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星火

莎莉雅大教堂门前,有一座尚且显得宽敞的广场,广场四周是修建得有些凌乱的商店、房屋。

此时的莎莉雅广场上,摩肩接踵挤满了人,人群只是普通的进行讨论,都让四周环境变得嘈杂不堪。

在莎莉雅广场旁的商店、房屋等建筑的屋顶上,爬着、坐着不少人,他们都观望着莎莉雅大教堂的门口。

站在莎莉雅大教堂的门口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人群布满了广场与房屋,粗略估计一下,应当有数千人。

一名码头工人当然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人微言轻的一介平民而已,从古至今都是被欺压的对象。

可是当码头工人们聚集起来,形成组织后,他们的力量可以让端坐高台的人们感到恐惧。

拿起武器,码头工人是战斗力尚可的军事编制,放下武器,码头工人是遍布整个玛丽恩堡的耳目,并且充当着商品交易与走私的运输血液。

这几天码头工人因战事而大规模罢工,水道码头区与商店集市区囤积了大量货物没有装船。

码头里停满了开不走的帆船海舰,交易所也有几日没有执行交易了,往常人来人往的交易所现在显得有些冷清。

当然码头工人自身也不好受,不少人参与了帮助“船工工会”的战斗,重伤甚至身死。

就算没有受伤,几日没有工作也让他们饿了肚子,只能想办法向黑帮借借贷款。

“船工工会”手中掌握的资源远比人们想象的多,只是他们面临的对手地位太过于超然。

别说“船工工会”的利亚会长了,就连玛丽恩堡的执政官,都难以对精灵镇的管理事务指手画脚。

毕竟,儿子哪里敢管爸爸的事情。

玛丽恩堡的官方武力组成可以分为两部分,一是监狱岛驻军,二是十大家族私兵,这两部分军队是玛丽恩堡战时的主要力量,其余军事力量都只能算是辅助部队。

但是仅靠这些力量是不够的,玛丽恩堡还需要从外部寻求军事力量,除了大型雇佣兵团们,那便是精灵镇的精灵军队了。

更别说精灵镇的精灵舰队平常便在维护利爪海上的秩序,以武力保证航线通畅,与海洋上的各种族海盗交战,十大家族的贸易路线根本无法脱离精灵镇舰队的保护。

无论是政治、军事、经济,精灵镇都有着掣肘玛丽恩堡的办法,而且稍一动弹便直接玛丽恩堡的命脉。

要不然以“船工工会”会长的身份,在玛丽恩堡内什么事务不能够谈判,以致于需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幸好,一切都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幸好,利亚会长自身的武力足够强悍,玛丽恩堡内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与克莱门斯打至平局的实力。

哪怕有陆泓在旁帮忙,一般人也不过是送菜。

抬着担架的四名玩家将利亚会长抬起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穿了一身武士劲装的利亚会长。

为了让利亚会长卖相好一些,显得没那么虚弱,陆泓特地让人为利亚会长换了一套衣服。

只是在武士劲装之下,依然是层层叠叠的染血绷带。

利亚会长的出现顿时让场面热闹起来,人群发出一阵阵欢呼,数千人的呼喊宛如一道热浪,声浪像是一堵透明的墙一般拍在了陆泓的脸上。

欢呼声将陆泓的须发吹起,他感觉自己耳内嗡嗡直响。

“利亚会长!”

“科布比乌斯阁下!”

人们的欢呼声彰显着利亚会长在底层人民中的声望,当真对得起“一呼百应”一词。

利亚会长原本便是玛丽恩堡本地人,又管理“船工工会”数年,聚集起来的数千码头工人基本上都与利亚会长有过直接接触,甚至直接、间接的受过利亚会长的恩惠。

在“船工工会”建立之前,码头工人从来都是最受欺压的最底层,甚至被小偷偷走了东西都不敢上报黑帽子,要么自认倒霉,要么自行解决。

可在“船工工会”成立后,尤其是利亚担任会长的这几年,“船工工会”真正保证了保护码头工人权益的职责,让码头工人有了喊出声音的机会。

为了给码头工人争取利益,只有利亚会长自己知道他面对过多少敌人,税务官、黑帽子、贵族、黑帮……

如果不是利亚会长是一名战力卓绝的剑术大师,或许他早已成为了死亡运河里的一具腐臭尸体,就如前几任“船工工会”会长一般。

可惜,即使他是一名剑术大师,在高等精灵面前,依然稍显不够。

利亚会长看着为他不断欢呼的人群,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待到人群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陆泓认为是时候让利亚会长正式发表演说了。

“魔力池汇聚!”

“幻音!”

陆泓用出了自己早已经学习完毕的法术【幻音】,让【幻音】所能发出的声音达到最大,替利亚会长发言。

“安静!安静!!”

“接下来让利亚会长进行演说!”

陆泓的声音宛如一道炸雷响彻整个广场,站得离莎莉雅大教堂门口最近的码头工人甚至被震得捂住了耳朵。

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声音让不识法术的码头工人们感到了一丝恐慌,但是听到巨大声音是利亚会长的代言人,码头工人们心安下来。

陆泓见人群缓缓安静下来,便将所应当放大的音源设置在利亚会长嘴边,让利亚会长接过话语权。

在利亚会长身后,是两位不断祈祷着的莎莉雅高级牧师,她们为了维持利亚会长的生命体征而不断努力着。

乳白色的温和白光不断包裹着利亚会长的胸口,让利亚会长的呼吸更加顺畅,同时让他可以安然完成他的安抚演讲。

这也可能是,他生涯里最后一次演讲了。

利亚会长粗壮喘息,似乎是想吸入尽量多的空气,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恢复到平常的威严。

但胸口处的剧烈撕裂感无时无刻不在告知他,自己的伤势有多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