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计定乌朔(二十三)
因为胜利,让赫毕忘了穷寇莫追的道理,接过导致大军陷入困境。
又因为错误的判断,再次让大军陷入了绝境,而自己也因此长眠于此。
赫毕,一代枭雄,草原上的绝对霸主,就这样死在了乱箭之下,过程简单的让人难以置信,却又如此的顺理成章。
他的死不只是因为唐曦的设计,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不过,似乎每一代的可汗都和赫毕没有两样,也许只能说,赫毕比较倒霉,遇到了唐曦这个穿越者,注定了他失败的结局。
箭雨过处,乌朔骑兵倒下一大片,连大军前进的步伐都为之一顿。
然而,也许是惯性的原因,也许是后面的人还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赫毕的大军依然往前快速奔驰着。
一轮箭雨,据龙寒目测,恐怕造成了近万人的伤亡,甚至连赫毕都死在了箭下,但他明显并不满意。
在龙寒的调教下,朱雀军的军事素养显然是十分优秀的,在一轮箭雨过后,他们立马重新拉弓上弦,然后等候龙寒的指令。
看着依旧朝他们靠近的乌朔骑兵,龙寒嘿嘿的冷笑了起来,他再次高举长刀,向前一指!
还是那熟悉的嗡鸣声和利箭破空声,朱雀军的上空再次升起一片箭雨,然后划过一道有没的弧线,狠狠的扎入乌朔大军。
又是一大片骑兵中箭落下马来,只不过,这次的箭雨明显没有上一次的效果好,中箭的人数也不过上一次的三分之二。
这乌朔骑兵并不是傻子,他们在经过第一轮箭雨的时候,自然看到了地上的那上万具尸体。
虽然没有人指挥,但是多年的作战习惯,还是给了乌朔骑兵很大的帮助,他们在看到同族尸体的时候,便立马的分散了开来。
这队形一散,箭雨的杀伤力明显就低了一个档次...
看到箭雨的伤害还不如第一轮,龙寒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做了一个持续射击的指令。
此时,乌朔骑兵距离他们,已经不足六百步。
朱雀军后方的投石车也在此刻露出了它们利齿,那一台台大型的投石车,不断的朝这乌朔骑兵的方向投掷巨石,给乌朔骑兵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也减缓了骑兵的速度。
那如同磨盘一般大小的巨石,当头砸下,骨断筋折那都是轻的,被打磨成圆形的巨石往地上一滚,急速奔跑中的乌朔骑兵根本就躲避不开。
高地上的龙寒忽然再次下令,朱雀军接令变阵,将士们从中间分开,缓缓的朝后退去。
朱雀军卒们边退边抽出手弩射击,不放过任何给乌朔骑兵造成伤亡的机会。
随着前方队列的移动,缓缓的露出来了后方的床弩,那泛着寒光的攻城凿如同饿狼一般,直指跑在最前面的乌朔骑兵。
待到朱雀军后撤结束,露出了所有的床弩,而数千跑的最快的乌朔骑兵也已到达近前。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受到了敌人的伏击,而他们的敌人居然是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另一支烽军,那一水的黑色铠甲,他们是在太熟悉了。
赫毕虽然身死,但在后方压阵的朝鲁却还活着,他果断的下令,以部族为单位,各自为战!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乌朔骑兵,后方指挥大型攻城兵器的副将覃受,毫无惧意,他狂笑着大喊:
“杂种们!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爷爷就在这里,来杀我啊!”
当乌朔骑兵距离床弩还有一百五十步的时候,覃受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他果断的下令道:
“射!”
射字刚刚落下,朱雀军士齐齐用木棍敲击在床弩的机括上,数百架床弩在同一时间射出了如儿臂般粗细的攻城凿。
飞射而出的攻城凿,似乎带着风雷之声,如闪电一般,直直的插入了那数千乌朔骑兵中间。
这攻城凿的威力,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那巨大的力道几乎等于数百支弩箭的总和。
被击中的乌朔骑兵,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因为没有铠甲的保护,被攻城凿轻易的穿透身体,又被巨大的惯性带的飞向空中。
攻城凿在穿透一人之后,去势依然不减,再次狠狠的插入后面一名乌朔骑兵的胸口。
也许是之前那名骑兵起到了阻拦作用,让攻城凿的力量变小了,这第二名骑兵虽然也被刺穿,但却没有穿胸而过。
攻城凿带着被刺穿的尸体飞向空中,再次刺入后面一名乌朔骑兵的腹部。
直到此时,攻城凿才算力竭,但是它前冲的惯性,依然让它能够带着两具尸体向后飞去,最后如同一串糖葫芦一般,狠狠的钉在地上。
后面的乌朔骑兵反应不及,纷纷撞向这串人肉“糖葫芦”,再次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一枚攻城凿都有如此大的威力,何况是数百枚齐发,而且因为是平行射出,所以几乎枚枚不落空!
当乌朔骑兵闯过这巨型弩箭的箭阵,来到朱雀军面前的时候,数千人已经不足一千人,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一万多具手弩...
后方的朱雀军虽然是控制攻城兵器的,但是不代表他们身上就没有武器,像足弓和手弩这样的标配,他们几乎人手一把。
说来也巧,这支跑在最前面的数千人的乌朔骑兵就是唐曦进入草原之后第一个下手的答哈部族骑兵,他们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族人已经遭到了唐曦的毒手。
然而,他们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或者说,他们已经不需要知道了,因为他们将和自己的族人在另一个世界见面。
副将覃受看着眼前的数千具尸体,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
他缓缓的抬起头,眼中已经是一片血红,嘴角甚至流出了一些口水,那模样,就如同他名字一般,禽兽!
覃受是他的名字,而禽兽是他的外号,他之所以得到这个外号,是因为他一旦发疯,就真的如同发狂的禽兽一般,不知疲惫不知疼痛,只知杀人!
当然,他即便是发狂,也不会对自己的同袍出手,他只有在面对乌朔的时候,才会变成传说中的“禽兽”!
这全都是因为他的父母是被乌朔人虐待而死,也直接导致了他性情大变。
覃受是永安军的老兵,他的地位完全就是由军功堆彻起来,没有半点水分,当年在选人的时候,赵玉堂指名点姓的要他,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