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报复者
这种情况不多见,虽然出于保密需求军队系统和治安系统的档案不互通,但查询具体人员时身份一栏也会注明军人或平民。这种信息近乎完全保密的人,一般不外乎三种:高级官员、情报人员和机密项目参与者。
他已经知道了发生在自家所长那个烂得毫无救药的亲戚身上发生的事情,也知道所长派他出来就是要摸一摸这几个神秘人的水有多深。
作为前刑侦员,他从这几个人面对武力威胁的反应上他确认了,对方不仅是受过训练的战斗人员,而且很可能后台大到足够藐视他代表的治安系统。
不需要确认是哪一种了,因为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应该去招惹的。现在他只想给对方释放出一个信号,我只是按制度办事,你们没必要为难我。
好在对方虽然强硬,但也没有想要把这件事扩大的意思。
他们在酒店的会客区坐下,洛天羽向治安官讲述了当晚的情况始末,并回答了对方提出的问题。当然,四个混混被描述成了肆意动手的那一方,而他们保持了高度克制,是在劝阻不成反被打的情况下发起的自卫还击。
而知道这些家伙底细的治安官对此也确信不疑,所以并没有深究太多细节,而是不断地旁敲侧击想知道他们四个人的来历。洛天羽只是笑笑,回答道,
“您这段时间多关注一下国家电视总台,很快会知道的。”
警官默然片刻,合上了记录本,“我私人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请讲。”
“如果你们想要阻止这件事,只需要将他们赶走就行了。但是受害者的伤势明显是受到过单方面的殴打。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天羽沉吟了片刻,“这么说吧,我们的老板和这个姑娘的老板是同一个人。区别就在于,我们知道老板有多大本事,而这个可怜的姑娘不知道。当时我告诉了老板这件事情,她很不高兴。不是同情,而是被冒犯的不快。所以我们自然需要有些表示……不知道这么说您是否能明白。”
警官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后续可能还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们能保持联系。”
“没有任务调动前我们都在这里。”洛天羽礼貌地和他握手告别。
“你这家伙又在拉大旗当虎皮了。”两个治安官一出门,田蜜哈地就笑了出来。
“七分真三分假最容易唬住人。”田甜嘴唇微微上扬,“你想让他们查到老板头上知难而退吗?”
“希望那家伙有这个本事。”洛天羽嘿嘿一笑,“这样能省掉我很多麻烦。”
“看来你还准备了后手?”田蜜顿时来了兴趣,脸就着凑了过来,“说来听听。”
“保密。”洛天羽伸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田蜜切了一声,噘着嘴走开了。
他们正准备去静海基地,洛天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说了几句话,脸色就阴沉下来。
“出事了?”田甜问道。
“算是吧……我们去趟八哥家里。”
他们打了辆出租车快速到了巴特尔家楼下。
他们还没上楼,一股恶臭便从楼道间迎面而来。两姐妹都变了脸色,洛天羽示意她们在楼下等着,自己走了上去。
如同他所想的一样,大团的污物被泼洒在巴特尔家的门上,整个楼层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门上的“参军光荣”和“功勋军属”的牌子也染上了污渍。
“什么时候的事情?”洛天羽进了门,环视一圈家里的陈设,没有什么损失——除了一扇被打碎的窗户。
“凌晨两三点吧,先是有人打破了玻璃,刚准备出门去看,一开门就看到门前有人在,还好门关的及时,才没被泼到家里来。”巴特尔的舅舅满脸怒色地指着客厅地上一块石头。
“和军属事务办公室联系过吗?”洛天羽问道。
“打过电话,他们说我们的人身安全暂时没有问题,建议我们先报案由治安所来处理。”
洛天羽看了一眼大门,除了脏污之外并没有损伤的痕迹。看来对方也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功勋军属的家庭动用暴力手段,一旦出现伤害事件惹来军属事务办公室的宪兵介入,那就不是一介治安所长能摆得平的事情了。
对方显然也很懂这个分寸,将事件卡在军方介入的门槛之外,而治安所又不会管,摆明了就是故意来恶心人。
但是对方刚刚才派人过来探过自己的底,话也说得不绝,这种行为有些相互矛盾。
“能找到那家伙的住址吗?”巴特尔捏了捏拳头,沉着脸问道。
洛天羽按下了他的手,和他讲了早上发生的事情。
“难道这两路人不是一伙的?”巴特尔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正疑惑间,他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妥。突然,他的心里猛地一下悸动。
“下面有人打架!”不知道是哪栋楼喊了一声。
如同被冷水浇到头顶上,他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反应过来了。
“要不然还是上去一趟吧。”田甜看着巴特尔家破掉一块的玻璃,拉了拉田蜜道,“毕竟是八哥家出了事,我们俩在下面呆着不去看看也不好。”
田蜜连连摇头,“不了不了,我感觉我会倒在上楼的路上。这味儿不闻就知道肯定是充分发酵过的,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嘛?有人被熏死在厕所里诶。而且要从上面走过去就得买双新鞋子,万一衣服蹭到了也得换新的。你身上这些个牌子的店除了海都,就只有首都有啊。很麻烦的。”
总之好说歹说就是不愿上去。
田甜拗不过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手臂上扭了一把,“你这战友情是压缩饼干做的吗?”
田蜜哎哎叫着往旁边躲,“那可是翔诶!优雅的小仙女怎么可能踩在这玩意上面啦!”
田甜白了她一眼,
两人谈笑间,并没有留意到之前还在身边玩耍的孩子们不见了踪影,平常搬个小凳坐在路两侧闲聊的老人们也没有出现。十几个拎着羽毛球拍袋子的年轻人三三两两地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在她们附近形成一个松散的圈。他们斜靠在墙上或是蹲在路边,低着头玩手机或者垂下兜头的帽檐窃窃私语。
“还没有下来啊。”
又等了好一会,田蜜抬着头嘀咕道,心里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