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9章 终极杀手锏之一(今晚一更,回来的晚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
格格巫也是一个有手段的人,他进入到了黑汗国以后,凭借着自己身份的优势,迅速的混入到了黑汗国上层。
他借着金钱铺路,很快就打通了跟黑汗国上层贵族们之间的关系。
随后他一边在黑汗国上层,跟黑汗国的贵族们虚与委蛇,一边以清剿异教徒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将马木留客调遣到了黑汗国境内,铲除异己。
短短几个月,黑汗国内有四个大城的城主,十三个小城的城主,宣布向他效忠。
借着十七位城主支持,格格巫快速的将自己手里的兵马扩充到了二十万。
格格巫有了二十万兵马以后,便派遣人散布谣言,称黑汗王玉素甫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已经触怒了神。
百姓们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黑汗王玉素甫在率军进入到了大宋没多久以后,立马派遣人回到了黑汗国,再次征调了五十万兵马投入到了战场中。
由此可见,黑汗王玉素甫是在大宋境内遭遇到了惨败。
不然他不可能再次从黑汗国内调遣兵马。
黑汗国人口有限,男丁更有限。
黑汗王玉素甫前后抽调了一百五十万兵马,几乎抽调了黑汗国一大半青壮,格格巫在背后也抽走了二十万。
一时间,黑汗国内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青壮的男丁。
虽然黑汗王玉素甫经常率领着大军出征,可黑汗国境内从没有发生见不到男丁的事情。
所以格格巫派人散播出了谣言以后,百姓们果断选择相信了。
随后黑汗王玉素甫在战场上各种不利的消息传回黑汗国,加上格格巫刻意的向黑汗国百姓们宣扬大宋的强大,宣扬大宋兵锋的锐利。
黑汗国上下都陷入到了一片恐慌之中。
就在黑汗国上下一片恐慌的时候,格格巫以神子的名义,向巴格达请调了兵马坐镇黑汗国。
然后格格巫手下的二十万兵马,瞬间由暗转明。
格格巫虽然招揽兵马的时间不长,可是他借着大宋的兵法,稍微培训了一下手里的黑汗兵,并且将他从巴格达以及交趾战场带过来的精兵,分别安置在了各个军中担任官职。
黑汗兵经过了整顿和培训,流露出了几分精兵的气息。
黑汗国上层的贵族看到了格格巫手里的精兵以后,顿时放心了不少。
然后他们在格格巫暗中教唆下,借着黑汗国王子和王妃的口,册立了格格巫为左贤王。
格格巫在成为了左贤王以后,经常出入黑汗国王宫,他凭借着不凡的谈吐、优雅的礼仪,以及一张英俊的面孔,成功的俘获了黑汗王妃的芳心。
在跟黑汗王妃暗通了多日以后。
黑汗王宫内的守卫,变成了格格巫的人。
随后格格巫立马派人将他已经成为了黑汗国左贤王,以及已经拿下了黑汗王妃的消息,送到了黑汗王玉素甫手里。
黑汗王玉素甫在知道了消息以后,果断率领着兵马退出了大宋,一路往黑汗国奔去。
黑汗王退去了三日后。
暗中潜藏在沙州和元山部疆土之间的辽兵,才得到了消息。
萧匹敌率领着兵马窝在祁连山山脚的一座山坳里。
听到了斥候汇报了黑汗王玉素甫兵败勒河,葬送了五十万黑汗兵以后,萧匹敌气的直骂娘,“蠢货!愚不可及!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如此简单的道理我跟他说了不下十遍,他依然没记住。”
逢山开路,就是为了避免火攻。
遇水搭桥,就是为了避免水攻。
在行军途中,开路和搭桥固然会耗费很多时间。
但好处极大,敌人一旦在山林里用火攻,己方只要开辟出足够宽阔的道路,就能借着宽阔的道路躲避火焰,大大的避免引火烧身。
遇水搭桥也是如此,为的就是避免敌人水攻。
似勒河这种中型的河流,搭桥绝对是十分有必要的。
因为搭的桥足够高,足够牢固的话,敌人纵然是蓄洪,己方兵马也可以借着高桥快速的逃离。
不至于落到水里,在河水的阻力下,逃也逃不动。
当然了,似长江黄河这一类宽阔的大川大河,就没办法架桥了。
也没有架桥的必要。
因为敌人要蓄洪的话,至少要提前一年做准备,并且需要足够的人手,才能营造出一座蓄洪的堤坝。
敌人提前一年蓄洪,并且派遣出大量人手,己方肯定在行军前就能探听到。
所以渡大川大河,需要用渡船。
萧匹敌骂了一句黑汗王玉素甫,似乎觉得不过瘾,又破口骂了起来。
“五十万兵马,那不是五十万只羊,稍微反抗一下,也能给宋兵带来巨大的麻烦……可宋兵俘获黑汗兵,前后竟然花费了不到一天一夜……
玉素甫,你也配带兵?
