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楚牧峰扬起眉头:“哦,怎么说?”
“陈子明车子过去的时候,已经五点多钟,他抛尸地点有着一群武馆的正好过去晨练。”
“只是那些人当时也没谁多想,以为只是丢掉车上的垃圾,何况麻袋丢进景河后,一下就找不到,他们也就没有当回事。”
“等到我将陈子明几个人的画像亮出来给他们看到时候,那群人一下就认出来抛尸的就是陈子明,您说这事还有跑吗?”
梁栋才说到这里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神情充满厌恶地说道:“这个线索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我让人调查陈子明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狼,他竟然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喜欢玩弄年轻姑娘是他的丑陋爱好,这个爱好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通过自己的人脉才知道这事。”
“要是说以前吧,我也不会当回事,毕竟陈子明是安荣桥的秘书,算得上是有着特权的人,玩弄女人只要不涉及原则底线,只要他们是你情我愿,我也懒得去管。”
“可这次他却是没了底线,他竟然杀了马小蓉!而且直觉告诉我,马小蓉应该不是第一个被害者!”
“你现在想要怎么办?”楚牧峰直奔主题问道。
证据确凿,你将如何?
“我准备抓人!”
梁栋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老楚,我想要即刻就将陈子明带回来审问,同时对陈子强和陈子明的家进行搜查。”
“我不相信他做事会那么干净,多多少少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要不然怎么能满足他的变态爱好呢。”
“我支持你,你想要我做什么?”楚牧峰直接问道。
“直接逮捕陈子明的话,市政厅那边安荣桥是肯定会阻拦,我想要是说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我给秦高官打声招呼,让他将这事给压下来。”
“不需要太久,只要能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拿到陈子明的口供,将这事查的水落石出。”梁栋才眼神炯炯地说道。
“没问题!”
楚牧峰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这事。
“陈子明是杀人嫌疑犯,那么带他回来审问是正常程序,咱们是不用瞻前顾后的。”
“安荣桥那边,我会和四师兄打招呼,他会将市政厅那边的所有声音压下去,不会让他们来找茬的。”
“但就审讯来说,我也想要加入其中,要是说可以的话,在你问过话后,我想要单独审讯下陈子明,你看呢?”
“你要单独审讯陈子明?”
梁栋才挑了挑眉头,跟着不假思索地应道:“没问题!”
“那咱们就开始行动吧!”
“我这就去找梁厅长汇报下!”
“去吧!”
……
副厅长办公室。
陈子明虽然说起来只是市政厅一个小小的秘书,但不要忘记他是谁的秘书,他背后站着的是安荣桥。
警备厅的人这样贸然去抓捕的话,就是在扇安荣桥的脸。
所以说这事梁栋才必须要向他老哥梁栋品汇报下,得得到主管副厅长的批准才能行动。
梁栋品会答应吗?
那是当然。
这步棋其实就是他在走,梁栋才不过扮演的是一个执行者的角色,梁栋品想要的就是通过这种变相示好,和秦政搭上线。
“牧峰那边确定说会和秦高官沟通吗?”梁栋品脸色安然的问道。
“嗯!”
梁栋才点点头道:“他说了会和我一起去市政厅,先去找秦高官沟通这事,我等他的通知再行动。”
“好,那你去吧,记着,这个案子咱们是有理有据,所以说不必藏藏掖掖的,就光明正大的过去逮捕陈子明就是。”
“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去做这事,做得众人皆知。”梁栋品意有所指地说道。
“哥,我知道!”梁栋才顿时心领神会,推门而去。
这事不做则罢,既然做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要将陈子明彻底打倒,要将安荣桥的颜面踩在脚下狠狠揉搓。
只有这样才能起到最佳效果。
梁栋品站在窗口,喃喃自语道:“楚牧峰,希望这事你们能办的漂亮。”
……
金陵城,市政厅。
虽然说金陵是帝都,在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国际机构,谁都是牛气哄哄,但谁都不敢忽视市政厅的存在。
毕竟这里才是这座城市的第一管理者。
办公大楼内,一道道人影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赵科长,王处长那边要你赶紧过去开会。”
“我要的材料呢,赶紧给我准备好。”
“通知下去,所有人必须在今天下午三点钟之前,将调查报告拿上来。”
楚牧峰走进这里来,耳边回荡起来的都是这种声音,
能清楚看到每个科室里的文员都很繁忙,几乎没有闲着喝茶看报的。
果然不愧是帝都,跟北平那边没得比。
秦政办公室。
楚牧峰在被人领进这里后,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并没有表现得多拘谨约束。
毕竟这里是师兄的地盘,自己要是说还显得局促的话,未免也太见外了。
“咦,牧峰,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秦政示意秘书倒了杯茶给楚牧峰后,坐在对面问道。
“师兄,这里说话方便吗?”楚牧峰语气严肃的问道。
“当然!”
