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
四川的地势除了成都和重庆两块平原,其他地区大部分都是山区丘陵,不适合重达数吨的105和150、155重炮的机动,还不如把精力都放在更容易成型的轻装师上边。不过,即使是轻装师,轻武器的编制也比现在的民党军队丝毫不弱!
未来,相信川军不会再被人称作“叫花子军”了吧?
四川的新兵役制度开始执行,确实改善了四川的财政状况,也改善了四川民间阶级紧张的状况,但并没有根本解决这种问题,毕竟以刘湘、刘文辉以及杨森、邓锡侯等人的出身来讲,他们就不可能放弃对土地的掌握,也就不能真正改变四川的现状——历史的局限性摆在那里,而作为既得利益者,这也是一种悲哀。
亨利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就是熟知历史,又能怎么样呢?不管在哪个时空,历史都是有其固有规律的,就像“神话文”里鸿钧老祖讲过的“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亨利这只能够搅动风云的手,一样是搅动不了华夏的社会结构的。
在四川众多实力派的合作下,按照现有军队规模同比例缩减规模,只留青壮,然后按当兵的年限,再将多出来的部分下放到四川各地乡村,执行定期的服役年限,不仅开了华夏军队的先河,也让四川民众得以喘息,一时间诸位实力派大佬在民间声誉飞涨,赞扬声一片。
四川绵延了二十年的战火,一时间似乎消失了。
军队裁撤了,但番号都保留了下来,现在的四川依旧拥有至少六个军的编制,争权夺利的活动并没有停止。不过,在亨利加大对四川的投资承诺后,也暂时放到一边了。
因为亨利提出的“要想富先修路”的话,让大佬们动心了。华夏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千里做官,为的吃穿”,官本位体系下的发财,最容易、最安全的就是当官,但是一个工商业发达的地区和一个经济落后地区是截然不同的,在分税制下,地方官员的收入也是从税收中得来的,有了大量的工商业投资,他们的收入自然就多。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地区都可以得到亨利的投资,这就出现了对这些资金的争取,也就是对未来税收的争夺。不解决分配的办法,刘湘等人意识到,未来还会因此而战火再起。
于是,众多大佬共同邀请亨利来到成都,共商对四川投资的事宜。
亨利也欣然接受了邀请,来华夏三次了,这还是第一次和四川的众多实力派的见面呢。
四川众将也是各有各的风采,不过不论年龄和资历,这些人在亨利面前依旧属于晚辈,就算是他们里边年龄、资历最高的王陵基,也要比亨利小三岁,而且论他们的职务,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四川这块地方打转转,而亨利曾经指挥上百万军队在欧洲大陆作战。天然的,亨利就对川军众将有一种压制。
会面是在刘文辉的庄园里进行的,毕竟川军众将私人关系都很好,争夺利益时可以刀枪相向,但尘埃落地,就依旧可以杯酒言欢。刘文辉在这次会面之前,做足了功课——找亚历山大公司的驻四川代表了解了亨利的身份和曾经的履历,可是真把刘文辉吓了一跳。
难怪气场那么强大,让刘文辉和亨利见面时感觉倍感压抑,就好象自然界里兔子遇到老虎的那种感觉。这次邀请亨利到访成都,也是因为刘文辉把知道的亨利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正是震惊于亨利的身份,这次回来应邀到来,才会在刘文辉的庄园门口受到了川军大佬们的一致迎接。
亨利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就按照现有的地盘来分配额,比如川东是杨森的地盘,可以提供什么资源,比如矿产、人力都按照一个基数来计算,可以提供一个基数的资源,就拿到一个基数对应的利润和税金,也就是把各位军阀手里的资源量化,并不一定是占据的地盘大,就能得到最大的份额,而是看出力多少来计算。
对于亨利的办法,川军大佬们也无话可说,没错,哪有光占便宜不吃亏的道理?而且这样一来也会让大家保持均衡——这哦资源少,就可以多提供人力,但也可能造成辖区粮食生产不足,这就需要各自衡量利弊。
发展工业,扩建军队包括后备役),改善民生,哪一方面都不能偏颇,否则,即使别的实力派不染指自己的辖区,老百姓也会把自己赶走的——后备役手里也是有枪的,活不下去的人,有什么不敢干呢?造反就是最根本的选项啊!
这些道理,刘湘、杨森等人都懂,也正因为是大家都懂,亨利的办法才更无解,没有糊弄的机会啊。
四川的自然资源分布的并不均衡,川东人口众多,但是资源分布少,川西人口少,但是资源分布集中,但这在一定程度上却均衡了总体资源,比如:川南地区以煤、硫、磷、岩盐、天然气为主的非金属矿产种类多、蕴藏量大,川西北地区稀贵金属锂、铍、金、银)和能源矿产铀、泥炭)资源丰富。
这样一来,正好可以以川东的人力,配合川南和川西的资源,为未来的抗战做好工业准备。而川军众将也可以从工业建设中得到充分的回报。
而且,仅仅就是开发川南和川西的矿产资源,就可以吸纳大量的农村劳动力。对于抗战来说,四川的铁矿是重中之重,只有足够的钢铁,才能打造出更多的装备。现在攀枝花的铁矿石开采就是受限于人力资源的不足,原来是川中不断的混战,吸纳了大量的青壮劳动力,即使美国人有面子,但青壮依旧是被截断在雅安以东的川中地带。
现在,川中军阀停止了内战,并开始了裁军,那么攀枝花就可以得到需要的人力,铁矿开采就可以上一个台阶,不仅可以满足蓉攀铁路复线的建设,也可以扩大军火生产规模,给川军全军换装再加上后备役所需,都将得到满足。
到时候,亨利就可以畅想同样得到长时间实弹训练的川军士兵和日军对射时,给日军的惊喜!
