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路上

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总喜欢指挥别人的人生，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的头上，他们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不会想一想这么做会对你带来怎样的伤痛，他们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你在他们的指挥下团团转，如果你成功了，他们就会昂着脸告诉所有的人，你的成功是在他们的指点下，你的所有成就都因该归功于他他们，而如果你失败了，他们就会转脸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转过头来踩你一脚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而如果你不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做的话，他们就会在一旁诅咒你，咒骂你，就算你捂着耳朵，他们反而会更加有兴趣在你耳边喋喋不休！

一般而言，对于好脾气的张杰来说，遇到这种人，他会置之不理，闷声发大财，直到那些人连咒骂的兴趣都消失，张杰仍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决然不会和这些无畏的人浪费半点时间！

从沧县到帝都沿途要经过九州七十六县，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至少十天时间，上一次的八百里加急是因为大雪的阻碍才用了半个月，当然，因为有方圣人的存在，这一大队风风光光的人马自然不可能星夜赶路！

坐着平稳的牛车，一路上方圣人都显得悠闲而自在，就如同踏春的游人一般，路上要是遇到什么乡野美景，他还会要求车队停下来游玩一番！好不逍遥自在！

因为不需要赶路，张杰倒也不用经受奔波之苦，赶路时就坐在老头的牛车上，随着牛车摇摇晃晃的也别有一番滋味，等到坐累了，就下车走走，不需要用太快的步伐，就能跟上这悠悠然的车队。

闲来无事，张杰特意做了一副象棋，当然，棋子都是用泥巴捏制的，在上面刻上字，一方的棋子捏成正方形，一方的棋子捏成圆形，在木板上刻上棋谱，一个简易的棋局就这么完成了，在和老头讲明规则后，除了开始一盘张杰胜了外，一路上和老头下了上千局，张杰就再也没有赢过一局！

既然象棋赢不了，那就玩五子棋，玩围棋，甚至最后连小时候玩过的兽棋都做了出来，可张杰悲催的发现，不论任何棋，只要告诉了老头规则，老头在棋盘上稍稍推演一遍，自己就再也别想赢他！

直到连续输了上万局，恩，就是上万局，因为大多数棋局基本上都是刚开盘没有走几步，张杰就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所以每一局持续的时间长则十几分钟半个小时，短则一两分钟内就结束了战斗！所以，即便张杰有越战越勇的气概，即便张杰有不论输赢的心胸，在连续输了上万局之后，张杰终于不再和老头下棋了！

“您老总是这样，这样一路辗压过来有什么意思？您老就不能让让小子？您要知道只有棋逢对手才有意思，就算我的棋艺比您差点，您就不能别这么绰绰逼人？咱们就不能下一盘天昏地暗的棋局？”

实在是输的没有脸皮了，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扔，看着还没有走出十个来回就被人家将死的棋局，张杰直接就豁出去脸皮怪老头太不讲究情面！

“啧啧啧！”悠然的拿过身旁的小茶壶品了一口茶水，满脸享受的看着阳光普照的大地，然后眯着眼瞧了瞧直咧嘴的张杰，好似一副神仙模样的老头抬手指了指张杰的脑门，悠然道：

“没有啦？还有没有别的把戏？一起都拿出来！跟着老头我走了两个月的路，你小子又是围棋又是象棋的，而且这些看起来玩意儿一样的东西，却蕴含了博大精深的道义，就拿这小小的一个围棋来说，手里的百十个棋子，却蕴含了万万道变化，你小子就是手臭，要是让老头和你那神仙师傅杀一局，这辈子就算是了无遗憾啦！”

砸吧砸吧嘴，张杰这才领悟一点意味，合着这老头道道杀招，招招致命，就是为了让自己拿出更多的玩意儿出来让他解闷吧！就凭着刚刚拿出围棋象棋时老头的惊叹，张杰就断定这个世界肯定是没有这些东西的，逼着自己这段时间几乎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棋局都拿了出来，这才是老头真正的用意吧！

“你说你一个老头，脑子里面怎么那么多弯弯绕那？合着就为了让我多拿出来几个看家本领，就孽了我上万局？也就是小子我心态好，不把胜负当回事，这要是换一个人非得被你玩出心病来不可！”

“自己技不如人，还有脸怪起老夫来了，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小子，你那神仙师傅也真是小家子气，既然悟出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竟然没有传遍开来，别的不说，就这象棋围棋一道，只要散播开来，绝对能风靡帝国，就是推广全世界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说，别跟你那师傅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掖着藏着的，那不是个好习惯，也不是君子所为，至少的，这样的好玩意儿你跟老夫我分享不为过吧？想老头我已经八十高龄，每天最大的爱好不过品品茶，悟悟道，就连皇帝老头的藏书阁都被老头我翻了一遍，实在是闲得发慌，你说你这围棋要是早拿出来，老夫何至于苦闷到这幅田地！”

将桌子上一大堆泥捏的棋子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的方圣人随口道：“既然没有好东西了，就滚下去吧，一个年年轻轻的小孩子，整天跟着我这个老头子待在一起算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下车走走，还能强身健体，也不看看你那身板，就是一个妇人也比你力气大，想要做学问，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那是肯定吃不消的，赶紧下去，多走走，别打扰老夫悟道！”

标准的翻脸不认人，这才刚刚确定自己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交给他，立马就翻脸赶人了，翻身就下了马车，一边跟着牛车屁股后面走，张杰一边就自言自语道：

“哎？对了，师傅好像还有一种棋局没有教给我！叫什么来着？天龙之局？还是，忘了，师傅说这幅棋不适合我，说是太难了，要比那围棋难上百倍，以我的悟性连看懂都看不懂，那副棋局只有师傅自己和自己下，一副棋他老人家都能下十天半个月，有时甚至三五个月都下不完一盘，不过每次师傅要是下完一局，全身上下都好像轻松了不少，甚至有一次我看他下完了局，一瞬间感觉他年轻了好几岁，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唉，我还是太笨了，那种比围棋还要精美绝伦无数倍的棋局怎么都学不会，可惜了啊！”

面带惋惜的说完这几句话，张杰还略带恼怒的用手轻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似乎在悔恨自己的无能，片刻，牛车里就传来了老头云淡风轻的声音：

“这人老了啊，就是怕孤单，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子，来来来，陪老夫说说话解解闷，老夫这里有一妙物，是老夫当年成就大家之时天子所赐之物，已经陪了老夫三十余载，今日就送于你，来来来，老夫还有一个孙女，生的那是国色天香，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尚未婚配，老夫瞧你这小子很有担当，是个不错的孙女婿，怎么样？到了帝都老夫帮你们俩牵线？这定是一份美好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