秦政察觉到楚牧峰的不对劲后,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总不会认为会有人监听吧?放心吧,绝对安全。”
“师兄,那样的话,我就说了!”
楚牧峰很快就将马小蓉被杀案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听着他的叙述,秦政的脸色不断变化。
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官场老人,楚牧峰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已经是很明确,就是希望能借着这事做文章。
楚牧峰也会帮他造势。
“师兄,如今梁栋才带着人就在市政厅外面,只要我这边得到您的默许后,他就会立刻进来抓人。师兄,您看这事能办吗?”
楚牧峰眼中充满期待说道。
沉思片刻,秦政微微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小九,我知道你的想法,也清楚你要做什么。”
“可你想过没有,只是区区一个陈子明,就算是真凶,被抓了被枪毙又如何?难道说就能将某些人打压掉吗?”
“政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只要某些人壮士断腕,说自己全然不知情的话,这事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识人不明而已,是不会有决定性的后果。”
“师兄,您说的这些我也都清楚,只是一个陈子明的话想扳倒某些人的确分量不够。但您就敢说陈子明不知道某些人的秘密吗?”
“有些秘密可是最为致命,随便一个拿出来的话,相信都能将某些人置于死地,比如说紫棠公司和某些人的秘密来往。”
楚牧峰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秦政脸色微变,便继续说道:“退一步说,就算是没有可能扳倒某些人,但这个事儿一旦宣扬出去,能让他声望受到很大影响,在竞争的时候也会处于弱势。”
“何况,我们肯定要将陈子明绳之以法,他只要敢杀人就是死罪,就冲这点,他都在劫难逃。至于说到其余的事,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人命关天。
楚牧峰的最后这句话,一下就让秦政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好,你们行动吧,市政厅这边不会有任何阻力。”
“谢谢师兄!”
……
市政厅,办公室。
作为这间办公室的副主任,陈子明有着很强话语权,在这里表现得非常强势。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刷出来存在感,才会让人知道安荣桥对市政厅的掌控力度有多强。
就像是现在。
办公室的人全都战战兢兢的站着,被训斥着。
“给你们说过多少次,像是这种文件断然不能出错,可你们是怎么做的?这就是你们拿出来的文件报告吗?”
“里面的数字全都是弄虚作假的,和去年的几乎一模一样,怎么?在你们眼里,这一年来安高官的辛苦忙碌,都在做无用功不成?”
陈子明脸色铁青的怒吼,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所有人都不敢和他的目光碰触,怕被惦记上。
“彻底修改,改到我满意为止。”
“是!”
就在每个人都准备赶紧干活的时候,几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处,为首的赫然是梁栋才,他扫视过全场后,很快就锁定住陈子明。
“你就是陈子明陈秘书吧?”梁栋才淡然问道。
“对,我就是,梁副处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陈子明看到梁栋才他们都穿着警服,所以说挑起眉角冷声问道:“你们来市政厅做什么?走错地方了吧?”
“那好,陈子明,我们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梁栋才无视掉陈子明的质问,面无表情地说道。
“跟你们走一趟?”
陈子明脸色微沉,语气拔高,“你说要我跟你们走一趟?梁栋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要逮捕我吗?”
“你凭什么这样做?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是市政厅!我是安高官的秘书,你这样肆无忌惮,有考虑过安高官的感受吗?”
