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见
一个月后,甲字号洞府轰然而开,宁平面色阴翳,从中走出。
“师……师兄,你出来了!”守在外面的两个炼气期弟子,一见宁平面色阴沉的出来,立刻战战兢兢过来,他们可是听说过,这位宁师兄乃是结丹祖师吴祖师的记名弟子,前面那位李蓓蓓师姐,一向得曲师叔宠幸,可就因为得罪了这位宁师兄,被打发到了杂役堂苦役十年。
宁平看了两个哆哆嗦嗦的炼气期弟子一眼,眉头一皱,随即就反应过来,不过他可没心思和这些弟子置气,他一向奉行的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人做事标准,前面事情,要不是李蓓蓓等人自作聪明,主动招惹他,他也没兴趣咄咄逼人。
此刻看着两名看守弟子,宁平随手将玉符丢给他们,就自顾自出了洞府,下了灵雾峰而去。
通过传送阵,回了修竹峰,坐在自己的石床上,宁平细细感应着自己体内越发蓬勃的灵力,以及身上那诡异莫测,远超炼气期十三层大圆满的气息,他面上越发古怪。
其实这一次闭关筑基,在压缩灵力一关,宁平毫无意外的,又失败了,宁平的资质实在太差,根据邋遢修士所言,灵根属性点越低,压缩灵力所花费时间更长的经验,宁平想要完成筑基,除非如同前世一样,靠着惊人的运气,才能成功。
只是,这一次也如同上次一般,当宁平体内丹田胀痛如鼓,再也无法承受灵力入体,眼看压缩灵力就要失败之时,他丹田处静静矗立的金色小鼎,又开始慢慢旋转起来,每旋转一周,其身上都会传出一股淡淡的吸力,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刚刚将宁平多余的灵力吸取,却又不影响灵力液化的过程。
有了这小鼎的帮助,宁平虽然依旧花费许多时间,却也顺利的将体内真元灵力完成液化,当看着体内氤氲的真元灵力,化为一阵阵细密,肉眼难辨的灵雨下落,宁平大舒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忐忑起来,他十分害怕。
这一次,希望小鼎不要再来捣乱才好。
宁平正这般祈祷着,就感觉丹田气海中嗡的一震,紧接着宁平内视,就发现那些细密的灵雨下面,多出一只金色小鼎……
宁平欲哭无泪,心中不知道该感谢,还是憎恨,因为两次筑基,没有金色小鼎存在,单凭宁平自己,基本上都没法完成灵气化珠的一步,这是让宁平感觉小鼎的神奇之处,可每次小鼎都将他完成液化的法力吞噬一空,让他没法完成最重要的洗经伐髓一步,最终筑基无望。
让宁平稍微慰藉的是,这一次依然如同上次一般,那小鼎在吞噬完他液态法力后,过不多久,又会逸散出一股特殊灵气,反补着宁平体内枯竭的灵力。
练气一层。
练气二层。
练气三层。
练气四层。
……
练气十三层大圆满。
灵气一层层叠加,一直到了练气十三层大圆满,可小鼎旋转的速度依然不停,再次逸散出一股股灵力,直接将宁平的实力,推回了原来那边类似“伪筑基”的境界。
只是在宁平的内视下,到了这里,那体内旋转的小鼎,依然没有停下,一股股更加诡异精纯的灵力再次散出,宁平的身体一阵,感觉说不出的舒服,紧接着他的神识灵力,肉眼可见,比上一次筑基后,又增长了一大截。
宁平因为吸收前世的残破神识记忆,神识本就远超其他人,经过这一次后,越发强大,神识一外放,十余里内的情况,清晰可见,要知道,炼气期修士的神识,探查范围不过在周身一二里,厉害一些的也不过三四里,只有到达筑基期,洗经伐髓后,神识法力才会出现质的提升,能够探查周身十几里的范围。
而宁平如今的神识,远超筑基期,都快赶上普通的筑基期修士了。
宁平又惊又奇,而那体内金色小鼎,在将他神识灵力再推向一个更高境界后,这才停止旋转,又沉寂下来,静静待在丹田气海一角,宁平再次用神识灵力,试着能不能控制,可那小鼎和他之间,就如同两个世界一般,宁平堪比筑基期的神识,作用其上,混若无物,根本没有催动。
宁平有些丧气的收回神识,再次感受一下自己体内诡异的境界灵力,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此刻神识灵力越发强大,筑基期之下,只怕罕逢敌手。
宁平只敢说罕逢敌手,是因为,他感觉即使自己目前的状况,要面对那些大门派的佼佼者,宁平感觉还是没有把握。比如当初还在炼气期的白石,就给宁平一种诡异莫测的感觉,特别他那个血色雷网,当初就差点将宁平的金色剪刀灵器收走,要不是后期对方有意放水,没有出手,只怕宁平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可之间。
又比如那位极魔门的段师兄,他在和一众其他门派弟子,攻击那处青石殿禁制一天一夜,神识灵力几近枯竭的情况,还能使用白骨追魂掌等秘技,让宁平吃尽苦头,要不是玄冰宗的九幽仙子关键时刻,让他们都出去了,自己只怕凶多吉少。
所以,即便现在自己因为这种诡异情况,神识灵力更加精纯,宁平也是告诫自己,要低调行事,特别是在雷云宗这等大宗派内,天才弟子层出不穷,自己若是不知收敛,只怕下场不见得多好。
宁平欣喜与自己神识灵力增长同时,郁闷的心思,就越发明显。因为没有小鼎的吸收,他就可以洗经伐髓,直接步入筑基期,从此不但高寿两百年,而且身份地位也大大提升,直接进入雷云宗中层领袖行列。
要知道仅有的十几名结丹祖师长期闭关不出,那些筑基期修士,实际上就是雷云宗内的管理层,优渥的修炼资源不说,雷云宗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他们决定,有好处都能分一杯羹。
哪里像现在这样,顶着个“伪筑基”的头衔,连两个灵雾峰的炼气期弟子,都敢随意编排设计与他。
越是这边想象,宁平对体内的小鼎,越发怨念满满,想比起筑基期的好处,小鼎给他的这点灵力神识的提升,根本不值一提。
“吸取了全部液化的法力,让自己没法筑基,然后反哺给一些神识灵力,这叫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红枣吗!”
