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冲天炮的异常
抓捕的大量犯人中,真正牵涉到间谍大案的,只有区区十几个人,要是算上相关人员,满打满算不到三十个。
但是独立团真正抓的人,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
这不,阳县县长齐乃仁打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齐乃仁打这个电话也是身不由己,高参议被抓,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自己的秘书长被抓了,不打不行。
虽然名义上,阳县是归他管辖的。
但是实际上,在这个时期,真正握有决定权的,还是军队。
县府对军队的约束力并不高,现在全国的形势,就是一切为了抗战服务。
齐乃仁也清楚这一点,他坐镇阳县,目的就是为了帮军队筹集物资。
不过秘书长这一级别被抓,就有些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谁不知道贺秘书长是他的表姐夫。
因此他的这通电话,语气就明显有些生硬。
李景林也正生着气呢,让手下顺便清扫下治安,竟然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当地政府的事情,你这狗拿耗子,不是惹人嫌吗。
可听着电话那头语气生硬的质问,这让他心情更加不爽了。
我让属下不去上门找你,就是为了保护你让你避嫌。
你竟然还敢打电话来质问我?
他直接阴沉着声音反问对方,是否知道属下投日的事情。
齐乃仁还真不知道这点,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个秘书长,是日本留学回来的,但是对方一向也属于抗日派。
最起码对方在平日的谈话中,一直是支持抗战的,甚至好几次还倡议民众捐款。
等李景林暗示他也有投日倾向的时候,他才猛地一下反应过来。
姓李的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是人家的确是在保护他了。
听着客厅正对着自家老婆哭哭啼啼的表姐,他立马对着电话转变了态度,语气恭敬了许多。
李景林听着电话那头态度的转变,这才语气和缓了下来。
在听明白前因后果之后,齐乃仁轻轻放下了电话。
“乃仁,那个李团长怎么说?是否会放了老贺?”
齐乃仁拧着眉头冷盯着表姐“你知不知道你家那口子与日本人的关系?”
表姐就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个。
听说是跟日本人有关系,她还有些不以为意。
“老贺本来就是日本留学回来的,有几个日本朋友算什么,而且这年头,当官不就是为了钱嘛,这有啥的。”
齐乃仁“嘭”地拍了下桌子“这有啥?你们差点害死了我!别想了,你家那口子,即使不被枪毙,十年八年也别想出来了!他这是咎由自取!”
“啊,乃仁,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他好歹也是你姐夫,你一定要……”
……
阳县因为这一次大行动,市面的地痞流氓为之一清。
而小王乡,则因为虎头山的土匪匪气不除,而变得乌烟瘴气。
周大毛这几天天天就忙着处理各种纠纷,其中大部分都是被改编的虎头山土匪,觉得可以吃香喝辣了,天天欺压当地的百姓。
身份的突然转变,让不少土匪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冲天炮对上门的周大毛起初还热情对待,可每次他上门,说得都是手下如何偷鸡摸狗,或者是吃饭不给钱这种在他眼里的小事。
这不免得就让他觉得有些不痛快了。
的确,王天存的三营,在镇上也有些不检点。
毕竟三营的士兵来源,就是保安团改编而来。
但是王天存治军还算严厉,部下偶尔犯错,也都是些不太严重的小错。
而且关键的是,人家虽然有时候也强买,最起码还是给钱的。
其实周大毛十分理解王天存,对方对部下如何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想着多囤积点物资。
毕竟小王乡已经算是敌后了,小王乡的西南面,是鬼子的下关防线,东面则是申城的鬼子大部队,只有西北面的山区,连接着大龙乡的地方,算是形成了一条狭长的根据地。
这么薄弱的纵深,鬼子很容易轻易突破。
因此李景林给他们的任务,也从来不是固守小王乡。
只是鬼子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吃了这么大的亏,也没什么动作。
但是周大毛却没有掉以轻心,他与张大头已经让六连做好了准备,随时打算西进山区,跟鬼子打游击。
就连王天存的三营,都在抓紧时间招兵买马,囤积物资。
就周大毛知道的,王天存已经收集了很多物资,拉到了西北面与大龙乡结合部的山区,据说在那已经选好了好几个藏身地了。
只有虎头山改变的独立营,还不知道形势,就连冲天炮,都对训练毫不上心。
要说虎头山哪个能让他看上眼的,也就那个一支笔与胡黑子了。
土匪们能稍微配合六连派去的教官训练,就是靠着两人的威望。
可土匪们一直就比较懒散,哪里吃过这种苦。
于是最近,开小差的人越来越多。
这让周大毛,不得不担心鬼子来了之后,这群人到底能有多少战斗力。
今天,他打算与冲天炮把事情摊开了说,至于虎头山的人到底要不要正经训练,就看冲天炮自己的想法了。
可当他来到冲天炮在镇子上最好的小洋房之后,竟然被告知对方在会客,暂时没时间见他。
周大毛也没多想,对着拦着他的驼背说道“哦,既然谢营长在会客,我在这等着就是。”
驼背靠近周大毛两步,阴着声音发话“周襄理,俺老大见的人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要谈很久,俺看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周大毛闻言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明天再来,于是他点了点头顺嘴问道“不知道是哪位?”
驼背右腮不知觉的跳了跳,黑着脸回答“说了你也不认识,赶紧走吧你。”
周大毛习惯了对方的态度,虎头山里,对他最不友好的就是面前的这个驼背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好像忽视了什么。
他回头一看,就发现二层的小洋房里,竟然合上了窗帘。
他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