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忆往事 主峰古墓

老翁见凌封羽等人不发一语,以为后者不信自己说的话。老翁哼了一声,道:“我言而有信,可不像你们喜欢出尔反尔。”

经过方才的变故,凌封羽变得更为谨慎,只是淡淡地道:“前辈请讲。”

“你们三番五次来我这拿词典,一定是缺了南墙族的向导。算你们走运,遇到了我,我愿意为你们充当向导。”老翁开口就说出了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条件。

彭兴冷冷地道:“你这老东西,又安的是什么心?”

老翁瞥了彭兴一眼,眼中流露出了警惕。在这四人中,唯一能让他看上眼的,也就是彭兴这位实力惊人的五阶术者。他仍是寒声道:“哼!在镇南关,我想要为难你们,极其容易,何必耍些小聪明?”

“前辈,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已经有一位南墙族的向导了,只不过他还没到而已。”凌封羽面露微笑,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道:“既然前辈知道我们的目的,可否请前辈按照约定,把书借给我们。”

“哼!巧言令色。”老翁一点也不吃凌封羽这一套,他冷声道:“别挂我没提醒你们,你们那所谓的向导,定然来不了了。”

凌封羽一惊,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老翁道:“看来南墙山里发生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告诉你们吧,大半个月前,烈风部落私自登上南墙族的禁地主峰,并在山上摆了个大阵,不知道弄了些什么。他们的行径被其他南墙族发现了,南墙各部落十分震怒,决定联手讨伐烈风部落。”

“你们请的南墙族向导,应该被自己部落召回去准备战争了。”老翁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来龙去脉。

其实这些事情,凌封羽等人也知道大概,所以并不出奇。不过凌封羽还是问道:“前辈可知,讨伐烈风部落的战斗什么时候开始?”

“当然知道。这南墙山的事情,还没有我不知道的。”老翁傲然道:“其实战斗早就开始了,一些居住在烈风部落附近的南墙部落已经率先发起了进攻。这些部落中,还有强横的火神部落。不过烈风部落也是厉害,居然守了好几天,都没有沦陷。”

老翁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不过更大规模的战争就要开始了,所有参战的南墙部落都已经聚集在一起,兵力十分庞大。他们打算两天后,联手攻打烈风部落。”

“我想,这次烈风部落不可能幸存的了。”老翁抚须长叹:“也不知烈风部落发了什么神经,拼了命都要触犯禁忌。”

知道如此多南墙族的机密,可见老翁的触角之深。

凌封羽等人听完,一阵默然。这时又见老翁扫向他们,嘴角一咧,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如今却有人主动上门来告诉我了。”

老翁言下之意非常明白,但凌封羽却不愿意吐露太多。见状,老翁又是一声冷哼,道:“交易从来都是双向的,既然你们想知道的事,我们都说了,那么也到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

“老东西,你这是敲诈。”彭兴怒道。

“什么敲诈!嘴巴放干净点。”老翁冷冷地道:“你们究竟还想不想要词典了。对了,若是你们肯告诉我,我会亲自帮你们把这本书的内容翻译出来,替你们节省时间。”

“殿下,这老东西不可信。末将去把书抢回来。”彭兴主动请命。

但凌封羽却摆了摆手,转而对老翁道:“老人家,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随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会害你们。”老翁道。

凌封羽却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转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话:“那本书就送给你了。”

见凌封羽就这么走了,柳夕荑、彭兴、乐桦阳也急忙跟上。彭兴急道:“殿下,不把书抢回来吗?”

凌封羽笑而不语,等走到大街上时,他才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果然,还没等凌封羽他们回到客栈,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你们回来,我有事和你们说。”

来者正是书店的那位老翁,他急匆匆地赶来,拦在了凌封羽等人的面前。这次老翁多打量了凌封羽几眼,他终于意识到这位年轻人有着不可小觑的智慧。

“老人家,书都给你了,为何还要拦住我们?”凌封羽故作不知,问道。

老翁叹了口气,把书塞回给了凌封羽,道:“这本书我留着也没有,上面的内容我都背下来了。跟我回去吧,我会把书上的内容全部告诉你们。”

这如此大的转变,实在是令人咋舌。凌封羽不动声色地道:“前辈,我想我们的交易就到此结束吧。你看了我们的书,我们知道了有关南墙族的信息,也算是扯平了。”

闻言,老翁暗骂了一声,随即却只能叹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不过说来话长,能否先跟我回去,再听我娓娓道来。”

凌封羽点了点头,于是决定跟老者回去。到了书店之后,老翁关紧屋门,确认每人偷听之后,才道:“年轻人,你却是不错,连我都不得不着了你的道。”

凌封羽笑着摇了摇头,道:“姜还是老的辣,前辈可比我强多了。”

老翁又是一声长叹,像是会想起了什么往事,总有种落寞之感。他缓缓道:“其实我留在镇南关几十年,也是有原因的。当年我偶然来到镇南关,听到了许多有关南墙族的传说,于是仗着年轻气盛,只身独闯南墙山。”

“凭我的实力,自然是嫌少遇到强敌,直到某一天,我遇到了一位南墙族的青年。他和我一样,都是实力强大的术者,我们打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但反倒是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于是,我们在一个星河烂漫的夜晚,终于握手言和。”

“这一段交情持续了好多年,我也在南墙山逗留了许久,连深奥难懂的南墙语都学会了。也许是出于年少轻狂,我们犯了南墙族的禁忌,私自登上了主峰。而且很不巧的是,我们被其他南墙人发现了。”