“安高官的感受?”
梁栋才轻蔑地看过去,波澜不惊的说道:“我就是考虑到安高官的感受所以说才会这样做的。”
“陈子明,你的所作所为也不想要让安高官知道吧?你说安高官要是清楚你做的那些事,他心里会怎么想?乖乖跟我走吧,不要试图反抗,我们可是有逮捕令的。”
说着,梁栋才就将逮捕令亮出来。
见此情形,陈子明是愈发感到紧张忐忑。
梁栋才竟然是有备而来,他为什么会来抓捕自己?难道说是那件事被查出来了吗?但不可能的啊,我做的很周全,他没有道理知道。
“我不可能跟你们走的!”陈子明说话间就往外面走去。
“对不起,你必须跟我们走,不然我们会采取行动。”梁栋才抬手拦住陈子明沉声说道。
“梁栋才,你不要太放肆!”陈子明瞧着围上前来,将他包围住的警员,顿时怒声吼道。
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我好歹也是安荣桥的秘书,你就这样要带走我,我今天要是说被你带走的话,以后还有何颜面再在市政厅混下去?
“吵什么吵!”
就在这时安荣桥从办公室中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后,眼神不善的望着梁栋才:“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要将陈子明抓走吗?”
“不错!”
梁栋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安荣桥无所畏惧,心平气和的说道:“安高官,我们就是过来抓陈子明的,他涉嫌一起凶杀案,要回去配合我们调查,您有意见吗?”
“涉嫌凶杀案?”
听到这个罪名,安荣桥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冷意。
陈子明是他的秘书,他知道陈子明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来,但只要没有涉及和践踏他的底线,安荣桥都会装作无视。
毕竟自己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也要陈子明去做。
陈子明他用得很顺手。
可现在你梁栋才过来就说陈子明涉及的是凶杀案,可能吗?
就我知道的陈子明一介书生,哪里有杀人的胆子,你这样泼脏水搞诬蔑也未免有些太夸张吧?
你们这是想要搞臭陈子明,然后将祸水东引到我的头上吧?
休想得逞!
“梁栋才,你有证据吗?”安荣桥板着脸问道。
“安高官,我当然有证据,要不然的话,怎么敢过来抓人呢。”梁栋才神情平静地回答。
“给我看你的证据!”安荣桥步步紧逼。
“安高官,不好意思,我们警备厅有规定的,这些证据是不能随便对外公开,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证据是确凿的,要不然我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过来抓人不是。”
“我想您对陈子明的了解还是不够的,他或许在有些事上欺骗了您。”梁栋才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的秘书我清楚的很,这件事你们警备厅要严查才是,等到你们有更加确凿的证据再说吧。”
安荣桥无论如何是要力保住陈子明的,哪怕是冲着陈子明真的是杀人凶手,自己都要保住,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他会处于被动地位的。
这件事没得商量。
“安高官,您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很难办的。”梁栋才面色苦恼。
“那是你的事。”
安荣桥有些不耐烦地冲着陈子明挥挥手:“你早上不是说要出去调研吗?还不赶紧去拿文件,还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
“是!”
陈子明立刻抬步就要离开。
可惜被警员包围着的他,是休想脱身的。
他刚刚动脚,就被两个警员当场控制住,这些警员都是梁栋才的心腹,他们只认梁栋才的命令。
自己处长没有发话放开,你就乖乖的留下吧。
“梁栋才,你连安高官的话都敢不听吗?”陈子明怒声吼叫起来,狐假虎威的他现在是表现的很起劲,颇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
有人撑腰,无所畏惧。
“安高官,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梁栋才双眼正视着问道。
“你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有什么时让你们警备厅的厅长找我谈。这事就这样!”安荣桥冷声说道,挥挥手就要离开。
“这事不能这样!”
谁想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唰唰。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秦政从楼道口走过来后,一个个的就都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心里面暗暗嘀咕:这下大戏精彩了。
连外面人都知道秦政和安荣桥现在都想竞争最高主官的位置,难道说他们能不知道吗?
