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审讯三
昏暗的审讯室中,闪亮着橘色的灯光在通风口中被吹动着。
“呼哧呼哧……“地被从通道口的传来的风带来的流动晃动着。
这个时间在常冬青刚才的那番讲话之中,好似凝结了一样。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朱江停止了他的癫狂的嘶嚎,转而在那边争辩着。
“行了,朱股长。咱们别演戏了。真的很没有必要,你现在的西斯底里是准备演给我后边的人看的吧,可以他们没有看你的表演。你不觉得你的演技很浮夸,在你刚才的那出戏中,你可是没有走心啊。”常冬青唏嘘的说道。
也没有看他站了起来,面对着朱江,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烟给朱江当上。
自己也抽出了一根说道:“我在日本学的是心理学专业,当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认出了我,所以你的表现是有犹豫的。另外我在提问的时候,你在下意识的做格挡的动作,说明的你内心对谎言不屑一顾的,另外还有就是你刚才的叫声,这不是纯粹争辩的神情。”
然后只见常冬青身体全部压迫上去,说道:“我不相信,一个在被拷打以后,还注意将自己的头发和仪容整理干净的还悍然赴死,要么是你的内心很强大,要么就是你有所依仗。”
说完,将自己的身体向后离开,对朱江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他在进屋的时候就观察着这个朱江,想用言语刺激者面前的人。他发现这个疑犯在外所表现的状态虽然是不断的喊冤,但是两只眼睛中的光芒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确是寒光。
然后观察他的下意识的动作,就很明显的知道,这个人看待自己的神情是跟多的蔑视和不屑。
然后用香烟暂时的拉近距离,最后在点烟的时候,发现朱江的行为不是一个心死的人。
所以,快速的拉开距离,怕他有暴力的倾向,来保证安全。
听到常冬青的分析,坐在审讯椅子上的朱江,也是慢慢的抬起头问道:“你到底是谁,看来你还是很懂这些,国内很少有这么细致观察入微的人员,不简单。”
“那好,我再自我介绍下,我叫常冬青,毕业于京都大学医学系心理学专业,我们这么学科就是一个琢磨人的专业。他其中有个犯罪心理学分支,所以我略有涉猎。”
常冬青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在那边耐心的讲述着。
“现在几点了?”朱江没有他的话,反而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常冬青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对方已经开口了,而且和刚才所看到的神情判若两人,这是他感觉奇怪的地方。
但是还是很忠实的说道:“现在是你下午五点,距离你被抓捕已经二十三个小时。”
听到常冬青这么说,刚才还垂死求挣扎的朱江,缓慢的坐起来。
摆正了个舒适的坐姿,手中半截烟头放松的靠在嘴边。
深吸了一口说道:“你不错,看来系统的学习和自学还是不一样啊,有老师教和没有老师教的人不一样。你的家境不错吧,看你身上的怀表应该是瑞士特制的,并且从你进来,你有细微的抽搐鼻子的动作,但是你还是进来了。身上的衣服,任斌那种人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是花溪桥那边手工定制的吧,老手艺剪裁合体。”
朱江现在的边表现和刚才大相径庭,简直就像个朋友在聊天。
常冬青的脑袋中飞快的在闪烁着:这是个高手,而且阅历很丰富,并不知所谓督查室的室长这么简单,而且他的品味不错。
随即以静制动的说道:”手表是家父的遗物,西装到是您猜对的了。“
看到常冬青没有否认,朱江也是镇定的笑道:“我出生于一八九五年,也就是甲午年。少年时候我最顽皮,因为是长子长孙所以家父以及祖父管教甚严。”
朱江没有搭理他的话茬,他知道面前的人不是无的放矢。
“我们家是正房,所以家中很多兄弟也是读的私塾,但是我性格鲁莽。一九一一年,我十六岁,在家中惹了事情,最后无奈去了南洋,最后在洋学堂读书,那个时候也是是我最快乐的时间,也接触了些西方的书籍。”
听到这里,常冬青明白了为什么说专业的和自学的不一样,原来面前的这位应该是在很早的时间研读过相关的书籍,并且有着深刻的研究。
他没有说话,仔细的听着朱江说:“我是属于大气晚成的,在南洋的时候很多华侨在资助孙先生的运动,那时候我就准备跟随先生。可是先生十一次革命,都是无疾而终,最后我只能无奈在受伤期间黯然回到姑苏老家养伤。”
常冬青没有说话,给面前的这个人倒上了杯水。递送了过去。
朱江接过来,也没有客气喝上一口接着说道:“民国元年,孙先生在南京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改国号为中华国府。我在家中已经结婚,对方虽无感情,但也是大家闺秀。你懂的,联姻。最后女方家中看我曾经的经历,决定资助我重返国府就职。”
这个时候他的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不紧不慢。
眼睛中带着回忆说道:“因为当年没有档案,我只能找寻老长官。最后我在老长官的安排下,去了广东黄埔。”
“你是军官?还是学员?”常冬青打断的问道。
朱江讥笑的说道:“我那时候已经二十九岁了,所以学习很辛苦,最后被分配到上海这个地方。但是没有想到,我遇到是那些投机倒把的家伙,所以我在抗争,但是我没有办法。”
常冬青明白沉默了,但是没有向着刚才那样打断。
朱江接着说道:”然后,那些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家伙,占据高位,官商勾结。你知道我们一期有很多的人分为两党。就因为这个,我被抓到了把柄,最后只能为了前程我老婆爬上了别人的床。“
常冬青知道那个学校的情况,也知道很多人被逼无奈。
朱江调整了下情绪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同流合污,最后他们很过分,甚至专门的委派我出去公干,好方便他们私会。有一次,我甚至为了赶回来,却在家中看到老站长趴在我媳妇的身上,我却关门而走。”
