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乱时 西秦高原

林烈云、凌封羽等人,在西秦高原脚下最后的一座城池住宿了一晚,次日又继续动身启程。攀登西秦高原的路是连绵不绝的山道,山道犹如一条细长的丝带,缠绕在一座接一座山峰的腰上,一直通往挺拔的高原。

山路崎岖,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一行人不敢走得太快,只能缓缓骑行。就这样,一直到了黄昏时分,他们总算是看到了不远处有炊烟升起,那里有一座小村庄。

“走捷径虽然快,但路也太难走了。”疯僧抱怨道。

“大师别抱怨了,前面就有人家,我们能在那歇息一晚。”一旁的薛雷钧道。

凌封羽点头道:“没错,我们今夜就在村子里借宿吧。”

南宫梨雨喜道:“太好了,走了一整天,总算是有机会休息了。”

小村庄位于一块山间平地上,这块平地一面与峭壁相连,其余三面皆是悬崖,悬崖之下流淌着一条湍急的河流。如此险峻的自然环境下,居然有人能在此生活,实在是让人佩服。

村庄的规模不大,也就住十户人家,客栈自然是不可能有的,林烈云、凌封羽等人只能选择在村民的家中留宿。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完全隐没于大山背后,村庄家家户户都在忙于做饭。因此,林烈云、凌封羽等人来到的时候,正好能够看到村子上有许多居民走动。阵阵的饭香流入鼻中,直教人胃口大开。

平日村庄极少有外人会路过,如今一下子有这么多骑着马的人欲要进入村子,村民们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向林烈云、凌封羽他们的目光中充满着好奇。

凌封羽策马走在最前头,他拱手对着村民们笑道:“各位,我们无意打搅。只是因为天色已晚,山路难行,因而我们想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就会立即启程离开。”

凌封羽让众人暂且停在村口,等待村民们的准许。听闻凌封羽的一席话,村民们议论纷纷,许多原本在屋里的人,也不约而同地闻声而出,都在瞧着这些来自外面的不速之客。

不一会儿,一位老者排众而出,走到离凌封羽不远的地方。他先是一拱手,答道:“各位来自远方的客人,我们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只是我们村子小,唯恐没有过多的地方给众位住下。”

“我们只需要几张床就好了。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绝不会有过多的打搅。”凌封羽道。

老者闻言,返回去与村民们商量了一阵,这才回到远处,对凌封羽道:“如果众位不嫌弃简陋的话,我们能够提供几张床铺给你们住下。”

“足够,多谢了。”凌封羽朝着众位村民谢道。

就这样,林烈云、凌封羽等人就在村庄中住下了。村民们非常热情,还特意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一大群人围在村庄中央的大广场上,一堆篝火点燃了热闹的气氛。

村里的青年男女围着篝火欢歌起舞,南宫梨雨立即就融入到他们当中,与村民们载歌载舞。南宫梨雨不单自己一个人去跳舞唱歌,还把林烈云和薛雷钧给拉上了。两人无奈,只好陪着这姑娘玩耍。

凌封羽就坐在村长,也就是那位老者的身旁。村长非常热情地亲自烤了一只羊腿,赠给凌封羽。

气氛非常融洽,几杯酒下肚,村长的话也逐渐多了起来:“村子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了,因此平时很少外人会来。”

“是啊!我们为了赶时间,只好抄些偏僻的近路,无意中就路过了这里。”凌封羽笑道。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村长的脸上一片通红。他疑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西秦高原,你们要到那里干嘛?做生意还是旅行?”

凌封羽答道:“我们打算去拜会一位许久未见的好友,顺带游历一下帝国西部的风光。”

“你们来的不是时候,恐怕得白跑一趟了。这条路虽然能够通向西秦高原,但是上了高原之后想继续走,那就不可能了。”村长说道。

“这是为何?”凌封羽问道。

村长答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最近这半年,不知从哪冒出了一群陈国人,想在秦州与帝国争地盘。秦州很多地方都沦为了前线,其中就有西秦高原边缘上的巴图鲁城。巴图鲁城被陈国人占据,帝*想要收回,已经派大军压上,并且封锁了附近的通道。现在你们想要穿过,难比登天啊!”

凌封羽深知,这座巴图鲁城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听村长这么一说,他立马心头一紧,他不担心帝*的封锁线,有了天御府的文书,帝*不会阻拦他们。但问题在于,盘踞在巴图鲁城的陈****,他可没有让陈****主动放行的能力。

“所以啊,我还是劝你们趁早返回去吧!”村长好意劝道。

“多谢相劝,只是我们与那位好友有约,决不可推延。就算是前路艰难,也要想办法闯过去。”凌封羽道。

“唉!”村长无奈道:“既然如此,你们切记要小心。”

凌封羽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飞速思考着。这时候恰好有几位年轻人前来邀请他们跳舞,凌封羽就与柳夕荑、乐桦阳一同加入了载歌载舞的队伍。

群山环聚,四周围都是绝壁尖峰,这座小村庄就像是被困在一片由山峰组成的石林之间,与世隔绝。万山丛中,一团烈火点燃了人们的热情,就连凌封羽也陷入到了这份欢快当中,暂时忘却了烦恼。

由于次日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要一早出发,篝火晚会也没有持续太久,众人早早就回去歇息了。

太阳还未爬上山峰,林烈云、凌封羽等人已经再一次踏上征程。这一次,他们加紧了步伐,终于在午后走出了这条山间小道,回到了较为宽敞的官道之上。正如村长所言,他们没走多久,就有帝国白虎军的士兵堵在了官道的中央,禁止外人穿过。