安荣桥在看到秦政露面后,脸色也不由阴沉下来。
“秦高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安荣桥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咱们这里是市政厅,要是说咱们的人犯了法都不能接受法律制裁的话,你凭什么要求别人接受?”
秦政无视掉陈子明的眼神,回视着安荣桥,“警备厅的带着逮捕令过来,这说明他们是有证据在手,至于说到陈子明有没有犯法,带过去了问问就能知道。”
“是黑是白总会有个交代,你要是说一直这样阻拦的话,真的对陈子明好吗?我看不见得。”
“你不是一直都倡导司法公正吗?难道说这种倡导涉及到你的秘书时,就是一张废纸吗?”
“梁栋才!”
“在!”梁栋才沉声道。
“你说你们是有证据的,那么我想要问下,要是说最后证明你们的证据是站不住脚跟的,陈子明是被冤枉的,你们愿不愿意站出来道歉?”
“你梁栋才能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还陈子明清白?”秦政双手后负神情平淡。
“能!”
梁栋才都没有迟疑的意思,顺着秦政的话就大声说道:“要是说经过我们的调查,最后证明陈子明和这起凶杀案是没有关系的,他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那我梁栋才愿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向他赔礼道歉,还他清白。”
全场刹那哗然。
任谁都没想到梁栋才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随着他如此表态,要是说安荣桥还继续阻扰的话,对他的声誉是有影响的。
既然你一直倡导司法公正,那这就是你所谓的公正?
你都将梁栋才逼成这样,你还想要如何?总不能说因为陈子明是你的人,就能逃避法律的审判吧?
真要如此,你安荣桥要面对的就是整个警员系统的质问和老百姓的非议。
安荣桥背负不起那个责任。
谁也背负不起。
“子明,你跟他们走一趟,放心,你只要是清白无辜的,没谁能够冤枉你,我会盯着这事的,你只要谈案子的事就是了,其他不要多说。”安荣桥冷声说道。
“是!”
陈子明心里涌现出一种失望的情绪,但却很好的控制住。
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是依靠安荣桥。要是安荣桥放弃自己的话,他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说,这就是安荣桥的告诫。
“带走吧!”秦政淡淡说道。
“是!”梁栋才这边很利索的抓人离开。
等到这里只剩下市政厅的人时,秦政不怒自威的眼神扫视全场,“陈子明会被金陵警备厅抓住审问是因为一起凶杀案。而警备厅那边就这起凶杀案是有着确凿证据。”
“要是说这事查实的确是他所为,市政厅是绝不会姑息养奸。就这事你们不准私下议论,都散了!”
“是!”
回到办公室中的安荣桥直接将心爱的紫砂茶壶都给摔了,神情恼怒,想到自己刚才承受的羞辱,他就有种憋屈悲愤的痛苦感觉。
“陈子明,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事?你最好是没有做过,不然我只能是将你当成弃子!”
“秦政,你想要这样就击败我是做梦!你们都给我等着,这事不算完的!”
当陈子明被带走的时候,楚牧峰就坐在外面的汽车中,亲眼看到这幕,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知道陈子明是肯定会被抓走的,但肯定会有阻挠。
现在看来,这个阻挠力度还不算大,已经被解决掉。
那么剩下的事就变得简单起来。
“陈子明,你是块硬骨头吗?”
……
金陵警备,厅厅长办公室。
梁栋品就坐在这里。
汪世桢脸色有些愠怒地看过来,语气不善道:“是谁让你下令逮捕陈子明的?你不清楚他的身份有些敏感吗?”
“就在刚才,安荣桥打过来电话质问,质问警备厅是想要做什么,连他的秘书都敢怀疑,都敢这样无所顾忌地抓捕。”
“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回答?”
梁栋品从容不迫地说道:“厅长,这事很难办吗?陈子明又怎么样?他是安荣桥的秘书又如何?”
“他既然是和凶杀案有关系,刑侦处又有着确凿证据证明这点,难道说就因为他的身份便不敢抓,就要纵容吗?”
“安荣桥毕竟是市政厅的高官,位高权重,咱们总要有所避讳。”汪世桢意有所指道。
“高官?”
