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遗物
被常冬青紧紧拥抱着在怀中的张濛,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常冬青是脆弱的,自己能做的就是给他更多的温柔。
“濛濛,我想咱们的仪式可能要推一点。”常冬青迟疑的说道。
张濛是个懂事的女孩,她知道现在常家也是大事临身,这个时候只要呆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支持他就好。
随即带着苦涩的笑容说道:“我知道的……冬青哥。刚才在送伯母上医院的路上,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这件事情,他也建议我们的订婚等你缓过来再说。”
常冬青百感交集,搂着张濛的肩膀坐到了楼道当中的座椅上。
抓住了张濛的手,轻轻地说:“辛苦你了,累不累?”
“还好,伯母的情绪有点不稳定。我刚才让主治的医生给他打了利于睡眠的药物。你也别太伤心了,人去世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别把自己搞坏了。”
常冬青眼圈开始有点发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候。
然后对着张濛说道:“你先进屋吧,那边有陪床的空床你睡会。”
“不要,我就要在这边陪着你,你的以前我不知道,你的以后我都会在你的生命中。”
张濛也是鼓起勇气了,说了很多平时不能表达的话语。
常冬青说劝解的说:“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们两个人换班。我守着早上到4,5点。然后你再来,这样你就可以明天有精神上班,到时候午休的时候补回来。”
张濛想想也是,两个人相互调换,不仅能休息好,而且还不耽误事情。
在常冬青的劝说下,张濛也推辞不过。
只好起身回到常母的病房,准备去休息。
常冬青看着病房之间的门被光了起来。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起来。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突然想到,那个被甩在外边的公文包。
常冬青走到汽车外边,拿起那个放在车后座的公文包。
他不敢打开,这是父亲身上最后的看见的遗物。
点上颗香烟,依靠在车上边抽边思考。
过了很久,常冬青狠狠地将手中抽完的烟蒂甩在地上。
踏上脚,用尽全身的力气碾灭上边的烟火。
抬起步伐拿起公文包,大步流星的走向医院的大楼。
海上,被无边黑暗包裹着的船舷。
斋藤静子孤单的站立在船头,海风轻拂着她的秀发。
阵阵的海浪声音传过来,让这寂静的晚上显得那么的心绪不宁。
“冬青君,对不起。请不要怪我。希望你能原谅,这是种族之间的生存之战,我不能不这样做。”
斋藤静子也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瞬间觉得发泄式的冲着空旷的海面,大声的呼唤着,就像一只受伤的母兽。
常冬青回到了母亲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窗户,向着里边张望。
看到自己的母亲和张濛已经睡下了。
然后回到座椅边上,打开那个公文包。
公文包中没有装多少东西,其中在里边也就几件文件。
和随身的物品和钱包,还有几串钥匙。其他的空空如也。
打开文件,常冬青仔细的浏览者。
他发现,只不过也就是几张国府发下来的内参而已,聊胜于无。
再打开那个钱包,里边装的是只有几张零散的钞票。
老爹是个老派的人,基本遵守君子不带财的原则。
他老人家的钱都换成了古董和一些善本,孤本,字画等东西。
每个月国府开给他的薪水都通过银行转账。
可能也有些常冬青不知道的灰色收入,但是走账也估计是银行。
就在常冬青准备放下钱包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看到钱包打开的一边,放着张全家福。
常冬青记得这是他们小的时候一家四口的合影。
那是自己的父亲还没有变心,发生变故前的时候照的。
常冬青看到这张照片心中也是慢慢的哀伤起来。
一些年少时候的情景浮现在眼前。老爹虽然发生了些错误。
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是孜然一人,人死债消。
恩怨都已经烟消云散,他抽出那张照片仔细的摩挲着,
摸着摸着,常冬青感觉手指传来的感觉不对。
他的手上有着很明显感觉相片的痕迹不是像普通照片上的那么平滑。
其中好像疙疙瘩瘩的有规律的凸起。
常冬青感到奇怪,这不能啊。如果是保存不好也不会出现这么规律的情况。
这张照片是常冬青三四岁的时候拍摄的,这时候的相片基本上采用湿版摄影法拍摄的。
就是拿玻璃或者铁片当底片的摄影技术,它是一门来自19世纪的古老摄影技术,在干净的玻璃上涂布火棉胶为主材的溶剂,再浸入硝酸银,取出后在保持湿润的同时进行拍摄。
然后显影,定影,根据喜好,把底片做成正片或者负片的摄影技术。亦称为火棉胶摄影法(WetPlateCollodion)。
所以照片上的颗粒都比较粗大,也只能有黑白两色。
常冬青拿起照片悬空对着灯光,透着光亮发现上边是一组数字。
“880421、910704……”
这是什么意思?常冬青不解的向着这些数字。
这不是摩尔斯密码,因为那个是四个为一组的的排列规律。
那会不水某个保险柜的号码?或者银行保险箱?
