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北原 一路穷追

凌封羽满心怒意地从大牢里出来,正巧在大牢门口碰上了薛启善和一众帝国术者。然而拉安族的高手们,都已不知去向。薛启善等人身上大多负伤,看来方才一战,战况极其激烈。

此时天御府内的大火几乎已被扑灭,混乱的情况才稍稍有所稳定。

“薛门主,拉安族的人都去哪了?”凌封羽急忙问道。

“殿下安然返回,我就放心了。”薛启善见凌封羽从大牢里平安出来,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

“他们都离开天御府了吗?”凌封羽再问了一遍。

薛启善答道:“不久前那名拉安族少女忽然从大牢里出来,所有的拉安族术者都跟着她离开了天御府。他们刚走不久,我们还能追上。”

“我见殿下迟迟未归,担心殿下遇到不测,正准备亲自带人下去查探,恰好殿下就出来了。”薛启善道。

“薛门主请带路,我们赶紧追过去。”凌封羽连忙道。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从拉安族少女口中得到答案。

闻言,薛启善立马朝着天御府外疾奔,凌封羽紧跟其后,其余帝国术者根本追不上两人的步伐。

冲出天御府后,薛启善指着北城门方向,对凌封羽道:“拉安族就是往那边跑的。按照他们逃走的速度,现在已经出城去了。”

“薛门主,我先追上去。”凌封羽心急如焚,黑羽大振,身形如闪电般飞向本门。仅仅片刻,他已出现在北门外。

薛启善身为以速度见长的雷辰术者,居然也跟不上凌封羽的速度。望着凌封羽瞬间远去的背影,他唯有在后面望洋兴叹。

薛启善所指的方向是正确的,就在不到一刻钟后,凌封羽就已见到数十名拉安族术者在官道上疾奔。但这些拉安族术者阶别较低,凌封羽连清理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在他们头顶越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封羽见到的拉安族术者越来越多,阶别也从原本的一二阶,到后来的三阶,甚至四阶,可是拉安族少女的身影却迟迟未有出现。

不久后,凌封羽发觉自己来到一条峡谷内。旁边皆是危岩绝壁,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不知何人在绝壁旁凿出了一条蜿蜒狭窄的山路。若有人行走其上,看着旁边澎湃汹涌的涛浪,定会有惊心动魄之感。

凌封羽振翅在峡谷中飞行,左右四顾,峡谷内再无其他人。他心道:“莫非我走错了,拉安族并没有来到此处?”

心念及此,凌封羽决定原路返回。

“殿下继续往前,我亲眼看见她走进去了。”身后,一把响亮的声音骤然回荡在凌封羽耳边。

凌封羽扭头望去,原来说话之人是刀霸天海。此时刀霸天海急匆匆地顺着山路,朝凌封羽所在的方向赶来。

“你怎么也在这?”凌封羽疑惑问道。

刀霸天海来到凌封羽面前,答道:“天御府遇袭,定然是拉安族干的,我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是我的身份特殊,不能直接c手此事,只好在府外暗中行事。”

“拉安族少女从天御府离开后,我就一直跟在后面。即将进入峡谷的时候,拉安族少女见甩不掉我,就命穆杰希德把我拦住,自己则背着重伤的古都斯逃入山谷。”刀霸天海娓娓道来。

“穆杰希德是那名虎形的器之术者吗?”凌封羽问道。

“正是此人。”刀霸天海急忙催促道:“殿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追击。穆杰希德被我暂时甩开,但过不久就会追上来的了。”

凌封羽点了点头,旋即与刀霸天海迅速往前奔去。得到刀霸天海亲口所述的情报,凌封羽再不迟疑,加速前冲,他顾不上等待刀霸天海,把同伴远远甩在了后面。

峡谷深长,凌封羽飞行了好一阵才冲了出去。峡谷之外,是一块山间平地,令凌封羽想不到的是,此处居然还住有几户人家。

略微犹豫,凌封羽决定先去问问当地的居民。收拢双翼,凌封羽在一间草屋前降落地面,他轻敲木门,等待主人的开门。不多时,他就听到屋内有人喊道:“是谁啊?”

