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水压机

如果问什么是工业领域的大杀器，回答会很多，但亨利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水压机！没有之一！亨利清楚的记得新华夏第一台万吨水压机建造成功，整个共和国是多么的欢喜！那几乎可以说是工业届的一次狂热的庆祝！那是1961年，江南造船厂为华夏重型机械制造填补的空白！从此，华夏在电力、冶金、化学、机械以及最重要的国防工业领域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许多领域，诸如造船的舰船主轴、大型发电机主轴、大口径火炮炮管都需要足够大的水压机成型。

在锻压方面，最早是英国人布拉默发明的水压机，也是英国人史密斯开启的蒸汽锻造时代，但英国人固有的保守秉性并不是第一个广泛使用锻造加工机械的国度，是德国人。

那时候的德国人就像现在的美国人，只要能提高生产效率的技术都愿意实验、愿意应用。但是和英国人一样的不幸也发生了，就是德国国内形成了工业卡特尔之后，再使用新技术的动力就逐渐消失了。

直到德国一战战败，德国人才再次开始疯狂地追逐新技术应用，比如一战战前英国建造一艘战列舰大概用时两年，德国用时大约平均一年十个月左右——英国人靠着比德国更多的造船厂造了更多的数量，却比德国人战损的更多。

二战中号称最优秀的机枪MG34/42，造出来就像一堆铁片子加水管——因为大量使用了冲压件，反倒让英法等国放心了：德国连机枪这种重要的武器装备都造的这么简陋，说明德国人无力进行大规模战争。

后来的苏联在战争中吃了德国人的大亏，也学着改进工艺、简化工艺，大量使用冲压件制造冲锋枪和自动、半自动步枪，著名的AK47就是战争时代的产物，不过是大规模装备部队的时间是1947年才被定名为AK47的。

而将水压机用在军备生产上，德国是规模最大的，但现在，亨利准备把这个最大拿到手。

亨利的目标就是卡特彼勒公司。1904年本杰明霍尔特发明制造出第一台蒸汽履带推土机之后，曾经找到鲍尔默家的农场推销，不过因为太过笨重以及故障太多，销售并不是太好。

负责家族农牧场的戴维按照亨利的交代，注意到了这种蒸汽履带式推土机的光辉前景，果断给霍尔特提供了大笔的投资，按照规矩，投资初期，戴维只派出了财务监督人员，并不干涉霍尔特的研究；可是后来销售一直不见起色（半年时间），戴维就与霍尔特达成了新的协议，让霍尔特专心研究，把销售部门进行重组，由马可派来了更加专业的销售人员负责，将霍尔特的股份从45%降到了20%。

与此同时，戴维与马可合作，寻找到了另一家也在做机械化农耕的公司——丹尼尔百斯特的公司，出于集中研究力量的考虑，1905年夏天两家公司合并。

集中力量的办法还是真的有效，第二年，1906年2月，新公司在霍尔特的带领下顺利开发出用天然气做燃料的履带推土机。

亨利初步处理好积压的事物后，就与两个哥哥有一次会面，亨利要了解这一段时间（度假期间）家族生意情况。很正常，亨利现在已经被老彼得确定为家族的掌舵人，离族长的位置也就剩下时间了。

“亨利，BD公司（本杰明+丹尼尔首字母）现在的销售并不是太好，原因就是蒸汽动力还是太重，即使使用履带分散了压强，但是过于沉重的机身，造成效率不高。有什么办法解决吗？”这是马可。

“哦，我亲爱的哥哥，这不是问题。既然蒸汽动力过于沉重，那么就换别的动力方式。比如，柴油机。”亨利随手从茶几上拿起醒好的葡萄酒，给两个哥哥和自己倒上一杯，又示意两个哥哥自己拿，“柴油机的发明者狄塞尔先生现在正在美国，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交给狄塞尔先生，相信先生很愿意挑战这个课题。要知道欧洲尤其是德国对于柴油机的实用性的评价是很高的，主要是柴油机的负荷比相对汽油机来说更优秀。就是说，柴油和柴油机用在履带式推土机上会比蒸汽更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狄塞尔先生？”戴维还是那个急性子。

“不着急。狄塞尔先生已经定居在麻省了。”亨利举杯示意两个哥哥一起，“另一件事，我希望BD公司能在生产上多使用锻造工艺，一些板材可以使用冲压完成。毕竟公司利润微薄，而价格也不好一下子涨得太快，这就要求我们必须降低成本，冲压比切削更能节约时间节约材料。我觉得自家的故事应该带这个头，方便我向其他公司推广。再有，马可还要帮我再筹一笔款，寻找几家投资人，我要开启大压力水压机的设计制造。”