和川军将领的会面,很愉快。这些川军将领一个个都是人精子,一边表现出自己的军人本色,一边讨好亨利这个前辈和大金主,两不耽误,反而很融洽。
亨利在川军将领的陪同下,好好享受了色香味十足的川菜。
前世,亨利就喜欢吃川菜,而川菜也是遍布华夏全国各地,不过到了外地的川菜总不如四川省内正宗,这次亨利可是饱了口福了。
川菜虽然在后世被称为华夏八大菜系之一,但本身在四川也是有不同菜系之分的,简单的说,也是分为以重庆、成都和自贡为中心的三大系,更具体的分类下来,还有重庆菜系下的重庆江湖菜和万州大碗;自贡菜系下的自贡盐帮菜、泸州菜、宜宾菜、内江菜;成都菜系下的成都和乐山、眉山菜。
每一个川菜支系都有各自的拿手菜品,传播最广泛的菜品就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等十多种,而像夫妻肺片等菜品还都有各自的传说故事,不仅讲究红味,麻、辣、鲜、香,还讲究白味的多变,甜、卤、怪的多种口味。简直就是饕餮的圣地。
亨利在四川众将派出的陪同人员的陪伴下,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游走在四川各地,没有别的,就是到处品味川菜的精华。不过一般亨利的卫士们可受不了长时间川菜的考验,即使美国也有大量食用辣椒的的菜品,不过和四川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非常典型的代表,就是一般美国大兵纷纷上火、大便困难——嘴舒服了,屁股就难受了。
不过,亨利最爱吃的还是四川的红油火锅,配上白酒,一口沁人心脾的甘冽入喉,与火辣的椒香搭配,真是一边冒汗,一边停不住口。大汗淋漓之间,仿佛沉珂尽去——不仅亨利,就连卫士们也是一样:常年的军中生活,难免会有一些老伤老病,而辣椒、花椒和白酒又尽数是具备活跃气血的功能,加上饭店老板在川军将领们示意下在火锅里加入了大量的补品,效果自然非比寻常。
要不是川军将领的私生活不是那么花哨,估计一个个活个七八十岁不在话下即使如此,杨森也是很长寿的,1八八4年到1977年,活了九十三岁!)
1926年八月,亨利方才离开重庆,顺江东下。离开重庆前,几乎所有的川军将领都到齐了,除了在刘文辉成都庄园见过的几位大佬,其他诸如孙震、李家钰等二级将领也纷纷来到,露个面,混个脸熟,也是有必要的。亨利因为还需要这些川军的中下级将领和军官的配合,所以,一样的笑脸相迎,表现出了不输于在场军人的豪爽。
宾主尽欢之后,就是亨利乘船离港了。
自从美日之间达成了协议,美国接管了长江流域的经济开发权,长江航运就多出来很多的美国轮船。这些船大部分都是原来在密西西比河上运营的船只,因为美国的铁路运输,密西西比和内河的运输不景气,闲置了多年,但现在来到华夏,倒是发挥了新的作用——拉低了长江航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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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
同样的内河船只,收费水平是相差不大的,突然多出来一条鲶鱼,就让同样经营航运的其他国家的公司感到了压力,降价竞争虽然是不得已的事情,但此时不降价,就代表着将被逐出华夏最大的内陆运输行列!
仅仅美国船只到达长江的半年后,几乎所有的航运公司的运输价格都降低了一成到一成半,原本的暴利被大大压缩了。
亨利乘坐的这条船,就是一条从密西西比河运过来的内河邮轮,受限于长江的通航情况,这条船最大排水量只有不到七百吨,但已经是可以航行到重庆乃至成都的最大吨位的邮轮了。
即使是内河邮轮,这条船一样也是有头、二、三等舱之分的,亨利自然是要住头等舱的。不过即使是头等舱,也不过就是大一点的舱室,多了一些卫生设施罢了,跟亨利那条军舰改造的万吨级邮轮相比,可真不是一个级别的。
重庆到武汉是八百多公里的距离,走水路并不快,一样需要大约三天时间,不过由于重庆是在上游,速度还是快一点,而从武汉朔江而上,就要慢一点了。
而华夏自己的航运公司,此时也不过是刚刚起步,后来著名的卢作孚先生的民生轮船公司,也不过是刚在上海沪东造船厂订购一艘轮船——不到百吨的浅水铁壳船,这就是“民生轮”,两个月前船还没有接回重庆,但公司已经成立了——这是典型的激励士气的方法。
卢先生虽然是民生轮船公司的创始人,可是却并不是股东,如果不是刘湘做主给了卢先生凑了一些钱入股,而民生公司的股东们又感激卢先生的付出和贡献,送给了他一些干股,这才凑齐了两千股!不过钟卢作孚一生,他都没有领取过股东的红利,只领取了他作为总经理的薪金,全家老小也从没有占民生轮船公司的便宜,堪称是清白一身。
尽管没有利用轮船公司发财,但是卢作孚会华夏的贡献一点都不少,不仅在1935年控制了长江上游的轮船运输,还在抗战期间的大撤退、大转移之中,居功至伟!
在武汉失守前,担任了民国交通部次长的卢先生,组织了著名的“宜昌大撤退”,将囤积在宜昌的人员和迁川工厂物资近10万吨,顶着日军的狂轰乱炸,在四十天里全部转运到了四川,为恢复抗战所需的物资生产,尤其是军火生产奠定了基础。
原时空的解放战争胜利后,卢先生还努力组织了民生公司旗下的二十一艘滞留海外的船只归国,除一艘被炸毁,一艘被劫持到湾湾外,其余全部胜利归国。由此可见,卢先生不仅自己是一名高尚的爱国者,就连他公司的员工都被他带动成为了忠诚的爱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