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步不退（中）

德国人匆忙的进攻苏军匆忙准备的阵地。

双方的伤亡都很大，但德国人依旧前仆后继的冲锋着，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攻陷近在咫尺的苏军阵地，苏联人同样不顾一起的抵挡德国人的攻势，河对岸的苏联士兵架起机枪和迫击炮提供火力支援。在危急关头，还得发动一波步兵突击去增援与德军短兵相接的战友们。

在火力上，守卫工事的苏军竟然被德军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德军的突击步枪让苏军的步枪黯然失色，甚至压过了轻重机枪的风头，草草挖掘的工事也没法给苏军的机枪手们提供太多的帮助，战事在第一时间就逼近到第一线战壕。也就是在这个距离上，苏联士兵的波波沙所能发挥的威力和德国士兵的突击步枪可以相提并论。

热兵器时代的战斗，却是在冷兵器时代的距离内展开。德军士兵几乎是冲到距离战壕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时，突然发现战壕里站出整排的手持波波沙和轻机枪的苏军士兵开始扫射，瞬间有无数懵逼的德军士兵倒在血泊中。

但是凶悍的德国佬不会因为苏联人的举动而放弃，他们的反应不是撤退也不是就地卧倒，他们明白时间就是生命。掷弹兵们自信的端起突击步枪朝苏联人开火，有人蹲在原地进行精确点射，有人开始冲锋一边跑动一边将手榴弹扔进战壕中。

就像排队枪毙时代那样，两边的士兵疯狂的屠杀对面，只不过他们举起的是威力更强射速更快的枪，收割生命的效率大大增强。不仅是枪械，在这个时代，步兵的地位被逐渐弱化，钢铁怪兽的加入也改变了战争的模式。

装甲车登场了，为了能加强这一波攻势，进攻的这个掷弹兵营还得到了一个坦克连的支援。掷弹兵的突击步枪火力就已经让苏军难以应付，装甲车和半履带车让少量的反坦克步枪手和轻型反坦克炮应接不暇，这缓缓压进的四辆黑豹坦克则成了压垮苏军防御的关键。

掷弹兵们已经可以从容自信的一边行走一边举枪射击，那些三三两两幸存的苏联士兵举枪波波沙想要反抗，更多的掷弹兵在战壕上居高临下的将苏联士兵击毙，这一条条战壕就像苏联士兵自己挖掘出来埋葬自己的坟墓一样。当无敌的黑豹坦克越过阵地时，坦克扭动着自己的钢铁身躯，将士兵们从地上挖土垒成的胸墙全部推入战壕中，让战死的苏联士兵在最后一刻，回归到祖国大地的怀抱中。

即便是与德军隔着一座桥的苏军士兵，也能感受到河对岸的兄弟部队面临的绝望。

“雷泽诺夫，对岸的兄弟撑不住了。让他们撤退吧。”

河对岸的苏联士兵只是用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给予可怜的火力支援，但战壕里的苏联士兵却亲眼看到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血泊中，通过桥梁的支援通道被德国人火力封锁，反坦克炮被炸成铁麻花，战壕中的苏军士兵依旧稀薄到不足以压制德军步兵的前进。

雷泽诺夫的眼神一如往日的冷峻，他拒绝了副官的请求：“不，绝不能现在撤退，德国人会一路衔尾追击的，这个时候转身向后那不是撤退，那是溃败，是自杀。”即使那种令人绝望的感觉席上心头，但雷泽诺夫依旧做出冷静的判断。现在的局面是苏联士兵和德国士兵在战壕中来回争夺着，双方缠在一起，战壕像绞肉机一样将德国人的鲜血和苏联人的鲜血绞在一起，谁也无法轻易挣脱。

谁先放弃战斗，谁就得用把后背卖给敌人，被敌人用锋利的刺刀捅进腹部，被敌人一路射击，逃亡的道路上血水与尸体交融。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想雷泽诺夫那样在战场上保持冷静，或者说雷泽诺夫与德国人之间终究是隔着一座桥，他没法直面那种绝望扑面而来的心情。

守卫在靠近木桥工事中的基辅学生兵们，是这片阵地上最后的守军之一，守卫这片阵地的两个连队的苏联只剩下了两个班。一个班和德国人纠缠在一起，用刺刀、枪托和拳头、牙齿作为武器搏斗着，而基辅学生兵们操作着最后两挺轻机枪，是德国人登上木桥的最后的障碍。

“班长，挡不住了，只剩下我们了！”

“撤退吧，阵地已经完蛋了！”

班长操作着机枪朝德国人开火，对这帮幼稚胆小家伙的要求充耳不闻。他一直扣动着扳机，让机枪吐出的火力连绵不绝，德国人太多了，也太密集了，最后的阵地上拥挤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德国士兵，如果机枪停止射击，德国人眨眼间就会登上木桥。

然而班长身旁的那挺机枪突然哑火了。

”快，换人上！“班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只是简单的以为自己的士兵被德国人击毙了。但是过了三秒后，机枪还是没能响起，班长这才意识到什么，转身看去，那帮混蛋已经跑上了木桥，当了逃兵。

德国人冲了上来，班长来不及去怨恨手下的那帮当了逃兵的学生兵，抄起手边的莫辛纳甘步枪和德国人厮杀起来。厮杀不超过十秒钟，班长就被涌入阵地的更多的德国士兵干掉。直到那一双双皮靴从班长将死未死的身躯上踏过，班长的目光才注视到那帮逃跑的混蛋小子。

“本来想和你们一起当英雄的，既然混蛋小子们选择了当逃兵，那就尽全力活下去吧，活到战争结束来祭奠我们这些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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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泽诺夫，对岸的兄弟们崩溃了，桥上有几个逃兵......要开枪阻止他们撤退吗？”

望远镜中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连逃兵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雷泽诺夫唏嘘道：“哈，逃兵，那没有意义，只是浪费子弹罢了，没必要帮德国人干掉我们自己的同志，等他们逃回来后，抓进惩戒营中就好了。如果他们能逃回来的话......对了，炸桥可以启动了吗？”

”上尉，一切准备就绪。”

“告诉工兵，启动炸桥吧......只是可惜对岸的工事没有支撑太久，一旦木桥炸塌，失去了目标的德国人很可能会分散兵力，在沿河的任何一个地方铺设架桥，那我们也就得处处设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