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改变和纠结

赫罗琳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伊迪斯特兰娜和弗蕾琳已经在外边等待了超过半个小时。

“你终于出来了！切丝忒姐姐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呀。”

伊芙有些不满地问道，对于生性急躁的她来说，等待自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着可爱的弗蕾琳在身边劝阻，恐怕早就控制不住冲回到浴室里去了。

“没……没什么，只是……说了点仪式上需要注意的事项……”

半精灵女孩回答道，她的声音柔弱迟疑，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从羞怯的弗蕾琳嘴里说出来的，而且在那张洁白的脸上还泛着奇怪的红晕，一双眼睛也躲躲闪闪的，似乎很害怕和自己两个女伴的目光接触。

这还是那个看起来就很坚强的赫罗琳小姐吗？只是谈点仪式的注意事项就能让一个人产生这样巨大的变化？

伊芙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她虽然一贯大大咧咧的，毕竟也还是个女孩子，有着察言观色的敏锐本能，能够意识到赫罗琳不想要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只好尽力克制住了心中的好奇。

栗发的女孩没有像担心的那样刨根问底，赫罗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刚才在浴室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巨大的羞耻感却又潮水般地涌上了心头，让她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泪水几乎就要立即滚落下来。

感受到眼里的湿润，半精灵少女努力避开了伊芙的视线，却又正好迎上了弗蕾琳的目光。

红发的女孩还从未看到过赫罗琳这样软弱的表现，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在某种力量的鼓舞下，却不退反进，以罕见的主动过来抱住了她。

“什么嘛？怎么就突然贴到一起了？我也要！”

伊芙嚷嚷道，厚着脸皮也贴了上来。

第二天的午夜时分，身着华丽祭袍的大小祭司们齐聚月神殿。在明净的月光下举行了传位仪式，赫罗琳·格瑞斯夫成为了赫里圣殿第22任祭司长。

尽管只是个变通措施，并不需要赫罗琳去真正履行祭司长的那些职责，仪式却非常隆重，没有省略掉任何环节。瑞和罗萨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礼了，但那种梦境般的神圣感依然让他们感到无比震撼。

“啊，好美，今天的赫罗琳姐姐真的好美啊。”

望着那个沐浴在圣洁光辉中的少女，伊芙的眼睛里闪闪发光。和其他见到这一幕的女孩子完全不同，现在充满她脑子的并不是羡慕，更不是自己取而代之的幻想，而是某种能让嘴角溢出大量唾液的冲动。

“毫无疑问，再过几年，这孩子一定会成为达拉贡尼斯或者洛丽·切丝忒……不，应该说她现在就已经是那样的人了！”

罗萨心情复杂地看着栗发的女孩，像个真正的父亲那样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异常的成长吧？

实际上很多女孩子都有着这样的经历：因为可爱，小时候总被姐姐、阿姨们频繁侵扰，心中无比反感；但等到长大了，自己又成为了曾经讨厌的那类人，看到可爱的小女孩就控制不住地想要与之亲近。

仔细想下去，罗萨的心里就只剩下了羡慕。

由于性别上的差异，身为男性的他就算是满心纯洁，也只能痛苦地压抑下同样的冲动，无法像伊芙那样大胆地对花儿们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甚至只是远远地多注视几秒钟，都会被人们当罪犯一般地看待。

那些真正的罪犯，是不是因为缺乏正常的表达途径，才最终成为罪犯的呢？

当然，不管有着什么样的理由，对于一切走上摧残花朵这条歧途的家伙，罗萨还是只会考虑怎么给他们足够最严厉的惩罚。

比起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坏蛋，美丽的花儿们价值显然要高上无数倍！

传位仪式的次日，洛丽·切丝忒就动身前往了拉斯特，似乎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实现自己的政治野心了。

有着斯瑞恩和布莱恩的存在，瑞和罗萨并不担心切丝忒会搞出什么动摇新王朝根基的大麻烦来。实际上她虽然经常有着惊人之举，这些年领导赫里圣殿的表现却堪称卓越，政治方面的才能恐怕不会比普瑞蒂和爱露尔这两大名花低多少。

只是，前祭司长这么快离开，却带来了一个大问题——没有了她的帮助，大家如何才能去往天界？

“现在的祭司长已经是赫罗琳了，我这个前任排不上用场了。”

“可她这才刚刚成为赫里圣殿的一员啊。”

“放心吧，她能够做到的！要去天界，需要的是神的认可，最重要的是信仰，而不是什么经验。再说她和爱丽丝的感情那么好，一定没问题的！”

切丝忒临别时说的这些话并不能让罗萨感到放心，毕竟这实在太像那些善于推卸责任的老爷们的惯用腔调了，但看到赫罗琳本人并没有表示反对，也只好放任前祭司长离开了。

“我不知道……但在那个仪式之后，突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似乎只要想着爱丽丝，就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了。”

在送别切丝忒后，赫罗琳对大家这么说道，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困惑，显然还不是很确定。

“这就行了！赫罗琳姐姐，你现在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伊芙急忙说道。

她这并不只是在表示鼓励，作为勇气圣殿的圣女，伊芙在自己的教派里有着等同于赫里圣殿的祭司长的地位，明白和主神直接交流的感觉是怎样的。当然，对栗发的女孩来说，更多是那位神在主动想要和她交流。

“是啊，别太着急了，慢慢来就行，不管多久，爱丽丝她们都一定会等着我们的。”

瑞对半精灵的女孩说道。

“嗯。”

意外分别和长久煎熬后的喜悦重逢，让赫罗琳单方面竖立起来的那道冰墙完全消融了，但失去了那张能够用来掩饰内心慌乱的伪装面具，她却也变得有些无法直面黑发少年了，现在仅仅是这样一句缓解压力的宽慰话语，就让少女脸上的温度莫名地急剧上升了。

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赫罗琳不知道，但在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内心后，她终于不用再像以前那样经常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懊悔了。

只是，等见到了爱丽丝她们，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又会产生变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