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交谈

挥挥洒洒的日子总是要过的,战争也在这个新年的冬天时断时续,打打停停的双方在胶着间相互的试探。

眼看着还有几天就是三月份的日子的,整个中统上海站也是忙上忙下的折腾的好久。

从一月二十八号事件爆发开始,已经是整整的一个月时间,双方是有输有赢,好在国府的军队在本土作战,而且现在的底子还算不错,军队没有烂到根子上,尤其是经过月余之战,可以说中国守军19路军和第5军,打的非常勇猛,在兵力和装备都处于劣势下,依然能胜多败少。

吴亚醒的办公室中,常冬青和站长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置的是泡好的清茶。

常冬青从口袋中拿出香烟,从里边抽出一支,递给了对方。“

“我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你婶子现在是严格控制我的抽烟,现在再家中基本上连根火柴都给我没收了,也只能在办公室这边过过瘾。”说完将烟卷在沙发上的扶手上磕了磕,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常冬青拿起打火机,给吴亚醒点上,说道:“婶子那是心疼你,烟这种东西要少抽,我这边有费达尔那边送的古巴雪茄,这种东西不如肺,既能过瘾还不伤身体,改天我给您送过来。”

说完,常冬青也拿出其中的一支给自己点上。

吴亚醒很满意常冬青最近的表现,看着他手中的打火机样式不错。笑着说道:“咱们上海站也就你是个财主,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高档货。你也注意点,最近黄副站长日子不好过,上次任斌给人摆了一道,人给骗走了。听说这个家伙将办公室的东西都给砸了。这个打火机不错,美国货?”

常冬青手中把玩着打火机,对着吴亚醒说道:“奥地利货,这个是上次去德国领事馆那边的时候,法租界的奥地利商人送的,这个火头大,说点雪茄好用。要是站长喜欢,我这边让那边准备几个送来,这玩意看着稀罕,价格不贵,就是送到这边进口的价格高。”

常冬青拿着的打火机叫IMCO,诞生于1918年,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上第一款打火机。这种兴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因为战时原料紧缺,奥地利的一家以生产纽扣为生的五金厂老板,就开始用废弹药筒做机身,以燃油为能源,做出了这个快速便捷取火的装置——世界上第一款打火机。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粮食和水什么都缺,但满大街都能捡到废弃弹药筒

1919年到1922年之间,IMCO获得了第一个全球专利证书。然后满世界的售卖这种打火机。也由商人带到了上海。

随即继续的说道:“任斌那个废物将人给丢了不算,还曾经对着黄副站长说是我们督查科这边弄得手脚。这个简直是胡说八道,那段时间我忙着搜查多日本人的情报的屁事。只不过气不过,让陈力顶着那些家伙,没有想到还想倒打一耙,活该他点背,要是我说,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站长没有给他弄个失职的罪责就不错了,斗米恩升米仇的事情,在这个世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任斌上次在自己的安全屋当中,被常冬青安排王久光将南洋华侨大学生给骗走了以后,承担了大部分的责任。黄副站长将任斌一顿臭骂,从此打入了冷宫。但是站长吴亚醒却是反其道出面进行了说情,全力的将任斌给保了下来。

当时这个决定让大家大跌眼镜,也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的结果是那个反骨崽任斌现在投奔了吴亚醒,死心塌地的为站长服务。这样黄成涛的血都快吐出来了。也是常冬青没有想到的事情。

“行了,有时候我们还是内部的矛盾。任斌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你也别再这件事情上去找他的麻烦了,冤家宜解不宜结,那天任斌还托我个意思,准备最近的时间情你出去吃个饭。以前他是黄副站长的人,现在走投无路投奔我,你是我的爱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情就揭过去了。”吴亚醒在那边劝慰着常冬青。

“要不是您是我的老长官。我才不给这个面子。行吧,让他去贵宾楼那边摆场酒宴。我喜欢那家的菜。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有什么死仇。都是为了工作。”

常冬青不知道为什么吴亚醒愿意为任斌说话,但是他的心中也是想的自己潜伏在中统上海站,也是没有必要将关系搞僵了。任斌这个家伙服软,那么也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了。

吴亚醒听到他这么说,也是笑着说道:“你啊,是睚眦必报的主。贵宾楼的价钱不便宜,你这是准备让他肉痛。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办,让他再给你准备个厚礼,让你好好的出口气。”

”全凭站长的安排,您是知道我的,我是不惹事,但是我也不怕事。“常冬青也只好作罢,只是讲述了自己的立场。”

“不说这些了,因为庙行镇的胜利让老头的心情很舒爽,在给致电张将军、俞军长的电报中说道:“各师经费与给养品尚足用否……自经二十二日庙行镇一役,我国我军声誉在国际上顿增十倍,连日各国舆论莫不称颂我军精勇无敌,而倭寇军誉则一落千丈也。望鼓励官兵奋斗努力,并为我代为奖慰也。“”并且还让驻浙赣边界的第36旅戴旅长的部队,调沪杭沿线东侧地区,以资戒备。“

然后深深的吸口烟,吴亚醒接着说道:“并且在昨天下令下令第14军卫军长所部第10师、第83师“尽数乘民船秘密东下至荻港以东、芜湖以西登岸候令“。看样子今天晚上咱们国府的外交部长应英国驻华舰队司令凯莱之请,准备去英舰“肯特号“,与日海军司令野村及日本首相私人代表松冈洋右会晤。这个冲突看来解决的时间要到了。”