“你们站住,前方禁止通行。”一名白虎军将官站在道路的正中央,他的身旁还有数十名帝国士兵。官道早已被栅栏拦住了,木制的栅栏把许多的外来者赶了回去。

凌封羽闻言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暂时停住,然后自己策马缓步来到那白虎军将官前面,掏出了那份通关文书。那将官接过文书,翻看了一阵,确认无误后,才准许放行。

一行十人一路上凭着文书通过了许多的关卡,一直来到离巴图鲁城不远的地方。

这一夜,他们露宿野外。他们虽然可以凭着文书,受到当地帝国官员的优厚礼遇,但为了避免麻烦,他们还是放弃了。这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到什么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只好就荒郊野外对付一宿,用干草铺成床铺,点燃木堆取暖。

西秦高原的夜空繁星点缀,林烈云仰头望着星空,就好似置身于银河之中。初冬将至,夜晚的高原格外寒冷,林烈云身上裹着厚实的衣服,但还是能够从裸露的脸上感受到高原的寒意。

“林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吹风?”薛雷钧从林烈云身后走来,边走边笑道。

林烈云闻声回头笑道:“闲得慌,出来欣赏一下夜空。”

薛雷钧笑道:“孤独一人,星空再美,也是孤寂。林兄有何心事,不如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在想父亲的事情,不过也只是胡思乱想罢了。”林烈云摇头道:“明天就要进入巴图鲁城的地界了,凌兄他们可想到什么对策了吗?”

“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思绪。现在巴图鲁城防守严密,各个关卡都有陈*队在把守,想要混进去十分困难。之前问过帝国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小路可以绕过去。”薛雷钧苦笑道:“这场战斗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结束,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就只能够绕路了。”

林烈云深锁眉头,道:“这样一直绕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迟早都要经过陈国的势力范围。”

“方才乐公子提出了一条建议,我们试着假扮陈国的士兵潜进去。”薛雷钧道:“这办法不是不行,但就是风险太大、意外太多。”

林烈云低垂着脑袋,语气中带着愧疚:“都怪我,害得大家陪我犯险。”

薛雷钧微笑道:“兄弟一场,说这些就见外了,如果换做要去鬼殿山的人是我,林兄也一定会主动相陪的。我想,洛苍太子殿下也是这样认为的。”

“大不了我们直接杀过去就好了!”忽闻疯僧豪迈的声音,两人相继望去,只见疯僧大笑着走来,并且还重重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疯僧笑道:“现在巴图鲁城中的五阶术者也就只有陈谷达一个,那家伙连慧宏都打不过,和尚我一拳就能把他打飞。”

薛雷钧汗颜,无奈道:“我们自然相信疯僧大师的勇武,只是陈谷达手下还有上万的军队,这可不好对付。况且就算我们与帝*联手,把巴图鲁城陈国的军队全部击败了,但这样就等于告诉陈国人,我们要通过你的领地。如此一来,他们一定会多加防范,我们接下去的路就不好走了。”

“还有,虽然在须弥界中,凌兄与陈国人有过交手,但这也只是高手间的对决,洛苍国还未与陈国正是撕破脸。如果凌兄他们贸然对上陈*队,这就等于两国正式开战。”林烈云补充道。

“想来想去这么麻烦!”疯僧不耐烦地嚷嚷。

“不麻烦!”就在三人谈论间,又有人缓步而来,来的是凌封羽、柳夕荑、彭兴三人。

林烈云见他们来了,问道:“凌兄是有办法了吗?”

凌封羽微笑着走到他身旁,道:“我方才与桦阳商议了一下,觉得假扮陈国士兵的方法可行,我们也做了一些谋划。”

于是,凌封羽把计划告诉了林烈云等人。语毕,凌封羽道:“这计划虽然冒险,但也是现在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

“如果我们的身份被识破,这该怎么办?”林烈云问道。

凌封羽淡淡地一笑,道:“这还用问吗?直接闯过去!”

林烈云看着意气豪迈的凌封羽,心中充满了感动,他自知这一举动对凌封羽又多大的影响。他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陪烈云到此,日后诸位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烈云万死不辞。”

“少在这肉麻了。”疯僧一巴掌拍在林烈云的肩膀上,嘴里却是大笑不止。众人也是哄然大笑,弄得林烈云不明所以。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的,暴风雨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天还未全亮,林烈云、凌封羽等人就已经换好了陈国士兵的服装,假装自己是前方的斥候,悄悄地朝着陈国的势力范围靠近。

这几套陈国的军服都是董枪、陆平两人弄来的,他们干掉了一些陈国斥候,从那些斥候身上扒下了衣服。为了侦察敌情,陈国方面可是下了血本,出外担任斥候的都是术者,虽然等级都不高。

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舍弃了马匹,运用罡气辰力在路上疾驰,他们还假装要躲避帝国的暗探,一路上如同敏捷的猿猴,在山林只见纵横穿梭,直到抵达了陈国的势力范围。

巴图鲁城的城墙逐渐可见,但就在这时候,他们也遇上了第一波陈国的士兵。这是一个简易的关卡,仅仅用木头制成的栅栏隔绝官道,但真正麻烦的,是守在关卡旁的士兵。

还是凌封羽打头阵,他走到拦路的陈国士兵面前,随手就把自己的身份令牌亮出。那陈国士兵见是自己人,也表现得极为友好,不过因为战争的缘故,他也不敢怠慢,仔细地检查着凌封羽的令牌。

不一会儿,那陈国士兵把令牌还给了凌封羽,笑道:“好了,你们可以过去了。”

凌封羽冲那陈国士兵微笑颔首,正待带领众人继续前进,却忽然听到有人吼了一句。

“慢着!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