你放羊还差不多。”
就在萧匹敌破口大骂黑汗王玉素甫的时候,身边的亲兵凑上前,低声道:“将军,黑汗王玉素甫带人退了,我们已经失去了反击宋军的资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匹敌阴沉着脸,问道:“下面的探子是否已经确认了青塘已经出兵?”
亲兵赶忙点头,“探子回报,青塘兵已经破了西凉城,正向阳关和玉门关方向杀过来。”
萧匹敌咬着牙道:“那我们就再等等,等青塘兵杀到阳关和玉门关。到时候能趁机帮一把的话,就趁机帮一把。”
亲兵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没有再多言。
萧匹敌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躺在了绿油油的草地上。
“我们该做的其实已经做完了,希望陛下那边一切顺利。”
“……”
萧匹敌小声嘀咕了一声,盯着天上的蓝天和白云,陷入到了无限的感慨当中。
萧匹敌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
寇季同样在抬头仰望天空。
瞧着头顶上那长得像是瘟神一般的云朵,寇季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寇枢密,七天了,甲字营没有人再咳血了……是否放他们入关?”
随军大夫走到了寇季身边。
寇季收回了盯着天空的目光,对着随军大夫,道:“再观察四日。”
随军大夫迟疑了一下,“小人觉得,甲字营的将士们,还有俘虏们观察了七日,都没有咳血的状况,那就说明他们没有染上瘟疫。”
寇季瞪了随军大夫一眼,“我不要你觉得,我要万无一失。”
随军大夫赶忙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寇季皱眉道:“乙字营和丙字营的将士们和俘虏们情况如何?”
随军大夫躬身道:“乙字营内最近咳血的将士和俘虏大大减少。丙字营……丙字营剩下了不到一万人……”
寇季长叹了一声,有些说不出话。
足足屯驻了七万俘虏的丙字营,短短十数日,就剩下了不到一万人。
可见瘟疫有多恐怖。
当然了,在寇季眼里恐怖的是瘟疫。
在其他人眼里,恐怖的是寇季。
为了将瘟疫扼杀在玉门关外,但凡是发现了染上了瘟疫的俘虏,寇季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一体斩绝,跟他们有过亲密接触,或者住在同一个帐篷里,也会被寇季一体斩绝。
在屠刀的作用下,瘟疫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所以丙字营内的俘虏,并不是病死的。
而是染上了瘟疫以后,被寇季拉出去给砍死的。
寇季思量了一下,吩咐道:“丙字营里安全的人,暂时可以转入乙字营。记得给他们重新划拨一块地方,禁止他们跟乙字营原有的人混在一起。
乙字营内咳血的人,全营发配到丙字营。”
随军大夫一愣,追问道:“不杀人了?”
寇季瞥了随军大夫一眼,冷冷的道:“照杀不误……凡是染上了瘟疫,咳血的人,继续砍头。其余的被他们牵连的人,暂时可以免其一死。
具体还要看老天爷伤不伤脸,愿不愿意给他们一条活路。”
随军大夫赶忙道:“那小人这就下去吩咐他们更换营房。”
寇季没有言语,任由随军大夫离开。
在随军大夫离开没多久以后,玉门关关城上放下了一个将士,将士拿着一封信,找到了寇季。
寇季拿到了信以后,翻开翻阅了一番,低声道:“青塘兵已经破了西凉城,即将抵达肃州?”
将士点头。
寇季收起了信,问道:“杜衍还有什么要问的?”
将士赶忙道:“杜监察使想知道您这边什么时候结束。杜监察使说了,敌人还有三五人就抵达玉门关。
玉门关内如今无枢密院的人坐镇,也没有军方大将,更没有重兵。
敌人一旦杀到了玉门关下,玉门关可就危险了。”
寇季沉声道:“我这边还有最少四日。”
“四日……”
将士迟疑了一下。
寇季皱眉道:“你告诉杜衍,让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安抚好百姓。兵事上的事情,让他不要操心。玉门关即便是没有大将坐镇,没有重兵把守,也不是青塘兵能轻易攻破的。”
将士苦着脸,低声道:“青塘王角厮罗可是带了足足三十万青塘精锐。”
寇季瞪起眼,“那又如何?”
