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乱咬
永井武夫把刘希仲送到宪兵队,就没打算再让他活着回来,刘希仲的胡言乱语,让他很是被动。
他甚至也怀疑,彭太守和魏雨田真可能是冤死的,只是他绝对不会承认犯了错,中国人嘛,死也就是死了,没什么可惜的。
宪兵队的审讯室,比三塘特务队要吓人,刘希仲一进去,下颌就被一个大铁钩子挂了起来,双手被反绑着,脚尖倒是可以着地,但整个人的重量,全到了脚尖上,一旦没站稳,铁钩会把人挂起来,那种钻心的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刘希仲刚被挂上去,就哇哇大叫,双脚乱蹬,铁钩一下子就刺进肉里,铁钩刺穿下颌,满嘴都是血水,吐也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差点被呛死。
他此时才知道,日本人的手段,能让你只求速死。
他摇着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现在,只要能减轻痛苦,什么事都可以干,什么话都可以说。
铁钩的高度可以调节的,稍微放下一点,让刘希仲的双脚着地,他就感觉像是神仙般的享受。
刘希仲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只有说一些日本人感兴趣的话题,才能少受些痛苦:“在自卫团时,我好像听说过双棠别动队的名字。”
受了刑,他全身的神经都被刺激了,大脑很活跃。
双棠别动队的名字,他确实好像听过,当时他没留意,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可以救命。
山本常夫冷冷地说:“再说点我感兴趣的。”
刘希仲讨好似地笑着说:“好像听别人提过一句,当时也没注意,时间这么久了,真记不起来了。”
他也很想说点让山本常夫感兴趣的,可他在自卫团时,整天没干正事,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山本常夫手一挥,旁边一名宪兵把绳子用力一拉,铁钩上升,刘希仲又处于半吊状态。
山本常夫冷笑着说:“那就再让你好好想想。”
刘希仲拼命立起脚,仰起头,迅速说道:“想起来了!”
山本常夫一摆手,铁钩又放下来一点。
刘希仲笃定地说:“我是听蒋洪泉说的。”
他终于回忆起来,蒋洪泉确实在他面前提过一句,但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更多的事情。
山本常夫问:“蒋洪泉与双棠别动队有没有关系?”
刘希仲大叫:“不知道,真不知道!”
山本常夫冷笑:“蒋洪泉是不是双棠别动队,你不知道,一队的人,有没有加入双棠别动队,你也不知道,那我留着你干什么?”
刘希仲眼珠乱转:“双棠别动队不在自卫团,可能在警备队。”
他现在只想不受罪,至于说什么,只要山本常夫高兴就好。
日本人不是想找出双棠别动队吗?随便说点什么,让他们去找就是,只要不受这份罪,让他说什么都可以。
山本常夫目光一冷:“什么叫可能在警备队?”
刘希仲肯定地说:“就在警备队!说不定范培林就是队长!”
山本常夫眼睛一亮:“什么?你可有证据?”
刘希仲迟疑道:“证据……,我好像听蒋洪泉说过。一队真是冤枉的,双棠别动队另有其人啊。”
永井武夫的意思,让宪兵队好好教训一顿刘希仲,让他吃足苦头,再将之除掉。
可刘希仲又提供新的线索,只好暂时留着他。
将刘希仲扔进牢房后,山本常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永井武夫。
得到消息,永井武夫也很犯难,刘希仲怎么又把范培林供出来了呢?
山本常夫找来小川之幸商量,范培林是小川之幸的手下,范培林有没有问题,小川之幸心里应该有数。
小川之幸诧异地说:“范培林怎么会是双棠别动队的队长呢?”
永井武夫提醒:“重庆分子可是很狡猾的。”
小川之幸笃定地说:“永井君,我可以打包票,范培林绝对没问题。”
永井武夫问:“能否甄别一下?”
小川之幸很有信心地说:“只要你不怕浪费人力物力,随时可以甄别,甄别多少次都可以。”
为了保密,对范培林的甄别,知情范围很小,就连北村一和上杉英勇都不知道,遑论张晓儒等中国人了。
小川之幸回到红部后,把范培林叫过来,告诉他,晚上有行动,让他派两个小队的警备队配合行动。
范培林哪知道,这是一次甄别行动,好奇地问:“晚上行动?”
晚上警备的火力优势发挥不出来,遇到游击队,很容易吃亏。
小川之幸随口说:“没办法,敌人要晚上才会出来。”
范培林随口问:“是八路军么?”
小川之幸说:“不,是国军第8师的,据说有个大官。”
范培林笑道:“国军第8师好对付得很。”
小川之幸说:“晚上让士兵们吃好点,天黑后行动,要半夜才会回来。”
范培林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接到命令后,他心安理得的睡了一觉。
晚上,他看了一眼红部的伙食,去了趟三塘饭馆。
这里的饭菜口味不错,分量足,价格也合适,还可以赊欠。
还没进三塘饭馆,正好看到张晓儒走过来,范培林笑吟吟地说:“张老弟,好久不见了。”
张晓儒笑着说:“范队长难得来啊,相请不如偶遇,走,喝一杯。”
范培林知道张晓儒热情,这是特务队的食堂,张晓儒在这里吃饭,是不用花钱的。
他也想喝,但今天实在不行:“喝一杯可以,但不能多喝,晚上有行动。”
张晓儒说:“晚上有什么活动?等会叫两个人,摸八圈再说。”
范培林叹息着说:“真不行,吃了饭就得走。”
张晓儒说:“好吧,酒也少喝点,可不能误事。”
到包厢后,张晓儒让乔再生送了瓶汾酒,又点了几个好菜。
看到有酒有肉,范培林口水都流出来了。
张晓儒说道:“再来盘花生米和酱黄瓜,这都是下酒的好菜。”
范培林拿起酒,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张老弟,晚上真不能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