梁栋品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没有说他不是高官,高官也得讲道理吧。他在公开场合可是不止一次地倡导要司法公正,那就从他这里做起便是。”
“厅长,陈子明就是杀死马小蓉的凶手,人证物证都有了,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您觉得这事要是说结案的话,安荣桥还能像是现在这样耀武扬威吗?”
“这个……”
汪世桢不由迟疑起来,最后咬咬牙道:“栋品,这个案子既然要办,就要办成铁案,一定不要留下麻烦。”
“是,厅长!”
……
审讯室中。
梁栋才亲自审问,楚牧峰坐在旁边旁观。
陈子明被勒令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虽然说没有捆绑起来,但那种被当做阶下囚的待遇,还是让他感到格外羞愤。
“姓名!”
“有意思吗?”
陈子明听到这种常规流程问话后,歪着头,冲着梁栋才讥诮着说道:“梁栋才,咱们又不是不认识,你就不必要搞这些花招了吧。”
“再说我只是过来配合你调查,又不是凶手,你至于这样吗?”
“陈子明,你现在还是这样有恃无恐啊,你觉得我们要是说没有一点确凿证据的话,敢去市政厅把你这位大秘书带回来问话?”
梁栋才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面,背靠着桌子冷冷说道:“大前天晚上,也就是周六晚上十二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谁能证明?先说说这些吧!”
“周六晚上?”
陈子明大脑高速转动,他心里已经猜到梁栋才将他逮捕的原因,而就这事他早就想过很多种可能,所以表现的非常镇定。
“我在家中睡觉,睡觉的话当然是我媳妇和孩子都能证明,那晚我们是在一起的,这个有问题吗?”陈子明平静说道。
“你确定她们真的和你在一起吗?”梁栋才问道。
“当然确定,怎么着,难道说我们两口子睡觉的事也要给你们说出来吗?”陈子明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
“陈子强在周六晚上坐着你的车去你家,他去你家是做什么的?”梁栋才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继续问道。
“没有这回事。”
陈子明早就在心中演练了很多遍,这种问题是有着腹稿,没有任何迟疑就直接回道:“我的车一直都在家里面停着,没有开出去过,也没有接过谁去我家。”
“陈子强是我的弟弟,他要是想去我家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的,不用非要你们说的那时候。”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梁栋才翻开资料,拿起一个画像。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陈子明摇摇头,很疑惑地说道:“她是谁?”
“周日凌晨五点钟的时候,你在哪里?”梁栋才自顾自地问道。
“这么早,我当然在家睡觉啊。”陈子明双手一摊道。
“你的车也在家睡觉吗?”
“当然,我的车压根就没有动过。”
“但有人却说在景河的桥上,亲眼看到你将一个麻袋扔到河里面。”
“怎么可能,那肯定是污蔑!”
陈子明表现得十分义愤填膺,大声嚷嚷道:“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为我伸冤,我哪里去过景河,我这一天天睡觉时间都不够,哪里还会五点钟去景河,更别说扔麻袋了。”
“对了,那麻袋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啊?”
“是马小蓉的尸体!”
梁栋才紧紧盯视着陈子明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陈子明,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很,三言两语就将我的所有问题全都解答完。”
“回答得这么利索干脆,连想都不要想,好像你知道我会问什么问题似的。你不觉得这样的回答很刻意吗?”
“刻意吗?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陈子明脸上的无辜表情越来越浓烈,充满诧异地说道:“我真的不清楚你非要给我按个罪名是怎么想的,难道说我是杀害马小蓉的凶手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马小蓉,我的车也没有开出去过,更没有什么什么所谓的抛麻袋,你们这样栽赃陷害意欲为何?”
“难道是因为你!”
陈子明目光一下就锁定坐在角落处的楚牧峰,眼神陡然变得恶狠狠,扬手指着对方大声喊道:“梁栋才,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给我身上泼脏水。”
“你这是想要帮助楚牧峰做事是吧?好将这盆脏水扣到我的头上,落实我的罪名,是不是!”