将士苦笑了一声,没敢再说话。
将士当即离开了寇季身边,去关外的军营中寻找到了此前出来送信的同伴,然后借了笔墨纸砚,书了一封长信,捆绑在了箭矢上,射进了玉门关。
杜衍拿到了信以后,满脸愁容。
眼看着青塘兵就要杀过来了,玉门关内却仅有几万没有火器相助的地方兵马。
青塘兵却有三十万之巨。
对付玉门关内的几万地方兵马,必然是手到擒来。
可寇季似乎看着一点儿也不急。
种世衡从头到尾更是没有往玉门关内送一封信。
杜衍一个人镇着玉门关,心里很慌。
“老夫还是去信找李迪说说……”
杜衍心里十分慌乱,他需要找李迪说说,希望李迪能给他一些安慰。
当即,杜衍提笔挥毫,快速的写了一封信,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阳关去。
赌衍不知寇季为何一点儿也不急,坐镇在西宁州的朱能却知道了一些。
在角厮罗率领着青塘兵攻破西凉城的时候。
阿鲁尔和穆智,还有元山部的元山铁骑统领,就率领着二十一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到了西宁州。
朱能饶是身经百战,看着那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兵马,头皮也在发麻。
敌人足足有二十一万,而他手里守城的兵马,却只有三万左右。
“寇季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朱能在仔细观察了青塘兵马以后,苦着脸埋怨。
不只是朱能头皮发麻。
西宁成内守城的兵马头皮也麻。
他们紧张兮兮的盯着城外的青塘兵。
只是青塘兵的反应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
青塘兵到了西宁城外以后,并没有急着攻城。
而是围了西宁城,就地安营扎寨,一整天也没有动静。
夜里。
青塘兵营。
阿鲁尔、穆智、元山铁骑统领三人凑在了中军大帐内。
阿鲁尔皱着眉头,不满的询问穆智和元山铁骑统领。
“我们足足有二十一万兵马,城内只有三万宋军。我们明明可以一鼓作气拿下宋国西宁城,为何要在此处等一日。
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耽误一天时间,对我们而言会有多大的损失吗?”
穆智沉声道:“我们兵出青塘城的时候,还以为宋国境内只有一群老弱残兵。可到了西宁城以后,我们才发现,西宁城内的兵马并不弱。
不仅不弱,还有朱能这等战场上的宿将坐镇,我们想要拿下西宁城,很难。
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法子,看看能不能少废一些刀兵,拿下西宁城。”
元山铁骑统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穆智的话,但是却没有开口。
阿鲁尔喝的道:“我们有二十一万兵马!二十一万!一拥而上,必然能拿下西宁城。”
“万一拿不下呢?”
穆智反问。
阿鲁尔恼怒的道:“我们手下的兵马皆是精兵,比敌人多出了七倍,怎么可能拿不下敌人。”
穆智坚定的道:“万一呢?!”
阿鲁尔恶狠狠的瞪了穆智一眼,道:“那我们就去打其他地方。难道他朱能能一分为十,守住所有的地方。”
寇季虽然调遣了所有的守关将士赶到了陕西府和川府边陲的防线。
可是守关将士的数量,却不是一个十分致命的短板。
数量只有九万,分别驻守在陕西府和川府多出城池。
分配下来以后,除了陕西府的西宁城和川府内平城,其他地方的驻兵数量都没有超过万人。
阿鲁尔若是带着手下的兵马分别攻打陕西府和川府边陲线上三个地方的话,朱能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阿鲁尔之所以没有提早分兵出去,反而率着重兵到了西宁城,是因为听了穆智的建议。
穆智称,陕西府和川府的边陲线上,只有西宁城是一个硬骨头。
因为西宁城内不仅有三万兵马,还有朱能坐镇。
若是能先啃下了西宁城这个硬骨头,斩杀了朱能,那他们随后攻打其他地方,就会容易许多。
阿鲁尔听从了穆智的建议,带着兵马来了此处。
如今听到了穆智阻止自己进兵,阿鲁尔心里十分不爽。
穆智没有在意阿鲁尔恶狠狠的眼神,他将双眼投到了别处,有些无神的呢喃道:“阿鲁尔……你后悔过吗?”
阿鲁尔一愣,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悔什么?”