吴亚醒的情绪还是很乐观的,在这次的冲突当中国府方面代表依据国联盟约第十五条第九款,请求召集国联特别大会处理中日纠纷。国联理事会不顾日本代表的极力反对,20日决定将中日冲突移交国联大会处理,并以3月3日为大会开会日期。

常冬青听到他这么说也是歪歪嘴巴,带着不屑的神情说道:“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插手的,就当是个笑话听吧。我曾经留学日本的时候发现这个民族的性格就像以前中国古代的那些游牧民族,畏威不畏德。您看看这些家伙吃亏了就要停战,得势了就寸步不让。我们上边有些人总是充满着幻想,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自信。还发明了什么外交新路线。这个纯粹是胡扯。”

这个所谓的外交新路线也是国府的一种奇葩的想法,而且很荒唐的在实施当中。原因为就是为了及早结束淞沪战争,除欧美列强的调停外,还另辟了一条直接谈判渠道。何应钦在报请蒋介石同意的情况下,派军政部次长陈仪和陆军步兵学校校长王俊直接与日军谋和。

“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们也打了不少的仗了,现在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老头子也是满意办法,他不是说攘外必须安内。现在也是需要我们忍辱负重的时候,内有红党的事情没有解决。现在三省也给日本人霸占着。上边也是有苦难言。行了,不说这些了。最近你介绍的那个郑老板拜访过我了,我看这个人不错,很懂事。你这样,代我去广告行那边转转。虽然你是撤股了,可是里边的门门道道还是你清楚。”

吴亚醒这个人是信不过外人的,尤其是在钱财上。他的这句话是暗示常冬青去郑永昌的广告行去查查账目,看看有没有欺骗自己。

“这件事情好办。但是站长,虽然我已经出售了股份了,但是这个郑老板也是聪明人,我估计他没有胆子做这些事情,我就去跑一趟,马上就要开春了,总是有点表示不是。”常冬青知道吴亚醒的心思也是顺口答应下来。

说完,没有含糊,将手中的烟蒂放在了烟灰缸中后,起身出门去办事了。

看到常冬青离开自己的房间,吴亚醒没有动。他一直怀疑消失的那个两个南洋的大学生是被常冬青给弄走了。然后有自己的渠道显示说日本人在江湾跑马场那边的伤兵营中出现了异常的调动。

但是今天他借机试探的时候,没有想到常冬青主动的说出来这件事情,就是让自己看不明白了。但是,事情还是有着阴差阳错的时候。就在任斌审讯的那些南洋大学生的时候,虽然没有逼问出捐款的去向,但是也是将其中的人在威胁下写了自白书。并且,留下了档案。发展成自己扎在红党队伍中卧底。

这个也是任斌请求吴亚醒挽救自己的筹码,所以看在这件事情上。吴亚醒既给自己拉拢个助理的同时,还给红党安下了钉子的一箭双雕的好事。

想到这里,吴亚醒心情愉快,来到留声机边,拿起张唱片放到了机器上边,然后转动把手。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而常冬青却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没想到自己棋差一步的结果,给以后自己的潜伏的工作中差点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现在正坐在郑永昌的办公室中,郑永昌好奇的说道:”呦,咱们常老板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个小庙?您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常冬青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广告行的总经理不也是独自在这边办公?下边的人手到时足了,上边却只有你一个人,你这个不能吃独食啊。咱们上边的那位让我看看你的孝敬有没有贪污”

带着说笑的神情,看到周边没有人随即压低声音说道:“你这边的人送走了没有?我怕这边修养的那位女同志也离开了。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郑永昌也同样的声音回答道:“已经离开了上海。青鸟同志让我转告你她的谢意。而且为你精心的安排和照顾表示感谢。并且希望你以后有机会去到我们的地方的时候,她会好好地招待你。”

“那就好,他们到什么地方了?是回根据地吗?”常冬青顺嘴的问道。

郑永昌看了看常冬青,严肃的说道:”你懂得组织的纪律的不该问的不问。赶紧的,现在日本在中国东北策划组成伪“东北最高行政委员会“。日本当局发表声明,称“东北已脱离中国而独立“并决定成立伪“满洲国“。国府的态度是什么?“

常冬青奉旨明目张胆的过来就是和郑永昌交换情报的。

马上也是正经的回到到:“现在国府那边对待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我现在根据内部资料的分析,很大的可能这次上海的事情是日本人的试探,也是为了转移国际上边对三省的视线而发动的,只是上海这边收到阻力,估计双方停战的时间也是要到了。日本人打不起。”

“那么这样下来,常凯申就会暂时的将注意力从这边抽出来,重新的对根据地采取行动。你的战略分析的一直很好,我觉得你说道有道理,我这边就将我们分析的情况汇报给中央,希望能引起那边的注意。”郑永昌也不含糊继续说道:”还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办,我们的队伍已经开始攻打了甘州城市,这是首次进攻国府治下的大战役,但是我们的药品不足,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们弄点药品。“

常冬青想了想说道:“这个事情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药品是稀缺的东西,上海这边也将它作为管控的物资,搞是能搞到,但是这个价格很高的。”

郑永昌随即说道:“没事,组织上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我们有一笔活动经费在上海没有取走,我可以申请。”

“你是说那些南洋华侨大学生募集来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