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向西突围
周瑜登上山崖崖壁的一个岩台,举目向远处的魏军阵地防线眺望观察着。整个防线由左中右三个营垒组成,营垒与营垒间距不超过五百步距离。三个营垒由宽一仗的壕沟连在一起,壕沟内侧是高达五尺的壁垒。壁垒上还有由树枝木板所制成的垛墙。那些魏军兵士就蹲在垛墙后或站在壁垒后驻守着防线。
这些魏军兵士虽然看上去都是老弱之兵,乌合之众,但他们的壁垒沟壕却是相当的完备坚固。整个防线将峡谷出口堵的死死的。要突破这条防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周瑜没有别的选择。
周瑜又俯瞰了一眼己方已排成进攻队形的军阵,以冷峻的口吻说道:“传某军今,进攻!”他身旁的今兵即刻掏出一面杏黄小旗,对着山下的吴军挥舞起来。
山下,鼓号之声随之响起,吴军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整个军阵开始缓缓向峡谷外移动。
当吴军军阵距离魏军防线不到百步距离时,双方弓弩手的箭矢密集的在空中穿梭着,单发箭矢的咻咻破空之声汇集成一片嗡嗡之音,震荡着双方兵士的耳膜。
吴军军阵,居住于前列的刀牌手们纷纷举起燕尾大盾,结成盾墙。后面的兵将有盾的也纷纷将盾牌举过头顶,那些没有盾的只能弯下身去,并且尽量将身体贴紧前方的人员。即使如此,在叮叮咚咚的箭矢射入盾牌和此起彼伏的惨烈叫声中还是有大量吴军兵士中箭倒地。
相比之下,魏军的情况要好的多。除了弓弩手时不时在对方来袭箭矢稀疏时,探出头来射出一箭,其余兵士都在垛墙和壁垒之后躲藏的好好的。吴军的箭矢无论从什么方向,以什么轨迹射来,都不可能落入垛墙壁垒形成的抛射盲区中。
吴军顶着箭矢造成的伤亡,继续顽强的向前挺进,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距离魏军防线不到二十仗时,吴军的盾墙突然“裂开”十数个巨空隙。大批抬挑着厚大木板的吴军兵士呐喊着冲向魏军的防线。
他们将这些加固后的长条木板一端架在壕沟的外边沿,另外一端搁置在壁垒边沿上。然后沿着这跳板向壁垒上冲去。
其中一组吴军兵士抬着木板刚行到沟壕边,还没将跳板竖起,一名魏军弩手就从树枝扎成的垛墙后探出身来,对着这些吴军猝不及防的射出一箭。弩是重弩,又是近距射击,箭矢瞬间就洞穿了最前方一名身披扎甲的吴军兵士胸膛。这名吴军兵士倒地同时,跳板也因少一个人担抬而落地,正好砸在一人脚趾上,痛的他哀嚎不止。
后面又涌上来一批吴兵,他们七手八脚的将这根跳板竖立起来,就要向壁垒搭去。垛墙后,那名魏军弓弩手又上好了一发箭矢。他正准备探出身再给对方一箭时,几支矛枪枪刃却突然从树枝垛墙后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入了他的身体。原来是几名吴军长枪手也冲到近前,用他们那近两仗的长枪向垛墙后胡乱捅刺着。壁垒其余地方也多是如此,那些本躲藏在垛墙后的魏军兵士被迫纷纷跳下壁垒。
跳板另一头重重的落在壁垒边沿上,腾起一柱尘烟。众多吴军刀牌手沿着跳板向壁垒上冲去。突然,壁垒后传来竭尽全力的大吼声,七八名魏军兵卒从壁垒后探出头来,呐喊着用手中刀枪向对方戳砍劈刺而去。他们那声嘶力竭的叫喊更多是因为恐惧而发出,而不是为了显露自己的声势。毕竟这些魏军屯垦兵大都是从没上过战场的农民。
几名冲在最前的吴兵中刀中枪倒地,其中一个人在扑倒的瞬间向前蹬了一脚,落向了壁垒之后,落地之时手中的环手刀切入了一名魏军的脖颈,几乎将他的整个脑袋切掉。后方的吴兵见此情景,一跃而起,跳过魏军还没来及收回的矛刃刀锋,落向了壁垒后方……
大批吴军兵士同样利用上百根跳板越过了壁垒,与魏军厮杀成一团。前者是吴国最为精锐的步卒,而后者是些刚成为屯垦军没多久的农民,结果可想而知。
厮杀进行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壁垒后的魏兵就开始溃逃。有的是向后逃去,有的却是向营垒中逃去。营垒不止有沟壕壁垒拱卫,而且还有两仗余高的寨墙保护。吴军兵士一旦登上壁垒,便会面临来自墙头甬道和墙后缝隙的箭矢枪矛的攻击。
一些跑的慢的魏军兵士刚到寨门前,却发现寨门轰然关上,吊桥也被高高拉起。箭矢如骤雨般向他们和他们身后的追兵射来。
不过吴军兵士并没有攻打营垒的打算,他们将其所追赶的魏兵砍杀后便退到魏军箭矢射程范围之外。
攻下一段魏军防线的吴军在壕沟壁垒上搭建了更多的跳板,并将壁垒上那些垛墙全部拆除清理干净,方便后军通过。
看着向峡谷外开去的本方军阵,周瑜脸上露出少许欣慰。他正准备下到谷底,随本方军阵一起撤出,却看见远方尘土飞扬。他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没想到魏军在壁垒防线的后方还伏有一支铁骑!
来的魏军两千战骑虽然不是虎豹骑,但却是张颌从所有战骑中精选出来的。面对正以行军队形前进的吴军步卒无异于刀切瓜果般容易。
望着滚滚而至的魏军骑阵,吴军自己已是慌乱起来。有的将官高声嘶喊道:“结阵!结枪阵!”
但是哪还来的及结阵?即使来的及,吴军没有地形能够利用,要么结起只有正面可以御敌的方阵,要么是不能动弹的圆阵。无论哪个选择,也就是拖延下溃败的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
很快,魏军铁骑分成十股骑队,以不同的阵形冲入吴军已混乱的人群之中。吴军步卒们一个接着一个倒在骑枪捅刺,斩马刀劈砍和战马的直接冲击之下。
有极少数悍勇的吴军兵士试图与对方同归于尽,举着刀枪迎向狂奔的战骑。但结果往往是对方拨马从附近呼啸掠过,另一骑他未能注意到的战骑将骑枪刺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