穆智收回了目光,落在了阿鲁尔身上,低声问道:“后悔依附角厮罗……”
阿鲁尔眉头一挑,盯着穆智,咬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智咬牙切齿的道:“我从没有相信过角厮罗,也从没有真心的臣服过他。”
阿鲁尔猛然站起身,盯着穆智,一脸难以置信。
穆智好似没有看到阿鲁尔的反应,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在角厮罗没有被尊为吐蕃共主的时候,我就是吐蕃最大的阿穆部的首领。
他从李立遵手里夺权以后,就亲赴阿穆部,向我表示了敬意。
并且跟我一起向大雪山起誓,此生互不侵犯。
可是,没过几年,他手下的部将安子罗,就率领着兵马出现在了我阿穆部。
他夺走了我阿穆部的草场,夺走了我阿穆部的牛羊,夺走了我阿穆部的勇士,夺走了我阿穆部的女人和孩子。”
说到此处,穆智早已怒不可遏,他咆哮着道:“他违背了大雪山的誓言,夺走了我的一切,还将我的女人纳入到了他的王宫。
他坐在宝座上,头顶着王冠,逼我向他俯首称臣,更大方的赏给了我五万阿穆部的勇士。
还要我感谢他的仁慈。”
穆智愤怒的盯着阿鲁尔道:“我为什么要感谢他的仁慈,他夺走了我的一切,将我十五万阿穆部的勇士,十万留给了安子罗,五万赐给了我。
将我阿穆部的女人和孩子,赐给了他麾下那些亲近他的兵卒。
那些,本该是我的。
我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赐给我。
他既然要用我,又为何要将我的东西,大方的赏赐给别人?!”
阿鲁尔盯着穆智颤抖的道:“穆智,你疯了?!如今的角厮罗,可是真真正正的吐蕃共主。你暗中说他,就是在找死。”
穆智瞪着阿鲁尔,喝道:“他能做?我为何不能说。你阿鲁尔的族人,难道不是被他分配了自己亲近的属下?
你阿鲁尔,昔日领十万控弦之士,纵横一片草原。
是谁让你落到了今日这步田地,难道你不知道吗?”
阿鲁尔没有回穆智的话,而是紧紧的盯着穆智,声音沉重的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穆智猛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盯着阿鲁尔郑重的道:“跟我一起,反了他。我们带着我们的族人,回到我们的草场,继续过我们当初过的日子。”
阿鲁尔惊恐的瞪大眼,失声道:“穆智,你是真疯了。如今在青塘,谁是角厮罗的的对手?你是在找死!”
穆智沉声道:“宋人……”
阿鲁尔脸上的神色更加惊恐,“你……你……你投了宋人?”
穆智咬牙道:“是,我投了宋人。”
“什么时候?!”
阿鲁尔一脸惊恐。
穆智可是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的,怎么可能投的宋人呢?
穆智没有隐瞒,果断的道:“在角厮罗派遣安子罗征讨我阿穆部的时候,我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暗中派人拿了一笔金银珠宝,存到了西宁城的一字交子铺。
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受到了宋国皇帝陛下的召见。
他答应了我,愿意帮我光复阿穆部。”
阿鲁尔浑身哆嗦着,惊恐的盯着穆智喊道:“宋……宋帝的话你也能信?”
穆智咬牙道:“为何不信?宋国皇帝陛下会将此事昭告天下。你见过宋国官员,你应该知道宋国皇帝陛下一旦将旨意昭告天下,就代表不能收回。
他一道旨意,远比角厮罗对大雪山发下的誓言更可信。”
阿鲁尔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穆智。
“你是在引狼入室,你是在毁掉我吐蕃!”
穆智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你以为受到宋国皇帝陛下召见的,只有我一个人?!”
阿鲁尔瞳孔开始收缩。
穆智没有再搭理陷入到惊恐中阿鲁尔,而是对元山铁骑统领沉声道:“他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元山铁骑统领缓缓点了点头。
阿鲁尔略微有些回神,看向了元山铁骑统领,颤声道:“你……你也是……”
元山铁骑统领淡然一笑道:“我元山部的元山铁骑,几乎都是宋人出身。”
阿鲁尔二话不说,拔腿就准备跑,还准备呐喊。
可元山铁骑统领不知道何时已经拔出了匕首。
在阿鲁尔准备呐喊,准备逃跑的时候,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来……来……噗……”
阿鲁尔胸口一疼,喊了两个‘来’字。
第一个‘来’字出口,喉头已经有鲜血涌了上来。
第二个‘来’字出口,口腔已经被鲜血填满。
随后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喷了元山铁骑统领一脸。
元山铁骑统领抽出了刀,一股血泉喷涌而出,洒了他一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