“我们在重重围困中,不幸走散了,等到我奋力杀出重围,回到镇南关之后,才知道我的好友落入了南墙人的手里。对于南墙族而言,私自登上主峰是不能容忍的,就算是五阶术者,也要接受惩罚。而这惩罚就是——死。”

说到这里,老翁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过了一阵,他才继续说道:“之所以我一直留在镇南关,是为了完成好友最后的心愿。当初我们在主峰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座古墓。这座古墓非常奇特,但也暗藏杀机,我的好友也是在探寻古墓的过程中受伤的。若不是如此,凭他的实力,也许就不会被南墙族捉住了。”

凌封羽听得聚精会神,不由得问道:“前辈,那座古墓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老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未深入古墓,南墙族的人就杀到了,我们只来得及择路逃走。”

“探寻古墓的奥秘,曾师好友最后的心愿。他很想知道,在这座圣山里,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一座古墓。”老翁道:“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需要你们的帮助。”

“原来如此。”凌封羽恍然,随即又拱手道:“差点忘了,还未自我介绍。晚辈凌封羽,这三位分别是柳夕荑、彭兴、乐桦阳。”

老翁依次与众人点头,又道:“我的名字自己都快忘了,镇南关的人喜欢叫我李老头,你们就这么叫我吧。”

“前辈,你的实力如此强大,为何还需我们帮忙?”凌封羽问道。

老翁无奈地道:“我在逃离南墙族包围的时候,不慎受了重伤,到了现在还未痊愈,而且我年纪大了,战斗力不如以前了。更重要的是,那座古墓我去过,虽然没有深入,但也已经领略到了其中的可怕。”

“可问题是,我们并不打算再去主峰。”凌封羽道。

“主峰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你们既然陷进来了,就很难出去了。除非,你们不想解开其中的谜题。”老翁说着,还指了指凌封羽手上的那本书。

“好了,到你们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得到这本书的?”老翁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着老翁诚恳的眼神,感受着他迫切的期待,凌封羽终究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只是隐藏了灵族这一部分。听罢,老翁皱眉道:“烈风部落的人在主峰山谷中刻画大阵,这还真是稀奇。是什么样的阵法,非得要跑到主峰去?”

“不过我还想问你们一个问题,灵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老翁略带玩味地看着凌封羽。

见此,凌封羽自知瞒不过了,只好把灵族的事说了出来,但也隐藏了许多重要的信息。随后,他又问道:“前辈,你是如何得知灵族的事的?”

老翁笑了笑,道:“这本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啊!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本书本就是属于灵族之物。”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凌封羽暗道。随即,又轮到他发问了:“前辈,请你说说,这本书上讲的究竟是什么?”

老翁这次总算没有找借口推脱,说道:“这本书讲了两部分,一是大阵的开启方式,二是大阵的作用。既然你们提到说,想知道灵族要这本书来做什么,那我就先从大阵的作用说起吧。”

老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无比,他沉声说道:“这大阵非常厉害,也非常骇人。大阵的作用都与灵魂有关系,主要分为两大点,一是通过死者的物件,召唤死者的灵魂,二是吸走并且储藏他人的灵魂。虽然两大功能都是源自一个阵法,但要发挥的功能不同,开启的方式也不同”

前一点凌封羽早就知道,但对于后一点,乍一听闻,他顿时十分骇然:“吸走灵魂,原来灵族是想这么用。”

瞥了凌封羽一眼,老翁继续道:“而且吸走的还不是一两个人的灵魂,大阵一开,方圆数里的生物都要遭殃。”

一听此言,众人皆是寒气顿生。乐桦阳叹道:“这灵族,实在是太疯狂了。”

“何止是疯狂,简直是变态。”彭兴骂道。

“幸好书落在我们手里,算是阻止了灵族的阴谋。”凌封羽轻舒了口气。

听罢,老翁却是大摇其头,道:“你们可别得意的太早,我还没说完呢!”

“虽然书在你们手里,却不代表灵族就不能开启大阵,吸人灵魂。这本书其实是残缺版的,书上有明确的记录,作者因为害怕这个大阵的威力,所以把大阵第二种功能开启方式的说明,藏在了另外一个地方,以免为害世间。”老翁道:“也就是说,灵族只要找到那张说明,仍然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

又喜到忧有着巨大的落差,凌封羽不由问道:“那张说明究竟在什么地方?”

“就在南墙山主峰里。”老翁笑道:“所以我说,你们一定会再度前往主峰的。我们联手一起前往主峰,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虽然与老翁的合作,明显就是与虎谋皮,但凌封羽也不得不考虑他的建议。

“好,我们合作。”凌封羽暂时把所有的担忧埋在心里,笑着对老翁说道。

“这就对了。”老翁笑了笑,道:“既然我们选择了合作,就尽快出发吧。对了,还有一事,得和你们先说明。你们来南墙山不久,之后的路线安排要全听从我的吩咐。”

“好。”凌封羽别无选择。

“爽快!”老翁笑道:“现在南墙各大部落的主力都在烈风部落那里,南墙山的其他区域反而人烟稀少,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前往主峰。”

老翁随后又补充道:“不过还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经过了烈风部落和灵族的这么一闹,南墙各部落决定轮流派人把手主峰。因此,我们在山下可能会遇到大批的南墙人,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