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咬着铁棍还说牙齿硬

魏子规喃道:“也不知道那死丫头是不是从小吃刀子大的,那张嘴尖酸刻薄。”

阿九抓了抓头,道:“我问过珍珠她口才如何练的,她说她是自费进修,自学成才。可开班授课,五两学费,小班教学,二十日速成。”

魏子规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骗钱的鬼话你就不要记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扯了半天废话,他重复了一遍,“那丫头说什么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就是……就是……”阿九也不懂怎么说,反正一个脏字都没有,可是听着就知是骂人。

魏子规坐回轮椅上,转着轮子去了珍珠的房,珍珠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打呼,睡得正香,连房里进人了都不知道。魏子规捏住了她的鼻子,数到三,珍珠就醒了。

看清扰她清梦的是谁,她忍着火气:“少爷,你要闻鸡起舞,你就出去舞去,请你不要打扰到别人,这是很不道德的。”

魏子规顶着一副欠揍的表情道:“我要喝鱼片粥。”

给他米田共,他吃不吃:“我今日休息,您想喝鱼片粥就让厨房给您做吧。”

珍珠抓着被子滚了一圈,滚到床的最里边要继续睡,一副天塌地陷也别指望她从被子里出来的模样。

魏子规道:“我也知道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只是我行动不便,如何靠自己。我的腿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才成这样的。”

他就是打定主意不让她安安稳稳睡个好觉,珍珠发狂的抓了抓头发,从床上爬起来:“少爷要喝粥是吧,得,您先等一等,我换了衣裳就去给您做。”

魏子规挑挑眉,嗯了一声,回房了。

一炷香后。

魏子规就闻见鱼片粥的味道了,他嘴角微微勾起,正要再使唤她,抬头一看,发现来人不是珍珠,是别院干活的丫鬟。

那丫鬟这般近距离的见了魏子规,羞答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老半天才把意思表述清楚:“少……少爷,珍珠说……说她今日休息,您身边不能没有丫鬟伺候,就让奴婢来了。”

魏子规喃了一句死丫头,让那一脸惋惜的丫鬟退下了。

珍珠已不在房里了,休息日就要好好休息,她躲去了赋棠居继续睡,魏子规总不至于去他娘那抓人。

珍珠亥时才返,喝得酩酊大醉直接趴在静苔院的石桌上睡。一身酒气,魏子规推着轮椅过去,真是看到这张狡猾的脸就讨厌,他伸手掐她的脸,这丫头定是自己偷开小灶,吃得一脸的肥肉。

珍珠皱眉。

魏子规若无其事的松开手。

珍珠睁开眼看了他一会儿,揉着发疼的脸坐起来。魏子规训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喝成这样你还有规矩么。”

珍珠道:“和夫人还有子意聊得开心就多喝了几杯。”她好心的劝他改一改脾气,“少爷,你别动不动就生气,光这张脸遗传到夫人有什么用,脾气这么差,会减分的,真是糟蹋。”

魏子规道:“你是不是忘了昨晚的事了。”

珍珠左摇右晃的站了起来,要往左一步,却一个踉跄。要是不救她,估计得撞在石桌上磕个头破血流,魏子规伸手拉住她,珍珠跌进他怀里,先是傻笑,笑着笑着又情绪低落:“我想我家电脑了,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它了。”

珍珠抱住他,抱得紧紧的,魏子规想把她的手拿开,只是摸到她纤细的手腕,又作罢了:“电脑是何人?”

“电脑就是电脑。”珍珠扬起脸,委屈巴巴的道:“少爷,你别整我了好不好?我最近睡到半夜都会醒,你知道这叫什么么,早期性神经衰弱,人最怕吃不好睡不好了,会死的。”

魏子规道:“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你吃不好也睡不好。”

珍珠扭过头抹去悔恨的眼泪,话语中带着哭腔徐徐道:“是真的,少爷。之前是我不对,我已经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不该骗你。我悔不该当初啊,你说我当初怎么没有多读点书,多长些见识,多听听您的金玉良言。”

手往他腰上的荷包摸去,先是轻轻扯了一下,系得死紧,不会打死结了吧。

魏子规冷笑,深刻的反省,真是深刻:“手在干么?”

珍珠快速作答:“这是神经衰弱的症状之一,手会间歇性抽筋。”

魏子规道:“这么黑你都看得到,眼力不错。”

魏子规捏住珍珠的手腕,珍珠伸直了手指,勾不到,差一点,还差那么一点点。

看来借醉行不通,这死男人,怎么这么难缠,他属水蛭的么。

魏子规稍稍用力,珍珠就疼得吱哇乱叫:“还抽筋么。”

珍珠态度诚恳,积极认错:“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她把手抽回来,嘀咕道,“一点都不怜香惜玉,难怪讨不到媳妇。”

魏子规眯眼:“你说什么。”

珍珠挪了挪屁股,坐回石椅上:“少爷,你的腿好些了么。”

魏子规面不改色的道:“还有些疼。”

珍珠奇怪道:“我日日给你炖那些补腿的汤膳,怎么就不见好转。少爷,你医术行不行啊,你可不要咬着铁棍还说牙齿硬。”

魏子规问:“什么意思?”

珍珠道:“强装有本事呗。”

魏子规瞪她:“伤筋动骨一百日,这才几日。你当我懂仙术还是你炖的都是仙药。你若是不想伺候,你就直说吧。”

真的么,她可以直说么。珍珠直起腰板,一扫萎靡,毫不给他面子道:“我不想伺候了,我能回赋棠居么……是你让我直说的,我直说了,你又这样看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魏子规的心眼却比针眼还细。

魏子规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种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的。”

珍珠道:“是是是,是我不会说话,少爷你就原谅奴婢的笨嘴笨舌吧,这么晚了,睡吧。”她这道歉没有半点诚意,完全就是为了应付而应付。

珍珠推着魏子规回房,点好安神的香,拿扇子在床铺里扇了一下赶蚊子,扶着魏大少爷上床,再把罗帐放下,接着去拿了一物藏在袖里:“少爷,可以睡了。”

魏子规看了一眼她的右手:“嗯。”

珍珠道:“这么睡不好睡的,少爷,不如换一件宽松些的衣服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