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菲律宾的雇佣兵2
韦石蛋蒙眼拆装枪的情况很快就通过霍克斯上报到了亚历山大公司在菲律宾的亚洲分公司。
现任分公司经理的是当年跟着亨利从古巴出来的老兵，威廉霍尔姆斯，曾经是第三团的一个营长，因为年龄比较大，即使晋升一级军衔，也不过就只能再服役五年，而且，霍尔姆斯在上级的评价里并不属于十分优秀的那种，而是老实听话，执行命令坚决，但缺少变通，主动性差，放在和平时期没啥前途，战争时期一般都是执行断后之类死任务的好角色，所以，霍尔姆斯干脆就已终身上尉的军衔退役了事。
不过，亨利看过所有古巴远征军的军官档案，觉得这家伙属于那种你安排好，他就能执行好、所有困难自己克服的那种人，绝对适合在和平时期长期驻守一个基地的负责人，于是就把霍尔姆斯招进了自己的公司，给霍尔姆斯按照他退役前的职务，安排他负责新加入公司人员的二次训练。
1921年底，亨利决定在亚洲设立分公司的时候，霍尔姆斯的名字是第一个人选。
果然，和霍尔姆斯的谈话结果，没有出乎亨利的意外，霍尔姆斯没有犹豫，就像在军队中一样接受了任务，而且没有提出任何条件或者要求。这也是后来很欣赏霍尔姆斯这种纯粹军人的一点。作为一个慷慨的老板和亲民的长官，亨利都不会亏待忠于职守、不讲条件的下属，所以亨利一样给霍尔姆斯提供了优厚的待遇。
第一，霍尔姆斯在菲律宾期间，拥有完全的人事权和受监督的财务权，也就是除了公司上级下派的财务小组对基地的财务监察之外，霍尔姆斯可以决定任何一个军官的人事任免、工资级别和奖金水平；
第二，霍尔姆斯本人的待遇水平比照总公司副总经理水平，在菲律宾享受不到的待遇，一律折合成奖金，计入霍尔姆斯的海外账户，并且可以获得长期出差的累积奖金～随时间延长而递增；
第三，每年可以享受带薪假期，比留在美国国内的相应层级干部增加一倍，可以累积，即如果第一年霍尔姆斯有45天的假期没有休假，那么加上第二年的45天，霍尔姆斯可以享有三个月的带薪假期；
第四，霍尔姆斯的妻子可以随军，并有基地提供一份薪金而且无需工作；
第五，霍尔姆斯的子女由公司负责安排教育，如果霍尔姆斯一直在海外服务，那么对他的子女，公司会一直负责到大学毕业，而大学将会由其子女在常青藤大学联盟里任选。
第六，霍尔姆斯在海外服务，如果连续获得总公司考察、对其人服务优异的认可，那么霍尔姆斯有权获得总公司不超过1%的股份；并进入公司理事会。
威廉·霍尔姆斯只是一个比较老实本分的军人，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而已，又不是真的缺根弦，怎么可能不明白亨利给出的待遇是如何的丰厚，不过，从来不善于用语言表达的霍尔姆斯，只会用一个力量十足的军利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当时亨利就感觉到了，这个憨厚老实的家伙是那种愿意为自己付出性命的人，这就够了。
俗话说，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对亨利来说，他相信自己的属下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些人会不会被舒适的生活腐蚀，丧失了坚毅、忍耐等等所谓的骑士的八大美德。所以，亨利需要不断地在公司中发掘那些忠于职守、愿意为公司付出努力的人，让公司的老人有危机感，告诉他们如果只想享受过去的功劳，而不愿意建立新的功绩，那么他们会获得舒适的生活，但从此会远离公司的事物——养几个废物，亨利还是养得起的。
