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守很难
“哎，你们听说了吗？啧啧啧，真是惨绝人寰啊。”
“什么事情啊，我这几天忙着农田里的活呢，也没在意外面的事情。”
“哎呦，咱们邺城发生了这么大事情，你都还不知道啊，咱们邺城还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呢，啧啧啧，真是啊……”
“哎呀，你直说啊，别拐弯抹角的，真是好奇死我了，我的胃口都被你吊起来了，说话不要说一半！”
“好了好了，我和你说啊，哦呦，也真是我们邺城的一桩丑事啊，你知道那个孟府吧，哎呦，真是作孽哟，昨天啊，捕快在孟府里挖出了尸体，足足有二十具之多啊，而且还都是女子的，全都被秘密扔在了孟府后花园里的一个很隐秘的密室里呢。”
“还有这种事啊？！啧啧啧，还以为那个孟家大公子和那些公子哥，也就是一起夜夜笙歌，奢靡度日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啊！”
“谁说不是呢，真是想都想不到，这些人竟然都是些狠毒心肠的人，害了这么多条人命，想不到咱们邺城，竟然出了这种人，真是给咱们邺城丢脸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这件案子，都已经惊动了咱们当今圣上了呢，死了这么多人啊。”
“哎呦呦，我和你说啊，当时咱们刚新上任的知府带了人去闯开孟府后花园那个密室门的时候，那个场景呦，简直是惨啊，你是不知道。还有，更奇怪的是，那个孟府大少爷孟浩啊，竟然躺在那堆尸体里面，而且七窍流血，死相可惨了，你是没有看到啊……”
“都是报应的啊，唉……”
夜，季府，灯火通明，季白抱着王念之，看着静谧的夜空，繁星点点，难得放松，难得的二人世界，而大仇也已经得报了，孟浩终是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念之，不要再离开我了。”季白望着夜空，说道。
王念之依偎在季白的怀里，看着季白俊挺的侧脸，心里的感觉是又酸又涩，她也想啊，能和他就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了。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阳世间里的人了，现在最多只是个鬼魅，依靠着吸食活人的阳气而苟延残喘着，这样的自己，连人身都没有了，还怎么留在他的身边？
季白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王念之的回答，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王念之，说道“念之，答应我，我真的无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季白，我……”看着季白的样子，王念之的心像是被刀狠狠的剐过一样痛，我多么想要答应你，可是，我现在样子，还有什么资格？
“念之，我知道你在顾虑着什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只爱你，你知道吗？”季白深情剖白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怎么和你一起并肩畅游天下，还怎么和你长相厮守，还怎么成为你此生的妻！”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王念之的脸颊不停的划落，想爱不能相守的滋味，那种痛，那种苦，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其中的万分之一。
“念之，所以我说了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我都爱你，哪怕你现在已经是鬼魅之身，我对我们的这份爱，从来没有退缩过，哪怕是阴阳两隔。”季白把王念之紧紧的抱进怀里，仿佛怕下一秒，王念之就会消失一般。
“季白，我相信你对我的爱，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深情，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王念之了，我是鬼，如果我要存活在这个已经不属于我的阳世间，那我就必须要吸食生人的阳气来维持我现在的样子，我怎么可以，去吸食那些无辜之人的阳气，而导致他们丧命呢？”王念之对着季白道出了她身为鬼魅的事实。
“竟然是要吸食生人的阳气才能存活吗？既然不能去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那你就吸我的阳气吧，只要你能，留下来，只要你，不再离开。”季白说道。
“不，不可以，我怎么可以吸你的阳气，你是我爱的人，我怎么舍得，你叫我怎么下的去手，如果一个人，不断的失去身上的阳气，人会渐渐的萎靡，最终会死去，会死！我怎么可以害你！”王念之激动的说道。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个月，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一个时辰，我都愿意，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所有，哪怕，是我的性命，我无怨无悔。”季白说道。
“我……”当王念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季白却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俯下身，吻住了王念之，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自从我遇到你，进而爱上了你，我们私定终身，我答应要娶你，但我却没有好好守护你，让你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现在只是要我的一些阳气而已，又有何不可呢？我知道你不愿伤害我，但我又怎么会愿意让你消失在这世间呢？
王念之沉溺在季白的吻里，在此一生，有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集会上第一次见面的怦然心动，王府里日日厮守的相知相许，直至我失去贞操失去性命，你都对我不离不弃，乃至现在，为了让我在这阳世间多存在那么一段时日，你甚至愿意为此付出性命。
这样的你，这么好的你，让如此破败不堪的我拥有了你，你对我的这份情意，我此生无以为报。我只能寄希望于来世，还你这份情。希望下辈子，不再有这些痛苦，不再有这些曲折，只愿能和你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相守一生。
相拥亲吻的两人，沉浸在爱的甜蜜世界里，夜空中繁星点点，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而月光却没有往常那般明亮，甚至还有些黯淡，隐隐还透出了一丝血煞之气，这时没有人预料到，一场灾难将要向邺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