要么就是,那本经常翻阅的书籍的上的组合?
以前因为感到好奇,就和王猛他们更饶老师认真学习过收发报。
那个时候饶老师也将很多密码的故事作为授课的中间的调剂,引起大家的兴趣。
从最早的《孙子兵法》中的阴符,到闺怨藏头诗。
都讲过,那时候大家还经常开心的听着。
没有什么头绪,想不管了。
常冬青将照片拿出来,单独的贴身藏在身上。
然后,拿起放置在边上的钥匙,仔细的观看者。
发现其中有两把钥匙的造型很奇怪,一个是很明显的保险箱上边的不规则钥匙,
另外一把就比较特别了,比较小。而且在钥匙的头部,像一个小梅花。
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玩耍的时候见过这个钥匙。
那时候父亲抱着他,放在腿上说过,这是自己有个卯榫盒子的上边的钥匙。
现在常冬青翻遍记忆,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的物品中。
有过这样的盒子的出现。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楼道的尽头传来了响动。
常冬青抬头一看,原来是护士查房。
紧跟着护士的身形,走到了病房里边。
护士看了看没有什么情况,也帮着常母的被子检查下,看看没有什么漏出来的。
然后向着常冬青鞠躬出去,到门口再次鞠躬关上门。
常冬青看着母亲熟睡的面容,也是心疼的很。
但是他总是觉得不对,刚才的护士出门时候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突兀。
首先,这些经常和人打交道的人能明白自己是,病人的家属不稀奇。
鞠躬点头示意很正常,但是出门的时候还鞠躬。
这个动作有点多余。自己也不是什么知名的人士,这样示意是没有必要的。
不是显得讨好的意思,好像是种习惯动作。
到是有点像日本人告辞离开时的无意识的动作习惯。
这时候常冬青飞快的打开门,将身体闪出门外。左右的看着。
就看着护士捧着记录本正在拐弯,准备消失在楼梯口的那边。
常冬青用日语喊道:“请稍等一下。”
很明显这个护士是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语,身形虽然顿了下。
但是却没有停下脚步,而且略微有点加快。
常冬青向着护士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来到尽头却没有发现人的身影,带着丝狐疑,正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候传来了谭新建的声音:“冬青,还好你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常冬青再次看去,只见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谭新建跑了过来。
“老谭,你来啦。有什么新的情况。”他焦急的问道。
只见谭新建将手中的掩饰报告,递给常冬青正色的说:“冬青,你要有心理准备。伯父的过世是有蹊跷的。”
听到这个话,常冬青也顾不上多说,急忙打开报告。
他自己也是学医的,在日本的时候清水教授作为学者也偶尔会帮助警视厅,做些辅助工作。
而且自己经常和谭新建在一起,多多少少也会接触到点案子。
所以验尸报告这样的东西也是能看得懂的。
车上的尸体已经是烧的不成样子了,很多的地方已经烧没有了。
但是内脏却没有烟灰的痕迹,这就代表人是在爆炸之前就已经死了。
人在爆炸的时候不是瞬间致死的,除非是炸的已经四分五裂的。
只要不是瞬间死亡,就会有很短的时间的身体机能在运转。
然后他翻开报告的后边的死亡原因。
上边赫然写着是因为后颈椎被折断后死亡的。
这样下来就可以证明,自己的父亲是先遭到杀害以后,凶手才启动引爆装置的。
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是有什么隐情?谁会这么残忍。
常冬青脸色惨白,颤巍巍地说道:“你的意思说,我的父亲是死于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