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雷音剑 墙塌人亡

陈谷达站在城主府大门顶上,隔着一条街,韩延良则立于对街的一座房屋屋顶。两人遥遥对立,隔空对望,一种紧张的气氛油然而生。

“陈将军,我们就别在这干耗着了。出手吧!“韩延良淡淡地道。

陈谷达哼了一声,身形忽然往前一跃,“虚化”为一道惊雷,直奔着韩延良扑了过去。韩延良也不示弱,手持大刀横劈而去。两刀碰撞间,辰力四射,紫蓝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你退我进、你攻我守。

韩延良的刀被水辰布满,蓝色的水辰凝结成冰,随着手臂的挥动,一刀接一刀劈在对手的刀上。

“王者一刀!”

陈谷达怒极,紫色辰力暴涨,霸气十足的一刀直砍向韩延良。

“水柔克刚!”

水辰旋转,如同一柄刺出的长枪击中陈谷达挥出的刀上。蓝色的辰力看似软弱无力,但当它碰上对手霸道的攻击时,却能轻而易举地化解掉凶猛的攻势。“王者一刀”耐不了它如何,过了好一阵,才无奈地退去。

雷辰水辰同时退却,陈谷达却显得十分不甘心。他怒吼一声,同样的招式再使用一次,然而结果没有任何的变化。“水柔克刚”虽不能攻敌,却能够化解对手的攻击。

看到这一幕,立于城头的薛雷钧分析道:“我听闻陈氏一族的刀法霸道绝伦,但看陈谷达如今使来,却全然没有那种威力。陈谷达的刀法,空有其势,可缺乏实质的力量。这大概是因为,陈国的刀法主要适用于罡气,同样的招式用辰力使来,总是少了几分威力。”

薛雷钧的分析十分到位,林烈云也颔首道:“陈氏一门几乎都是罡之术者,出了陈谷达这么一位辰之术者,也算异数。”

“陈国也是悲剧,陈霸君往后的两代只出了陈谷达这么一位五阶术者,但却阴差阳错的是位雷辰术者。”薛雷钧摇头轻叹。

这时,南宫梨雨插话道:“你们看,陈谷达这家伙好像拿韩将军没有任何办法,他的所有攻击都被化解掉了。只是为什么韩将军一直在防御,极少主动进攻呢?”

“韩将军大概有自己的打算吧。”林烈云答道:“总之,我们前几日就把陈谷达二重域的特点告诉韩将军,能做的都做了。之后五阶术者的战斗,我们也插不上手,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与此同时,韩延良和陈谷达两人的战斗日趋激烈,许多房屋都被辰力无情地摧毁了。陈谷达速度极快,攻击也来得猛烈,只是他的攻击一遇上韩延良,立即就像重拳击中棉花,有力无处使。

这样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性情暴躁的陈谷达实在是忍不住了。两人独斗了数百招后,他冲着韩延良大喝道:“我从四面八方封杀你,你有本事就继续躲。”

“域响雷!”

电光一闪即逝,刹那间晃花人的眼睛。便在同时,不知从何处响起一声惊雷,轰隆隆的雷声犹如在人们的心中敲打着。每一次雷声响起,就算是站在远处眺望的术者们,他们的内心也会随之震颤。

“响雷域”的破坏力是十分可怕的,强大的音波朝着四周扩散,仿佛万柄巨剑同时刺出,周围许多房屋都在轰鸣声中倒塌。

也多得韩延良早作防范,无形的雷音攻击才没能对他造成影响。他心下暗道:“好险,若不是林少侠他们提醒,我恐怕要着了他的道。音波攻击无形无影,来得突兀,忽然响起之时,很难立即防范。”

雷音不仅是肉体攻击,而且还自带精神攻击。这一波雷音扩散的范围极广,城墙上的一众术者也受到了波及。也幸亏敢站在城墙上观看战斗的术者都实力不错,绝大多数都是三、四阶的高手。但是尽管如此,他们也都不好受。

