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母亲的味道

摩托三轮车子还没有开进哨点,常欢欢与王兴华、许川三人就将其挡在外面。

这要是进了哨点,将车子停在库房,进入房间,那不是什么都暴露了嘛。

“班长,我们检查完了,一切都正常啊。”郭楠楠看到常欢欢挡在车前,不让车子进去,问道:“欢欢班长,怎么了吗?”

“啊,没事没事。”常欢欢笑了笑。

身后,王兴华与许川走上前,一把将陆风从车上拉下来,一人一边,搂着肩膀,笑眯眯道:“走,一起去上个厕所啊。”

“我上个锤子的厕所。”陆风看着二人好搞笑,想要挣脱开。

“不,你要上厕所的,给你看大宝贝。”许川嘿嘿一笑,与王兴华二人拽着陆风就朝厕所跑去。

……

郭楠楠有些无语,这搞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里面还差一会没有准备好,只能够先把陆风给支开了。”常欢欢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需要配合。

“那…需要怎么配合呢?”郭楠楠问道。

陆风的父母来看儿子,这是哨点的一件大事,必须好好配合。

“我不知道,我先跑过去看热闹。”潘正茂来了兴趣。

“你看个屁的热闹,先把车子停好。”常欢欢拉住准备弃车跑向厕所的潘正茂,又回过头对郭楠楠道:“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到时候吃饭的时候,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就行,别穿帮了。”

说话间,哨点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将陆风召唤回来了。

厨房,与往常一样,开着灯,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不过今天并没有做菜,而是煮了面条,一共七碗面条,摆放在桌上。

厨房的一角,做饭的地方,用一条挡帘给挡着。

“终于开饭了,饿死我了,好香啊,班长今天手艺不错呀,还学会做面条了。”陆风第一个走进来,闻到满屋子的香气,笑着坐到位置上。

“你,坐那边去。”常欢欢指了指一个靠近挡帘,背对着挡帘的位置说道。

“哦,好的班长。”陆风只是觉得感觉今天怎么有些不一样,却也没有多想什么。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入座,常欢欢笑着无意瞥了一眼陆风身后的挡帘,招呼大家开始动筷。

香喷喷的面条,上面还洒了一点点的白芝麻,看上去非常诱人。

好熟悉的做法啊,陆风看着撒着芝麻的面条,感慨道。

“哎哎哎,班长,我的碗里面怎么有两个荷包蛋啊?我生日早就过了呀。”陆风拿起筷子准备开饭,发现自己碗里面面条上放着两个鸡蛋,又瞅了瞅其他人的碗里面,啥也没有。

会不会是弄错了啊?还让自己换位置。

“有鸡蛋还不好?不吃我们就抢了啊。”潘正茂张牙舞爪,伸出筷子要去夹。

“少来,不吃白不吃。”陆风双手护住碗,将潘正茂推开,舔了舔嘴唇。

夹起荷包蛋,轻轻放嘴里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起来,只不过,怎么有点熟悉的味道,脸上最初的得意笑容慢慢的,凝固了起来。

又夹起面条,往嘴里送,嚼了两口,突然间,眼眶突然红了起来,眼泪开始顺着眼眸慢慢滴落下来。

这面条,这荷包蛋,很熟悉很熟悉,是他吃了将近二十多年的味道,他妈妈做的,只是一口就可以分辨的出来。

看到那芝麻,陆风觉得熟悉,第一口荷包蛋,他已经感觉出来了,但是还不是很相信,这荒郊野外大沙漠的,母亲距离他上千公里,可能是班长做的,味道与他母亲做的有些相似。

但是当他尝了一口面条后,心中已经完全确定了下来,这就是母亲做的,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出来。

可能其他人吃起来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是陆风已经吃了二十多年了,那种味道早已经深深烙在脑海里。

豆大的眼泪流过脸颊,慢慢滴落在碗中。

“妈,妈。”陆风嘴中轻轻呢喃两声,顾不上擦去眼泪,从位子上站起来,四处寻找自己的母亲。

身后的挡帘也已经被掀开,陆风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样眼中泛花,身体颤抖,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部队中成长,露出欣慰的笑容。

四目相对,陆风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扑到了母亲的怀中。

作为一个独生子女,从小在大城市中长大,哪怕是上大学,也是在家门口,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从没有离开家这么久。

新兵连,夜深人静的时候,陆风总会偷偷想起牵挂的家人。

下了连队,高强度日复一日的训练,战友之间的相互激励,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思乡之情。

但是就这短短的一刹那,所有的对家乡、对父母的眷恋之情,一股脑儿迸发出来。

陆风的母亲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的人,无论是常欢欢、周豪所在的全班人,又或是团里面、军分区派来的人,看到这感人的一幕,不知不觉间鼻子有些酸酸的,使劲鼓着掌。

而这一刻,也完全被摄影师给记录了下来。

新兵入伍四个月,母亲千里探望儿子,做了一碗面条,儿子只是靠着这熟悉的味道,就能够认出,这就是妈妈亲手做的。

“好了,你这算什么啊,不是让人看笑话嘛。”陆风的父亲眼眶同样红红的,作为父亲,本想着劝两句,可手脚不听使唤,将母子二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许久之后,一家三口才徐徐分开。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陆风从巨大的惊喜与惊讶中回过神来,抹了抹鼻涕眼泪,破涕为笑。

“这不是你妈想你了嘛,要死要活的来看你,拦都拦不住,只能够陪着她一起来了。”陆风的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道:“好小子,黑了瘦了,也结实了。”

“什么叫我要死要活的来看,你不是也想着儿子,嘴里天天念叨着,家里面少了个人,冷清许多了,周末也没有人陪你下棋了。”陆风的母亲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好了,爸妈,咱们去外面走走吧,站在这里,大家都不好意思吃饭了。”陆风带着感激与歉意望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之前的种种,包括让自己再次出去巡逻,把自己支开到厕所死活不让回来,又换了位置,都是班长他们精心安排的,就是为了这一刻给自己的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