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庄晓蔓的晚礼服
“好的，请跟我来。”说着那侍应生便将李故让进了一间专门为顾客进行量体的房间。
这“培罗蒙”不愧是全上海最为出名的西服店，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量体师傅便已经对李故身上的各项数据进行了测量，采集和记录。
而就在那侍应生刚要将二人领到二楼进一步商议定做细节的时候，不想却被李故叫住了。
“等一下。”
“长官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李故指了指一旁的庄晓蔓，“帮她也定做一件晚礼服。”
“李科长这是在奖励晓蔓么？”庄晓蔓笑着看向李故问道。
“算是吧！毕竟有些场合，是不适合穿制服的。况且自己的属下越是光彩照人，我这个做上司的脸上也越是光彩嘛！只不过这里的晚礼服样式实在是……”说到这李故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下一旁的侍应生可不干了，虽说碍于李故的身份不敢顶撞，但态度比起之前却冷淡了许多，“这位长官，我们‘倍罗蒙’的晚礼服绝对是全上海样式最多款式最全，同样也是最时髦的了，就连南京的梁长官的西服都是在我们这里定做的。如果这里的样式都入不了您的法眼的话，恐怕整个上海也再找不出任何一家能符合您的标准要求了。”
李故当然能够听出那人的言外之意，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了一声对他说道：“看不出来你们对自己的设计还挺自信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并不是每只井底的青蛙都有机会见识到井外的世界的。”
说着李故便不顾那人的阻拦，大步向一间挂有“制版工作间”门牌的房间走去。
而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的庄晓蔓则始终保持着微笑一言不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此时的工作间里，一位老师傅似乎刚刚才画完了一张纸样，听到有人进来便以为是那个侍应生，于是便点了点手招呼道，“小刘啊，你来的正好，王老板订做的那套西服的纸样已经出好了，你们晚上辛苦一下，明天就送过去让他试穿一下吧！”
而让他倍感奇怪的是，以往每次都会第一时间支应自己的小刘，今天却好半天都没有回应，抬头一看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并不只有小刘还有一个身穿制服的陌生男子。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这位长官，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这里是制版工作间，会客室在隔壁。”
“这里既然是制版工作间，那就没错了。”说着李故竟自顾自地在之前那老师傅的位子上坐下，拿起笔在纸上画起设计图来。
“长官您这是……”李故那奇怪的举动直接就把那老师傅给看蒙了，听说过抢人抢钱抢东西的，这抢着画设计图的倒是头一次见，不由得一脸疑问地看向了那个小刘。
小刘这才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他这是要自己设计一款比我们现有所有款式都要好的晚礼服？”尽管那老师傅对于李故的做法很是惊讶，但语气中却或多或少地带了几分轻蔑。
然而就在他悄悄地凑过去想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资本敢夸下如此海口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呆住了。
良久才不敢相信地在口中自言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其实也不怪他会如此惊讶，别的不说，单就李故这运笔用尺的熟练程度，没下过几年苦功练习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虽然才过了几分钟的光景，但是李故却已然完成了草图的绘制，并且无论是外造型的轮廓剪影，还是内造型的构线、省道、领型、袋型，都是那样地和谐，在相辅相成，风格统一的同时还能张扬出各自独特的个性。若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会被认为是哪位裁缝大家的精品之作。
他哪里知道，李故当初在跟着那个伊卡学习特战术的时候，硬是被强逼着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学完了哈勒艺术和设计学院里的全部美术课程，为的就是练就一手“人肉相机”的特殊技能。
而就连李故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次使用这个技能竟然只是为了给庄晓蔓设计一套晚礼服！
仅仅用了不到十五分钟，李故便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将设计好的图纸交到了那个小刘的手上，“这下应该没问题了吧？”
然而不等小刘开口，那老师傅便一把从他手中把设计图抢了过来，连声说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这就帮您安排下去。只小老儿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长官您……”
“有什么话就说！我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了！”见那老师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故便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不知长官可否允许我们在给您做好了这套晚礼服之后，继续使用您的设计呢？”
“这个嘛……”李故听了立刻做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随后指了指半靠着门框的庄晓蔓，“你还是问她好了，毕竟这套晚礼服是为了她设计的。”
而庄晓蔓面对着一脸迫切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傅，则显得格外淡定和从容，“李科长还真会给晓蔓出难题啊！这么得罪人的事我可不做。只不过我突然想起，明晚我们李科长可是有个很重要的饭局，急需一套合适得体的西服，如果你们能在那之前改出一套来，我想李科长也是会很乐意将那个设计作为回报的。”
“真……真的吗？”那老师傅求证似的看得李故问道。
见李故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老师傅便立刻当着李故的面立起了军令状，“李科长放心，小老儿以‘倍罗蒙’十几年的信誉担保，明天中午以前一定会将一套舒适合体的上等西服送到您的府上！”
直到这时，李故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既如此，明日李某就在家里静候佳音了。”
……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憋在心里可是很难受的。”从西装店里出来，李故便没头没尾地对庄晓蔓说道。
“晓蔓只是在想，是不是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全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了。”
李故听了便是一笑，“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大的神通。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想在那套男士西服上做些文章而已。”
“那后来怎么……”
“没怎么，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你穿上我设计的晚礼服后的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