很不幸,薛雷钧也受到了精神攻击的波及,他扶着城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林烈云忙为他灌输一些王道之罡,助他早些恢复。

过了一阵,薛雷钧才重新挺直腰板,苦笑道:“陈谷达的音波攻击实在太厉害了。论破坏力,他的‘响雷域’在所有的二重域中名列前茅的。”

“对啊!慧宏小师傅也曾向我提到过这点。”林烈云锁眉颔首,道:“不过好在陈谷达似乎对自己的二重域不够了解,并不能够发挥‘响雷域’的真正威力。否则,当初慧宏小师傅就算是有增长天王的加持,他也是不可能打赢陈谷达的。”

但饶是如此,“响雷域”还是给韩延良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此时,他看上去毫发无损,但内心已然一阵后怕。就在这时,又听陈谷达喝道:“哼!看你能够撑多久。”

随后,又是一阵雷音乍起,伴随着石屑纷飞,以陈谷达为中心,方圆数百米内的房屋建筑全部被摧毁。在一阵建筑倒塌声中,韩延良脚下的那栋房屋也被音波粉碎了。

韩延良用水辰在身前凝聚出十面冰盾,一层叠一层,把他牢牢护在后面。然而看似结实的冰盾在碰到如利刃般的雷音后,竟然也同旁边那些房屋一般,一块跟着一块,被无情地击碎。

等到这一轮音波攻击结束以后,韩延良面前已无一面冰盾。他吓得冷汗直冒,心道:“好险,差点就被攻击到了。”

不过未等他细想,陈谷达发疯似的又开始准备下一轮的音波攻击。韩延良大惊,立即全身“雾化”,这一招确实有效,紧接而来的雷音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韩延良,你这缩头乌龟,有本事给我出来!”陈谷达大怒,厉声骂道。但是无论他如何叫骂,韩延良就是不肯露脸。他环顾一周,除了遍地碎石残骸之外,根本看不到对手肚的踪影。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然而陈谷达还未骂完,他却警觉地发现,无数的碎石块诡异地悬空飘起。这些碎石块体积不小不一,或巨若城门,或小如拳头,它们不约而同地快速朝着上空浮起。

陈谷达看着这奇怪的现象,暗道:“这一定是韩延良搞得鬼,看我不把它们击得粉碎。”

就在这时,忽然之间,所有的石块犹如被击飞的流弹,飞射向站在屋顶上的陈谷达。紧接着,刺耳的轰鸣声响起,震撼人心。也就在同一瞬间,那些击向陈谷达的石块还未击中目标,就受到了雷音的攻击,随后变成了一堆粉末,如雪花般飘落地面。

“这是什么武技?难道这就是韩将军的二重域吗?”林烈云惊诧道。

“不对。”薛雷钧断然道:“这像是一种能够隔空控制物体的秘术。”

听罢,林烈云讶异道:“秘术?韩将军居然会秘术。”

薛雷钧笑道:“这并不奇怪。据我所知,在三大学院担任院长、副院长之职的人,没有一人是不懂得至少一种秘术的。秘术非常稀奇,但并不是无人懂得,像韩前辈这种爱搞发明的人,不可能对秘术不感兴趣,因此会一两种秘术也是必然的。”

“那薛兄可知道这是什么秘术?”林烈云问道。

薛雷钧不假思索答道:“有一种比较常见的秘术,名唤‘意念术’,能够自由控制物体移动。韩前辈使用的,应该就是这种秘术。”

这时候,陈谷达彻底被激怒了,他四处张望,但还是找不到韩延良的身影。他不断地怒骂咆哮着,却只等来了空荡荡的回音。

“好!你既然不肯出来,我就让你的手下做替罪羔羊。”陈谷达恶狠狠地道。

于是,陈谷达决心报复帝国军。长刀上的雷辰有节奏地跳跃,雷鸣之声骤然响彻四方,强悍地破坏力也随之而来。这一次,音波攻击持续的时间很长,除了陈谷达脚下的那一栋屋子外,全城其他所有的建筑物都被粉碎一空。