“一派胡言!”梁栋才神情讥诮。
“一派胡言吗?”
陈子明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楚牧峰,语气寒彻地说道:“楚牧峰,你倒是够狠毒的,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你做事会这样冷酷无情。”
“没错,当初在东华园的时候,你一枪就将姚秉的三个人给枪毙了,那时候我就该知道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你做事不讲规矩,只讲利益成败。”
“你会这样想要诬蔑我,是为了你的师兄秦政吧?你觉得我要是倒霉的话,肯定会影响和连累到安高官。”
“这样的话,秦政在那边就能够做文章,就能增加自己获胜的筹码。这样最高主官的位置就会落在他的手中。”
“梁栋才,虽然说你们是同僚,虽然说你和楚牧峰的关系很好,但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做帮凶啊!你难道就不怕这事暴露出来后,你屁股下面的位置会保不住吗?”
陈子明说得是天花乱坠,口若悬河。
原本是阶下囚的他,现在好像是变成了承受着多大委屈的无辜者,就这样被陷害,他比窦娥还冤,六月都能飞雪了。
但这是没用的。
审讯室中的人都是梁栋才的心腹,他们没谁动容,看过来的眼神也露出一抹鄙夷。
陈子明,你这张嘴是能说,但我们拿到手的证据都是假的吗?你觉得这样耍滚刀肉,一下就将所有事情都推卸掉就能没事吗?你想多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之前是怎么说的,你现在总该相信了吧?和这样的人说话,压根就是白费口舌。要不咱们直接动刑吧!我不相信他能够顶住!”梁栋才侧身问道。
“不急,我来!”
楚牧峰从角落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他随意扇着,一步步来到陈子明面前站定后,居高临下的俯瞰过来。
“陈子明,不得不说你是一个很合格的政客,你将政客那种黑心厚黑施展的淋漓尽致,但我想说的是,这还不够。”
“你自以为是的给我们扣帽子,可你觉得这顶帽子能扣的住吗?扣不住的!”
“你说我是想要借着你扳倒安荣桥高官,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只是刑侦处的副处长,安高官和我四师兄之间的较量那是他们的事,我不会过多的掺和。”
“我找你,只是因为这个凶杀案和你有关系。你刚才不是牛气哄哄的说出那么多回答吗?来,我现在就挨个帮你回忆一遍。”
“第一个!”
楚牧峰扬起手中的第一张纸,慢悠悠地说道:“你说你周六晚上是和你媳妇孩子在家,对不对?”
“对!”陈子明下意识地点头。
“你撒谎!”
楚牧峰大喝一声:“那天晚上你媳妇孩子根本就没有在辛华巷,他们甚至都没有在金陵城中,而是在郊外的老家里串亲戚!”
陈子明脸色唰得暗了。
“你说你的汽车从来就没有出过家门,可你知道吗?我有的是人证证明。”
“你或许忘记了一点,你的车牌号可不是一般号码,别说是凌晨五点,就算是凌晨一两点钟,只要被巡防的人看到,他们都会清楚的记得这个不同寻常的车牌号是谁的。”
楚牧峰云淡风轻的说道:“你想要狡辩这点,继续撒谎也是会不攻自破的。”
陈子明心跳陡然加速。
楚牧峰的话说的没错,金陵城的城防是很森严,自己当时只顾着抛尸,哪里会去管别的事。
现在想想,路上的时候是遇到过人,但都没有太在意。
还有就是自己当时买车的时候还让人特地给自己选了一个不错的车牌号,现在想想真是自作自受,这种号码太容易被人记住。
“那辆车不是我的。”陈子明倔着脖子反击道。
“不是你的?”
楚牧峰平静地说道:“是,以你的身份和收入是没有可能养得起那辆车,你的那辆车是别人孝敬你,或者说借给你开的。”
“但这些是理由吗?只要那辆车是停在你家中,是你开着的,这事就和你是脱不了干系,何况我说得难道不清楚吗?是有人看到你,不只是看到车。”
“我……”
陈子明欲言又止。
“至于你说陈子强那天晚上压根没有去过你家,你根本不知道马小蓉是谁。陈子明啊陈子明,我看你是有点飘了。”
“你觉得就你弟弟那种货色,只要稍加审讯,他会为你保密吗?”楚牧峰扬起手指,从鼻尖划过后慢慢说道。
“肯定不会的!”
