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奇怪车夫
次日清晨，艾伦等人在这些帝国老兵的不断劝阻之下，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蒂娜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凯文是个好性子，能配合她一路聊一些没啥营养的话题，天南地北的聊个不停。不知是否是因为昨夜的事情，艾伦则是比往日沉默得多了，威廉则是干脆不说话了，搞得蒂娜十分恼火。
随着距离贝尔格莱德越来越近，空气间逐渐有浓雾弥漫，天空之中的云层也是愈来愈厚，逐渐变灰，阳光有些萎靡不振。艾伦知道，这是受到黑幕的影响，这里离血族的领地不过数百公里了。当年黑幕边缘的一战，以及一些往事再次爬上艾伦的心头。
一行人继续走着，突然，蒂娜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远处浓雾间，依稀有着模糊的影子在摇曳晃动着，像是什么物体在移动。众人勒马迅速移动过去，稍微靠得近些，便发现这赫然是一列马车在缓慢移动，看方向亦是朝向贝尔格莱德行驶去的。
众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凯文率先道：“走！我们追过去看看。”
一行四人便是扬鞭，快马奔向那一列马车。
这是由两匹马组成的中型马车，马车朴实，没有丝毫特殊之处，车体由简单的木板拼接而成，做工微微有些粗糙，敞开的车棚上装着是十几袋面粉，一些谷物蔬果与腌制好的肉干，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日用品。显然，这是很普通，帝国境内随处可见的一辆货运用马车。
车夫是一个中年汉子，看起来有一定岁数了，身材厚实，头戴一顶宽边草帽，满脸胡渣，穿着朴实，看着就是一个普通农民或商贩。
“你好！这位大叔。”蒂娜最先勒马上前打招呼道。
车夫眼见蒂娜，亦是笑着回应道：“你好啊，你们是？”
“大叔，你这是要前往贝尔格莱德吗？”凯文上前问道。
“是啊。前几天出来采购一些食物货品，现在正准备回去呢。”中年大叔笑道。
“咦？大叔您是贝尔格莱德的居民吗？”蒂娜惊讶问道。这还是艾伦等人第一次遇到自称是贝尔格莱德的当地人。
“是啊。那是我家乡啊。”中年大叔回应道：“贝尔格莱德附近雾蒙蒙的，庄稼基本种不出来，所以总需要有人出外采购一些回到城里去卖，我就是干这一行的。”
众人互相对望，均是疑惑不解，这大叔从头到脚一点问题也没有。看起来和帝国境内的农民商旅别无二致。可是，外面那些商旅以及边境上帝国士兵们口中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大叔，我听闻一些商旅说，进去贝尔格莱德的人就再也出不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蒂娜最先忍不住，问道。
艾伦眼看蒂娜这么快发问，眉头微微一皱，应该再多试探一点再问啊。
谁知道这中年车夫闻言竟是开口道：“什么？还有这种事？”只见他神情古怪，看着艾伦等人像是在看傻瓜一样。这神情一点都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可是确实是有好多人...”蒂娜还欲再问，艾伦却拦住了她。
“这位大叔，您能描述下贝尔格莱德吗？我们从没去过，正想去看看。”艾伦问道。
“好啊，我可是出生在贝尔格莱德，这几十年生活下来，没什么我不熟悉的。”中年车夫爽朗笑道。
“是吗？这城市是什么样子？”凯文也是问道，他同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贝尔格莱德啊，是天堂！哦，不对！是乐园！”中年车夫说道，神情不禁有些陶醉，感觉像是生活得十分幸福美满。
“乐园？”艾伦更是奇怪了，这个形容可是有些诡异，当地人称赞自己的故乡并不奇怪，但老实说，神圣罗马帝国境内的百姓们平时受到贵族老爷欺压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总体来说，人们的幸福指数并不算高。可眼前之人似乎大不一样。
“是怎么样的乐园呢？”蒂娜也是好奇道，心中大感意外。
“天堂一般的乐园啊！”中年车夫说道，同时他接着用崇拜的神色，道：“我们的城主大人可是一位大善人，平时既不收税，也不欺压百姓。城里缺粮食了，有时候还会直接给金银补贴我们出去采购。”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艾伦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这简直是违反常识，就算真有如此善心的贵族，但这样的举措显然也是寅吃卯粮，很快就会无以为继了。
“何止啊！”中年车夫继续道：“我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二十三啦，前年刚给我生了个外孙子，城主大人还给了一百金币赏赐呢！小女儿今年十八岁了，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不知道城主大人还会给什么赏赐呢？”
“一百金币！”蒂娜叫道：“这是为什么啊？”一百金币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帝国境内普通工人的工资一年不过十到二十金币，五十金币就可以购买一个农奴了！蒂娜这个财迷显然对金钱很敏感。
“呵呵。这又是城主大人的一项德政啊！城里只要凡是有婚娶生育都有赏赐。”中年大叔笑呵呵道，显然对自己的家乡无比崇拜。
“蒂娜，你可以靠生孩子赚钱了。”不怎么说话的威廉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
“你滚！！！”蒂娜愤怒回击道。
“这么一来，城市人口岂不是要爆炸？”艾伦问道，如果前面那些举措还可以说是这位城主慷慨大方，而后面这个生育给赏赐可就不一样了，这显然是一项会对社会产生重大影响的政策。
“唉...其实恰恰正是因为城市人少了，城主才鼓励人们生育的。”中年大叔叹道，这时候他倒没有先前这么自信满满了。
“这是为什么呢？”凯文也是问道。这贝尔格莱德也真是太古怪了，如果真有这么好条件，大家还不蜂拥而至？
“不知道啊！”中年车夫略微有些惆怅，顿了顿，又道：“我依稀记得我小时候人还挺多的，后来就越来越少了。尤其最近几年，外来的人便更少了。看见你们这些人来，我很高兴！等到了城市，你们住我家，我好好款待你们！哈哈！”
中年车夫说着说着竟是越来越热情了。
艾伦等人心中疑惑更深了，外来人口减少，不就对应着之前的失踪传闻吗？这个车夫太奇怪了，而且最关键的是，艾伦几人轮流换着不同角度与这个车夫攀谈，完全看不出任何毛病和伪装。这个车夫很明显确确实实在叙述自己所认知的一切，没有半点欺骗，然而，车夫口中描述下的一切又都古怪，甚至有些荒谬...
四人互相对望，疑惑不减反加，当下更是想要尽快揭秘，便是一路默默跟着这列马车继续前行。
夜晚...
一行人围在马车附近的篝火堆旁休息，今夜只能是露营了。好在艾伦等人经验丰富，很快就熟练地把帐篷架好，以往他们外出执行任务时，这样的野外生活也是经历过不少。而此时，中年车夫坐在石头上，拿起一把马头琴，哼着小曲弹了起来。琴声动听，一曲田园小调遥遥传来，场面温馨恬淡，盈盈散着一股原汁原味的乡村气息。
然而艾伦等人却没有太多闲情逸致，此时正围着火堆不断窃窃私语着，交互各自的意见。
“我觉得这个大叔没有说半句谎言，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演戏。”蒂娜认真道。
“不过，这个贝尔格莱德一定有鬼。”艾伦道。
“是非常反常。”威廉道。
“不管怎么样，等到了贝尔格莱德，真相自然就能揭开了。”凯文爽朗道：“不过，这好像和我们一开始想查的血仆祸乱，有些偏离了。”
“我有预感，我觉得这会是个更大的漩涡。”艾伦认真道，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好了好了，都早点睡觉休息吧，明天下午应该就能进城了，等进去了再说。”蒂娜非常乐观。
于是，众人在又聊了一会儿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