听声音,屋主应是名年迈的老妇人。凌封羽轻声答道:“我路过此处,想向你打听一下。”

很快,木门开启,一名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打量着凌封羽。看她的模样,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老妇人沙哑的嗓门响起:“小伙子,你找谁啊?”

“老人家,你可见有一名女子从此处路过?”凌封羽开门见山地问道。

屋内似乎十分炎热,老妇人的额头上满是汗珠,连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了。她冥思苦想许久,才缓缓摇头道:“我没看见那蒙脸的小姑娘。”

“原来是这样,那打搅了。告辞!”凌封羽朝老妇人一拱手,闪身消失在了远处。他来去如风,倒是把老妇人吓了一跳。

少倾,刀霸天海也来到了这里,但是他不像凌封羽那般找当地人询问,直接朝着前路赶去。但是他刚走没多久,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定睛一看,原来是凌封羽。

“殿下不是在前面追击吗?怎么停在此处?”刀霸天海疑惑问道。

凌封羽话不多说,先是把刀霸天海拉到一旁藏了起来。此刻他们所处之地,乃是一座凸起的小山峰上,山上杂草丛生,正好能够掩护他们的身形。而从小山峰往下眺望,几间低矮的草屋清晰可见。

刀霸天海朝下方扫了一眼,对凌封羽问道:“殿下这是何意?莫非怀疑拉安族少女和古都斯就藏在这几间草屋内?”

凌封羽微微颔首,随即把刚才与老妇人对话的情景讲了一遍,并道:“时值春季,北方冰雪未消,老妇人何以汗流浃背?况且我只是提及女子,而未指出女子的特征,但老妇人却能告诉我那是名蒙脸的小姑娘。”

听完凌封羽的分析,刀霸天海深以为然,道:“那老妇人汗流不止,想必是受到别人的威胁吧!”

“正是如此。”凌封羽道:“我怀疑,拉安族少女就藏在老妇人所在的木屋内。我们藏在此处,暗中观察情况,等拉安族少女出现,再出手把她擒下。”

计策定下,两人屏息凝神,静待目标的出现。拉安族少女比他们想象中更能沉住气,等待了接近一个时辰,草屋内平静如常,似乎并不像凌封羽所言那般暗藏玄机。

“莫非是我猜错了?不可能,里面一定有问题。”凌封羽颇为相信自己的判断。更何况就算现在想改变继续,继续往前追,也已经不可能了。

幸好刀霸天海也是沉得住气的人,静心等待,没有质疑凌封羽的计划。

时间缓缓流逝,在等候了两个时辰后,平静的草屋终于发生了变化。木门悄然被推开,老妇人拄起拐杖,颤抖着走了出门,她四处打量,仿佛担心有人在监视着她。

“来了。”凌封羽心中默念。两人聚精会神地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老妇人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扭头朝草屋方向喊道:“我都说他早就走了。”

草屋内死寂般的沉默,老妇人满头大汗,却不敢继续多言。又过了一阵,从草屋内忽然走出一人,此人话不多说,身形闪动,迅速消失在原地。见此人走后,老妇人如释重负,稍不留神,居然被地上的石子绊倒了。

从草屋内走出之人行动速度极快,常人无法看见其真容。不过等候多时的凌封羽和刀霸天海,却恰好捕捉到了那人的真面目。

“她真的藏在里面。”凌封羽大悦。原来从草屋内走出之人,正是拉安族少女,而古都斯亦在拉安族少女的背上。

“殿下,事不宜迟。”刀霸天海见拉安族少女快要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内,赶忙对凌封羽道。

两人迅速追上,犹如跗骨之躯般紧跟在拉安族少女身后。起初拉安族少女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但好景不长,两人的行踪还是泄露了。