陈子明心底这样想着,知子莫如父,知弟莫如兄,作为陈子强的兄长,陈子明能不清楚陈子强是个什么德行吗?
就他那样的德行,只要稍加用刑,绝对会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
而且这事牵扯到的还是人命,陈子强敢遮掩吗?
“陈子明,我们这边除了掌握的人证外,还有物证。我想你恐怕是不清楚指纹学吧,只要是你犯下的罪行,死者身上肯定会留下你的指纹。”
“指纹这个事,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想要作假都没有办法,而我们从马小蓉尸体上提取到的指纹,经过对比,和你的是一模一样!”
楚牧峰语气陡然凌厉似刀。
“你遮掩!回避!撒谎!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这个案子即便你这里抵死不认账,最后我们拿着这些证据,都是能将你绳之以法,以命偿命!”
楚牧峰的话层层递进,像是在剥洋葱似的,一下就将陈子明的心防彻底击溃。他原本想要坚持到底的念头,顷刻间支离破碎。
说什么死不承认的鬼话,有意义吗?
就像是楚牧峰说的,哪怕你不认账,靠着现有的证据,都是能把你吃得死死的,休想蒙混过关!
得,不能说了,还是沉默到底吧。
被楚牧峰揭开心中畏惧的陈子明,这时候果断选择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话,你能奈我何?
“想要耍无赖是吧?”
楚牧峰不以为然地一笑,冷然说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够靠着这样就混过去的吗?”
“陈子明,现在证据确凿,你不认罪,没事,那咱们就慢慢玩。你还没有来过这里吧?没有见识过这里的刑具吧?没关系,现在就给你一个个试试。”
说到这里,楚牧峰转身冲着梁栋才说道:“用刑吧!还有陈子强那边也开始,他既然是陈子明的亲弟弟,应该知道点他哥哥的隐私,让他都说出来!”
“行!”梁栋才点点头应道。
陈子明顿时如坐针毡。
“还有,我觉得他的媳妇应该也是涉案人员,都一并抓回来吧!另外和他有关系的亲戚朋友,比如说他的父母,也都带回来。”
楚牧峰扬手指了指缓缓说道:“咱们刑侦处缺什么就是不缺审讯室,得伺候好他们。”
“楚牧峰,祸不及家人,你敢!”
陈子明脸色顿时大变,不再沉默,怒声吼道,整个人蹭地就要站起来。
可惜刚刚有所动作,两侧站着的警员便狠狠将他摁了回去。
“我当然敢,我这样做只是正常的办案流程,有什么不敢的。”楚牧峰无所谓地说道,起步就向外面走去。
“绑住,用刑。”
“用刑吧!”
梁栋才没有留下来欣赏的心情,这种事他才懒得去看,又不是没有见过的西洋镜。
他相信在自己这里,没谁能扛住的,坚持不松口的。
就陈子明这种瘦胳膊瘦腿的小白脸,哪里见识过审讯室里的这些刑具,自以为是地认为能咬紧牙关,其实都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
审讯室外。
“老楚,真要将陈子明的父母都抓来吗?”梁栋才递过去一根烟问道。
“你说呢?”楚牧峰瞥了对方一眼,语气淡然。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梁栋才有些心软的说道。
“没必要?”
楚牧峰抽了口香烟后,看着梁栋品,语气凝重地说道:“我说的只是将陈子明的家人抓来,并不是想要拿他们怎样,只是例行问话罢了,是没谁能指责的。”
“要是说能靠着这个让陈子明招供,你觉得还有没有必要呢?你要是觉得没必要,就去想想死不瞑目的马小蓉!就去想想她哭晕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父母!然后再说有没有必要!”
梁栋才顿时放下心中所想:“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做这事。”
“你继续审问,有了结果告诉我。”楚牧峰点了点头。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