最为悲剧的还是那些在城墙上围观的术者们。这次音波攻击的范围更大,术者们不仅受到了来自精神的攻击,身体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们承受了比之前更强的音波攻击,感受着来自五阶术者的报复。

林烈云立即张开了“流火之盾”,帮自己和同伴挡下了所有的攻击。但是,“流火之盾”只能挡住音波对肉体的损害,却不能阻止精神的损伤。于是,他们之中便有一人倒下了。

“啊!”薛雷钧惨号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万分。他的实力在三人中最弱,承受能力也远不如林烈云和南宫梨雨。

南宫梨雨赶忙上前扶住他,其实她和林烈云都受到了音波精神攻击的影响。她急忙对林烈云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在这样下去,我们全都会倒下的。”

林烈云点了点头,用“流火之盾”给同伴断后。南宫梨雨则扶起薛雷钧,快速跃下城墙,朝着帝国军营跑去。他们三人能够即使逃出,已经算比较幸运的了,最后还能在音波攻击下活下来的人,不足十个。

音波锋利如刃,又像一把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帝国术者们的身上。有些三阶术者当场惨死,死状骇人,血流不止。还有一些人是被精神攻击害死的,死时也是非常凄惨。

最后,就连城墙也无法幸免,在万道音波的鞭打下,一段接一段的城墙化作了一堆烂砖破石。雄伟的东门也不堪负荷,终究在一声悲鸣之后,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林烈云三人逃出了已成了非虚的巴图鲁城,彻底离开了“响雷域”的影响范围。南宫梨雨心有余悸地道:“太可怕,要是我们再走晚点,恐怕就都得死在那里。”

林烈云往后望去,只见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术者,加起来也不够十人。这些人也都是一副痛苦的模样,互相掺扶着,逃离巴图鲁城。

再往后,已无人生还,林烈云看见这一幕,叹道:“这一战,帝国就算打胜了,损失了这么多精英术者之后,也是惨胜而已。可怜了这么多惨死的人。”

“别说了,我们快回去吧。”南宫梨雨催促道。薛雷钧此时的状况很不好,晕晕沉沉的,走路也要别人搀扶才能走得下去。

于是,林烈云和南宫梨雨把薛雷钧架好,并肩返回军营。后来这场战斗如何,他们也是听别人转述才得知的。

陈谷达杀人的过程其实只有短短的几分钟而已,断裂的城墙和好些帝国术者的尸体成了他的战利品。他猖狂地大笑着,讽刺道:“韩延良啊韩延良,你这没用的东西,居然要让你的下属替你送死。”

也许是他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也许是部下的大量死亡刺激了韩延良,就在笑声歇止的那一刹那,陈谷达忽然发现,自己的周围多了无数柄尖刀,这些尖刀上皆是闪烁着蓝光。

“哼!藏头露尾。”陈谷达冷笑道。他已然做好了准备。

果然,下一瞬,无数的尖刀从四面八方射向陈谷达,封锁住了陈谷达所有退路。但陈谷达本就不打算退,他手中的长刀电光一闪,雷声响动之后,那些悬空的尖刀再也无法朝他靠近半步。

这是一场有形的尖刀与无形的音波利刃之间的战斗,双方僵持在空中,谁也不能占上半点的便宜。陈谷达一声冷笑:“韩延良,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看来只有亲自杀进帝国军营,才能把你逼出来啊!”

“都去死吧!”陈谷达一声咆哮,音波利刃瞬间加强了威势,把那些尖刀逼出了老远。尖刀上的蓝色辰力顿时消失,它们就像是短线的风筝,被甩飞到了远处。

“不自量力。”陈谷达不屑地道。然而就在这时,一种森冷的感觉传遍他的全身,他正想防御,却怎料一柄挂着冰的长刀已然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在这一刻,陈谷达终于看见了韩延良的脸,这是一张充满着冰冷和恨意的脸庞。

“陈谷达,你还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