从1922年三月，霍尔姆斯到达菲律宾，并开始组织建设紧邻苏比克美国海军基地的安保公司新基地，就开始积极和负责和唐继尧联络的伯恩哈德·斯蒂芬斯联系，和负责广东商业开发的克鲁多·西恩、青岛的达克·李伯曼联系，目的只有一个，需要他们往菲律宾招工、招兵。
这几个地方，给霍尔姆斯回信最晚的是李伯曼，但组织人员最先到达的还是李伯曼。
1922年春耕以后，大量的青壮劳力开始闲置，正是每年离家务工的时候，青岛的北洋政府已经为驻青岛美军提供了快十年的服务了，很熟悉美国人的做事方式，李伯曼的信誉在青岛市政府面前也是刚刚的。
基本上在青岛的华人都知道，李伯曼背后的美国公司说话算数，给他们打工不用担心有恶霸工头从中压榨他们这些苦力，就连青岛的码头上的苦力都必须在美国人那里进行登记，如果生病还可以去美国人的医院看病，前提是你的名字能在码头登记的表格上找到，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件美国大学开设的实验性医院。
这所实验性医院，会在医院大堂告诉看病的病人，常规检查和治疗是收费的，但如果愿意帮助医院实验新的治疗方法或是药品，可以免费，但必须要有病人亲属以及青岛市司法部门派出发官员在场，并签署一份免责条款。当然，如果属于医院的责任，导致病人不治，医院愿意给予赔偿。而且赔偿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给一笔钱，相当于病人十五年收入的一笔钱，然后双方再无关系；另一种方式是将病人子女中的一个列入公司收养清单，送去美国受教育，其他子女可以有成年的进入公司工作，未成年的有公司资助在国内上学，同时每年补助所有未成年人生活费或者由公司提供日常生活需要。
这等于就是在医院就医，如果接受医院的实验性治疗，就可以得到李伯曼公司的背书，不管是生是死都可以得到保障。
一开始的时候，李伯曼还不懂亨利为什么要这样做，随着他在青岛住的时间越来越长，逐渐的李伯曼发现，几乎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他，和他点头示意或者鞠躬致意；后来，李伯曼还发现，只要他想要点什么山东出产的土特产，几乎是不出两天，就能在自己的大门口看到，而且很多时候，一些小玩意都不知道是谁放到那里的。
再过一段时间，李伯曼也知道了，自己在青岛民间的声誉有多高，很多青岛市民和附近的农民称他是大善人，就快给他立个排位供起来了。开展工作也是无往不利，不管是什么生意，所有和李伯曼接触的华夏商人都不斤斤计较，顺利快速的谈判让李伯曼很吃惊。
到这个时候，李伯曼才知道当初亨利是如何的了解华夏人，如何的远见卓住。
这次霍尔姆斯的电报提及的事情，李伯曼也接到了来自美国总公司的电报，让他配合霍尔姆斯的动作。所以，依靠近十年的优质声誉，李伯曼放出招工招兵的信息一周之后，分配给他的名额就满员了，招兵500，招工1000，不像克鲁多和伯恩哈德在南方，李伯曼在北方招收的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大汉，尤其是招兵报名的500人，都是前北洋军中的老兵，基本上都是在直皖战争中被打败的皖军士兵。
不过，到达菲律宾的只有1000名民工，他们是负责继续建设苏比克安保基地的，而那500名老兵，则是被亨利一纸电报从霍尔姆斯手里抢到夏威夷去了。他们会从夏威夷转道西雅图，参加美国海军后备舰队的训练，未来将成为亚历山大国际安保公司亚洲分部的海上安保力量——重点学习的是潜艇作战、指挥。
而负责继续建设基地的一千人会与广东、云南、广西招收的工人一起构成未来公司工兵部队的骨干。
所有潜艇兵、工兵和战斗兵，都是未来掌握印度洋和太平洋西海岸的军事力量，肩负着保护华夏西南通道的重要任务。当然了，这会儿没有人知道。