宁平对体内的小鼎充满恶意的猜想,寻找方法,将他弄出体外的想法,越发强烈,没有小鼎存在,自己独自完成灵力液化的步骤,可能更加困难,可拼一拼运气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可体内这小鼎存在一天,任凭他这边肆无忌惮的吸取液化法力,只怕自己今生都要筑基无望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将小鼎弄出体外。”宁平这边想着,马上去找到那位胖胖的宋师兄,问明赤霞峰所在,然后宁平又花一万块灵石,买了一株八百多年份的灵药,拿玉盒装了,坐上传送阵匆匆忙忙赶往赤霞峰。
到了这里,宁平却被震撼了下,只见这是个千丈高的巨峰,直通云霄,比起修竹峰,大了数倍不止,上面郁郁葱葱,都是高大的红木,满山红叶,十分壮观。
山上各处,更是开采出无数灵田,上面种植着许多种类繁多的灵花灵草,一个个身着杂役弟子服饰的修士,在期间除草施肥,忙来忙去,宁平还发现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牌坊上写着灵酒坊,里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不时更有一阵阵奇异的酒香,从中飘出,让人垂涎。
宁平刚刚从传送阵出来,就有一个身着火红色衣袍的弟子站出来,喝问道:“来着止步,此乃是结丹期吴祖师的道场,没有召见,不可乱闯,否则门规处置。”
此人年纪轻轻,不过十三四岁,却神态傲慢,宁平却不敢露出任何不耐,连忙恭恭敬敬,说明来意:“这位师兄,弟子宁平,乃是吴祖师记名弟子,今日特来拜见祖师,这是一点谢师之礼,还请师兄帮忙引荐。”
宁平说着,小心翼翼递过那个放有灵药的玉盒。
那少年见他说明身份,神色稍好一些,道:“即是本峰弟子,那就好说,请在此等候,我去秉明祖师。”
说完,他接过宁平手中玉盒,径自上山去。
只留下宁平一人,在这里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他这次来看望这位便宜师父吴道通祖师,自然就是为了自己体内的小鼎而来,他知道以结丹期祖师的神通广大,一定能够发现这个小鼎,正好请吴祖师帮忙将小鼎取出,去此隐患。
宁平在山下,一直等了两个时辰,才看见那位少年,从山上走下,只是此刻,那少年一张脸色阴沉,手中还抱着他那个装有灵药的玉盒。
少年走下来,看见宁平,立刻冷声开口问道:“宁平是吧,祖师让我问你,你现在修为,可是到了筑基期。”
宁平闻言,心知不妙,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师尊,弟子两次筑基,都出了意外,不曾到达筑基期。”
少年一听,语气更冷:“祖师继续让我问你,既然不曾到达筑基期,你为何不老实待在自己山峰,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筑基,还四处乱跑干什么。”
宁平听了,面色瞬间不好,可下一刻,就见那少年,将手中玉盒,劈头盖脸砸在他脸上,宁平不查,脸上立刻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瞬间就流出来血,那玉盒随后灌在地上,四分五裂,露出里面一株七八百年份的紫夜花,上面几朵小花已经被摔得枝残叶落。
旁白受此欺辱,宁平欲要大怒,却听那少年继续冷冷道:“宁平,这是祖师让我打你的,他说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让你好好修炼,不要学其他人,走这些歪门邪道的路子。怎么,你如此气愤表情,可是不服气祖师的处罚。”
宁平心中有气,可听少年如此说,他心中一凌,只能强自压下心中怒火,恭恭敬敬道:“弟子宁平,谨记祖师教诲,不敢有半丝怨怼。”
少年点点头,道:“现在,话已经带到,你可以走了。”
宁平心中有气,扭头就走,却又被少年叫住,他一指地下碎裂的玉盒和紫夜草,道:“把你的东西带走,不要脏了赤霞峰的地方。”
宁平依言转头,拾起地上的紫夜花和玉盒,再次要离开,却见少年又道:“宁师兄是吧,我提醒你几句,祖师最恨那些不走正途,破坏门规,贿赂他人,为自己谋求好处之人,前几日灵雾峰的曲师叔到此,说了几句什么,反正我就见祖师勃然大怒,将我们都训教了一顿,祖师向来护短,不愿意我们受他人欺负,可也不允许我们打着他的名讳,欺凌同门,这一点,也希望你可以知晓。”
宁平一听,问题还是出在那位曲师叔身上,想起那人对自己时候,一副笑吟吟样子,丝毫不提自己贿赂李蓓蓓一事,他还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呢,没想到曲师叔背后却跑吴祖师这里,告自己的黑状,宁平有些恼恨,可这会儿丝毫异像不露,他对那少年一抱拳,道:“多谢师兄指点,我一定谨记。”
说完,他头也不回,坐上传送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