老爷子想了想,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无奈的摇头道:“还是我自己的孙女好!”

段岩点头道:“那行,你要走大道,那没师父带你走,你也走不通,古来神人形象,都有师指导,她有没?”

老头子摇头道:“我寻遍名山古迹,追寻道家仙踪,愿意收我孙女的没有!”

段岩:“怎么说?”

老头子看了看段岩,还是开口道:“祸福难料,自有真机!”

段岩点头道:“他们自身都难保,自然不敢收你孙女,便是我,遇见了,也得先让三分!”

老爷子:“这是为何?”

段岩看着段凌雪笑道:“美色如酒,有酒皆醉,谁敢沾惹!”

老爷子:“那说来,她这般就不能见了真君?”

段岩点头:“难见,难行,非得空度了一番,否则世间也只有浪荡子,不存在半个真人!”

老爷子:“何出此言?”

段岩:“有几人见她不想独自拧在身边,有几人见了她,给了她一个真正的归属?”

老爷子点头道:“怎么看都是错的!”

段岩:“所以只有她选人的份,没有人选她的份!”

老爷子笑道:“好,孙女你自己选吧!”

段凌雪开口笑道:“我叫他来时,就选了他,不选了!”

段岩问道:“这是什么缘由?”

老爷子摇头:“你既然句句都说了,再谈论下去也是枉然!”

段岩又问道:“那你不考论语,也不考道德经?”

老爷子笑道:“我问了,你会答?”

段岩摇头:“答非所问!”

老爷子点头:“我也不知,便是常人难寻真机,你心有所得,她就心有所属,何必多言!”

“好了,走了!”见到段岩还有些茫然,段凌雪过来,挽着他的手就有离开,临行前还对着老爷子说道:“爷爷,再见!”

老爷子:“记得常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

见到又变回原样的段凌雪,段岩问道:“你有几句真话,几句假话?”

段凌雪又转过头来笑道:“你管我!”

段岩连着摇了三次头后再说道:“别,我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某个主角,最后蹦的一声,人生就炸裂了!”

段凌雪听后反而笑的更欢了,说道:“你就当是这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