由于拉安族少女背着古都斯,行动速度比往常更慢。此时她急于甩开两人,唯有猛然提速。

察觉到拉安族少女的异常,凌封羽再不打算隐藏身形,全力加速。他的身法极佳,不出片刻,就离拉安族少女仅有百米之遥。刀霸天海稍慢些,但总的来说,还是比拉安族少女的速度要快。

“停下吧!”凌封羽霍然出现在拉安族少女面前,长枪直指,只要对手继续往前,墨凰黑月枪就会毫不留情地刺过去。

此情此景,拉安族少女唯有停下。在她前面有凌封羽拦着,身后则是虎视眈眈的刀霸天海。两名五阶术者联手夹击,拉安族少女好似囚笼中的猛兽,再也无处可逃。

“本殿倒要看看,你还能去哪?”凌封羽盯着拉安族少女的眸子,寒声道。

刀霸天海默不作声,时刻提防着拉安族少女的行动。他曾在战场上与拉安族少女有过交手,深知对方可怕的实力。

拉安族少女看着凌封羽,眼神中却平静异常,好似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忧。面纱下,朱唇轻启:“何必苦苦相*呢?”

凌封羽道:“你在本殿手上把人劫走,本殿岂能轻易放过你?”

“不!你追赶过来,是因为心中有疑问。”拉安族少女仿佛能读懂人心。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凌封羽冷冷地道:“告诉我,我们素未谋面,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拉安族少女却轻轻摇头,道:“你心里的疑惑,日后自有解答。至于狼族的问题,我更加无可奉告了。”

交涉无果,凌封羽已决定直接动用武力。他和刀霸天海交换了下眼色,两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于是,罡气辰力暴涨,他们几欲动手。

“不能拖了。”拉安族少女暗道。背后的古都斯已然气若游丝,再不治疗,恐怕会有性命之忧。无奈之下,拉安族少女虽然不想和凌封羽在此处动手,亦不得不为了。

紫色辰力缠绕在墨凰黑月枪上,凌封羽挺枪而上,直刺拉安族少女的要害。与此同时,刀霸天海亦攻向拉安族少女的后背。两人前后夹击,拉安族少女危若累卵。

拉安族少女从旁边跃出,先后避过两人的攻击。但两人不依不饶,继续扑上。

然而就在此时,天空忽然下起了细雨。天气变化毫无征兆,可更令凌封羽和刀霸天海惊诧的是,落下的雨滴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触碰到物体,就会自然而然地凝结成冰。

大量的雨滴打在了凌封羽和刀霸天海身上,两人身上顿时凝结出厚厚的冰层。冰层看似对两人无害,但却严重地影响了他们的对敌作战。特别是凝结在手脚上的冰层,令得两人的攻速和移动速度减缓。

借此机会,拉安族少女得以暂时逃脱。不过凭借这点伎俩,还是无法拦下两人。凌封羽和刀霸天海用辰力、罡气把身上的冰层震碎,并且用能量护在体表,只要雨滴打在身上,就会被能量立即消解。

“原来她是水辰术者。”凌封羽在心中下了断定。

解决完冰层的问题后,两人继续朝前追赶。可是刚走几步,又遇到了巨大的难题。只见面前两座山峰轰然塌落,恰好把唯一一条路给堵住了。而拉安族少女借机逃离了两人的视线追捕。

倒塌的两座山峰虽不高,但塌落之时,声势骇人,凌封羽亦不由为之动容。

“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目光从未在拉安族少女身上移开过,凌封羽却不知山峰是如何倒塌的。究竟是意外,还是他人故意为之。

刀霸天海沉声道:“这就是这拉安族少女的可怕之处,我们与她交手上百次,却从来不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所有的意外,就这般突兀地发生了。”

“快追!”顾不得犹豫,凌封羽展开黑羽,腾空越过了两座倒塌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