“专利有吗？”

“已经得到英国人的授权了。”

“出了新专利呢？”

“按出资比例分配。如果授权给其他公司，必须专利所有人一致同意，一票否决。”

“现在已经确定多少资金了？”

“我这里能拿出20万美元，内森那里代表亚当斯家族出了10万，泰迪出了40万，伊莱休叔叔5万，塔夫脱先生10万，嗯嗯，还有肖恩代表家族拿出30万，小巴顿自己出了1万，”亨利笑着说，“这些总计116万是把投票权都授权给了我的。没有计算家族的出资，因为爹地还没有给我回复，我不知道家族现在能抽出多少钱放到这个项目上。毕竟这几年家族铺开的摊子可是不小。”

“我估计至少可以拿出50万左右，再多就要从其他项目抽调了。”马可是负责家族工商业事物的，对家族资金的动向比较有发言权。

“喂，马可，你还没有算到爹地和妈咪的私房钱呐。”戴维一点没有忌讳，张口就来。

“闭嘴！”马可和亨利几乎同时张口。

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马可主动给戴维解释：“不要扯到妈咪身上。格瑞斯办的报纸、杂志还有服装工厂用的钱主要是妈咪出的，妈咪还有管着靠家族生活的很多孤寡的救济的一摊子花钱的地方呢！以后不要惦记妈咪和格瑞斯的钱，他们的钱关系到我们家族的未来一代。”

戴维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嗨嗨嗨，不要这样，好像我犯了多么大的错，我只是随口秃噜秃噜，我可是从来没有找妈咪要钱的。除了老四...”最后几个字含混不清，小到亨利和马可都没有听清。

按亨利的估计，一台万吨级别的水压机全部设计建造费用不会超过200万美元，现在自己筹措的100多万已经足够开始前期的设计工作了。有了BD公司（后世的卡特彼勒），亨利就打算把设计部门放到老家，伊利诺伊去。在自己的老家，可以足够放心。而且芝加哥也是美国的一个工业中心，美国钢铁公司就在那里，需要原料也方便运输。

最主要的是亨利还是美国钢铁公司的董事，这还是多亏了安德鲁叔叔的青睐，才能让亨利有权利对美钢指手划脚，可是亨利的权力毕竟只是董事会权力的一小部分，没有决定性的地位，如果要是一般的生产问题，比如生产交货顺序调整之类，亨利的权力足够了；如果涉及到生产设备的更新，即使是小型的关键设备都要由工程师委员会上报董事会批准。

亨利打算在美钢开始大范围使用的冲压、锻压设备涉及到的生产环节绝不在少数，不可能轻易通过董事会的批准，即使亨利的盟友董事再多都不行。所有涉及到公司盈利问题的讨论都是很严肃的，不说美钢不是某人的一言堂，就算是当年安德鲁创建美钢时代的独裁，也不敢轻易地广泛使用一项新技术，都必须一步步实验，然后扩大适用范围，这才是企业经营者必备的素质。

再说了，现在使用的蒸汽锤也好，水压机也好，压力还都打不到亨利的初步要求，亨利的初步要求是达到5000吨以上。不到5000吨的压力，在锻造枪械以及迫击炮一类轻型火炮所需的管材上都感觉不足，就别说要求更高的轴承和动力主轴之类的零部件了。

因为放到亨利面前的问题就是蒸汽履带式推土机太过庞大：如果使用钢铁材料做履带的话，自重将非常可怕，所以霍尔特在履带材料上选择了木板，就因为木板轻。但是另外一个问题是，木板不结实，非常容易损坏，少量的损坏还好，机器还能继续运行，但是多了呢？仅仅更换履带用的木板就需要很长时间。这也是BD公司的销售一直不太好的原因。

亨利的目标当然是把履带换成钢质履带板，再把蒸汽发动机换成柴油机，未来战争爆发，只要给推土机装上炮塔和火炮，推土机立刻就变身坦克！

而一片钢质履带板制造出来也不简单，采用何种工序才是重要的.

选择铸造的话，看起来最简单，但存在一个大问题，就是质量。铸造就难免有沙眼，也会有误差，还需要下一步工序进行筛选和打磨，反而浪费。

这时候以锻压、冲压方式制造就成了首选。从钢锭到成品履带板完全可以在一条生产流水线上进行，下了生产线就是成品了。不过这种制造模式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罢了。

要达到亨利的锻压、冲压流水线的要求，压力足够的大压机就是必须的，这才是亨利筹资的落脚点。

任何技术都总是先考虑军事用途，然后才是民用。亨利也是这样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