常冬青看到这样的情况,拿起另外一颗递上去。
”最后,我只能忍着。我老婆算是食髓知味了。说句难听的,我这边刚过完夫妻生活,屁股都没有擦。她就爬上了站长的床。这其中还有她姐姐拉的线,所以我想杀了她。我告诉她,带她回娘家,最后在半路上我向着车子的屁股后面撞去,最后没有想到却……“
常冬青说道:”却没有舍得,最后你用生命撞上了去,所以你那次车祸是想同归于尽?“
“是的,我撞上去了,最后被人救出来。刚开始身体没有什么知觉。这对狗男女更加的恬不知耻,最后我老婆甚至和她姐姐,在我生病期间一起去站长家里。而我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已经逐渐痊愈了。”
“你的那个叫骨髓震荡,我问过别人,刚开始不行看,后边就会变好的。所以你没有告诉你老婆。”常冬青看着他说道。
朱江用烟头点燃新的香烟,深呼吸一口接着说道:“我能怎么说,我那时候心中充满着恨意。所以我在等机会,有次我发现她在偷偷摸摸的藏东西,我就悄悄地去看,最后我发现那是两箱钱。”
这下明白了,面前的这个人是由爱生恨,最后心中起了杀意。
常冬青说道:”那你就想办法杀了她,你计划的真不错。“
朱江已经在回忆当中,就像一个艺术家那样在回忆自己的作品。
“我让佣人先回家,然后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等她昏迷已经,我就用钉子钉死了他,她连反应都没有。”朱江得意的笑道。
常冬青听到这里也是听不下去了,连忙说道:“你这个畜生,你老婆的死,都是你害的,难道你以为她那些事情是愿意的?”
他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经过这段时间调查,他已经掌握了很多的线索。
随即从随身带的公文包中拿出了些档案说道:“你自己看吧。”
朱江也是很奇怪,拿起那些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颤抖的看着。
“你在军校的时候同情红党,甚至一直要求积极参加,这个是你投机的表现。但是最后你因为行为不正,红党没有接受你,最后在清党的时候,你被开隔出队伍,最后是你老婆用身体换的位置。也就是那时候,她变成了你们站长的情人。”
常冬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才朱江的话,让他看到什么脚志大才疏。
随即说道:“就因为这样,前任站长对她很信任,出事前将钱交给她保管,可是给你看到了。起了杀心。别跟我说什么夫妻感情。你特么上完厕所还锁门。真是个混蛋。”
他真的不在乎杀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这么多年看到投胎的多了。
但是面前的朱江,不能报复别人,却杀了自己老婆,真心的不能忍受。
然后说道:“我这边没有派旁人记录,就连监视室我也没有安排其他人。你这样的人,给我个痛快,也给你自己个痛快吧。”
然后将抓住朱江脖领子的手,轻轻地放开。
被威胁的朱江听到常冬青话语和看到桌上的资料,然后失魂落魄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常冬青也是腻歪了他的这幅狗熊样子,不客气的说:“你那些钱去了什么地方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前任站长被抓以后,我们都很紧张,最后她提议将钱送到老宅子那边,我找了我以前的老相好的弟弟,说帮忙看房子,但是我知道你们抓我以后,我去老屋子那边看到钱和人都没有了,所以我就跑了。”
朱江这时候只能说出事情的真相,他不知道是面前的人将他的钱全部卷跑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是恶有恶报。
这边的常冬青听到他这么说,随即也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老相好的弟弟跑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是姑苏人,至于其他的我真的是不知道”朱江哀求的说道、
常冬青看到他再也没有说道,随即拿起桌上的笔记本说道:“你的事情,我会如实汇报,希望你好自为之。”
随即拉开门,然后离开了审讯室。
就在他离开以后,刚才还在奔溃中的朱江,却偷偷的看着,然后嘴角中带着邪魅的笑容。
常冬青被这个督查股的老油条给弄得已经不胜其烦。
随后来到了吴亚醒的房间,将记录资料放在桌上,随即说道:“站长,这个家伙油盐不进,狡猾的很。”
然后将朱江在审讯室的表现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没事招供了就好,当时现场是几个人“看来吴亚醒还是很满意常冬青的效率的,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看着手中的记录。
常冬青恭敬的说道:“我单独去的”
“糊涂,那监听室有没有人?”吴亚醒惊醒的问道。
“这个没有,我去的时候行动队有行动,就我一个人,在那边审查”
这个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下边乱哄哄地熙熙攘攘,不大一会外边传来敲门声音。
“站长,出事了。犯人自杀了。”
听到这样的话吴亚醒也是没有办法,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看你干的好事。”
对着来人说道:“还不赶快叫救护车。”
然后带着人,没有理睬常冬青,带着人疾驰到地下室去。
常冬青看到现场已经没有了人,随后走到了自己的隔间。
打开抽屉看看里边放的东西,按下按键,随即将卷宗不经意的扔到了桌上。
就在他放松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拿起电话,问候着:“这里是编辑部,您好找哪位。“
只听见那边传来浑厚的声音说道:”冬青君,我即将离开上海,能不能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