从亨利的角度来说，大量的精锐安保士兵将保障自己在缅甸和印度的安全，英国人坑盟友的黑历史让亨利时刻充满了警惕，只有手里掌握了英国人不敢轻视的武装力量，才会让英国人不敢耍花样，即使亨利在英国有那么多的上流社会的朋友。
仅次于李伯曼的是广东的克鲁多·西恩，西恩是出身鲍尔默家族牧场的第三代牛仔，忠诚毋庸置疑，能力也足够，是手下大将，属于第一批派到东方来的安保公司成员，1906年，广九铁路英方负责一段开工，西恩作为其中一位美国供应商的保镖首领前往了华夏，安保公司为那位美国商人提供一队共六个人的全天候保安服务，那是公司第一次接到的海外服务合同。
合同到期后，那位美国商人安全登上返回美国的客轮，而西恩和他的小组却因为细致的安保工作被其他的英国商人看重，接到了其他几份安保合同，从此，公司在海外的业务就首先在广州打开了局面，并随后扩大到香港、澳门。
亚历山大国际安保公司至此才算是名副其实了。
在克鲁多西恩的努力下，公司派到亚洲的安保人员越来越多，公司的保镖业务随着香港的英国人和美国人逐步扩散到了东南亚和华夏的天津、北京，并沿着思路向西发展。越来越多的美国退役军官和士兵加入公司，让安保业务越来越专业，而西恩的角色也从一开始的业务执行人慢慢转变为管理者、后勤保障官。
按西恩的身手，就算有他出身鲍尔默家族的资历，也不过能保证西恩不会被一帮子专业技能强悍的大兵鄙视，但也得不到更多的尊重。因为军队里一向是长官制度，但军人之间就是谁更厉害谁的话有人听。
不过西恩从来不对这些大兵出身的保安还以颜色，因为他深知，这些人都是在为先生挣钱，自己只不过是资格早一些，并不是自己比他们强多少，所以，西恩从来都是以老大哥的立场去关心这些保安，慢慢的，西恩发现自己在老兵们中的地位提高了，很多老兵遇到困难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唠叨。
西恩对这种心理上的改变也有一段时间的困惑，后来也放开了，只要弟兄们能够把自己当作大哥就可以了，还需要管别的干嘛？
西恩地位的无形中得到了老兵们的认可，对西恩的工作也有好处。要知道这帮老兵也不是那么安分守己的，广东武风鼎盛，到处都是练武的高手，这些老兵因为跟着雇主到处走，也和华夏的武师有过不少的接触，动个手更是家常便饭。西恩就没少因为这个为老兵们帮忙擦屁股，不是老兵自己被揍了，就是无故把别人揍了。要知道公司是在广东有驻地的，基本的食物都是向广东当地采购的，比如牛、羊肉、蔬菜和粮食。如果激起了广东当地人的不满，至少食品支出会升高一大块，就算躲到香港也是一样的。
不过和广东当地的武馆、武师的接触多了，西恩也多了一些想法，华夏的武师不是本事不高，很多打不过安保公司的老兵的原因，还是他们的体型相对瘦弱，而如果老兵们也要受到同样的格斗教练，那么战斗力会不会提升一大截？
西恩把这个想法向亨利汇报之后，很快就得到了亨利的回复：“只要当地的武师不排斥，就可以，学费照样给，只学基础都可以。另外，允许从武馆中招收新的华夏籍安保人员。”
要说华夏的武馆排外性还是很强的，很多著名的武师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功夫交给鬼佬，但还是有不少年轻的武师出徒后衣食无着，见到公司招收保镖加入了公司的，然后不管这些年轻武师怎么想，西恩一律大洋开道，愿意教功夫的多给大洋，不愿意的不勉强。再加上公司还有承诺，只要教基本功夫就可以，如果愿意教进阶部分，公司还可以再加工资。这一下，不少学过功夫的年轻人都跑到公司报名当保安了，把第一波出师的年轻武师们刺激到了，也开始主动教授公司的美国老兵们最基本的华夏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