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一次手术
在他们像蚂蚁搬家一样搬运伤员的时候，秦恩也在做着术前准备，把史密斯身上的装备卸下来，简单的判断伤势，并且在医疗兵的帮助下完成备皮。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嘴唇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颜色，明显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嘿，医生你能帮我看看我的蛋蛋还在吗”史密斯强颜欢笑，刚才医疗兵想看看哪里出血时那喷射而出的血液将他吓得不轻。
“这不是还在吗”秦恩用止血钳夹着沾满碘酒的纱布戳了戳说道，“不过现在已经变成无毛蛋了，不知道有没有姑娘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说句玩笑话可以缓解患者的紧张情绪，从而能够更好地配合治疗。
止血带早就在备皮之前换成了充气式的，这样方便在手术时随时观察出血点的位置，为了防止止血带绑的时间太长导致下肢缺血坏死，秦恩还特意松开了一小会。
在此之前输血工作已经完成，每个士兵的是狗牌上都写了他们的个人信息，当然也包括血型，唯一的医疗兵忙前忙后的为秦恩打着下手，随后将装备卸下随时准备和秦恩一起进入手术室。
虽然他们可能没法担任主刀，但担任个助手在旁边拉钩递个东西擦擦汗还是没问题的，现在医学生实习的时候经过简单培训就能担任助手了，何况这些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
将史密斯推进手术室时，周围的士兵的心情都是充满着忐忑，谁都不知道秦恩的水平如何，甚至秦恩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都是第一次主刀手术，即便系统灌输过这些知识，但还没有没真正实践过，这点让秦恩心里还有有些顾虑。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秦恩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而且也需要伪装出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其他人放心。
在手术室内洗手的时候，医疗兵史密德显得有些不安。
“秦，我们能把她救回来吗，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紧紧的抿着嘴唇说道
“行不行不试试怎么知道，何况他的股动脉已经断了，这样下去不出半小时必死无疑，你们要是有直升机能把他送回去的话，还会送到我这里吗？”秦恩用指尖不断摩擦着自己的手心，将指甲缝里清洗干净。
“说的也是，只能这样了，希望上帝保佑史密斯，保佑我们”史密德双手指尖朝上，放在水龙头下面开始冲洗。
给史密斯戴上压力袖带用于间断性检测血压，夹上血氧仪，调整了一下仪器的位置方便随时查看。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B超或者彩超确定一下断裂的位置，只能靠经验和一定的运气成分才能找到出血点在哪，如果时间过长，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史密斯，深吸两口气，我们要给你麻醉了了，你准备好了吗，醒来的时候没准你已经回到基地了”秦恩把充满麻醉气体的面罩扣在他的口鼻处，同时安慰道
“是的医生，我准备好了”
“游骑兵？”
史密斯楞了一下，没想到秦恩也知道游骑兵的誓言，会心一笑，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量大声的吼出。
“做先.....锋......”一句话还没说完便陷入了黑暗当中。
“好了朋友，我们该开始干活了，你说过他是中枪的吧，子弹应该还没有取出来没错吧。”秦恩一边穿上手术衣一边问道，同时将包背的带子解开示意史密德帮忙拿一下。
“是的医生，还没有取出来，视野实在是太差了，我甚至连出血点都找不到”史密德拿着止血钳夹住手术衣的带子，心里很是惭愧，但谁都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秦恩原地转了一圈后接过带子在腰前打了个活结，随后用同样的操作帮助史密德穿上手术衣。
中间可能会有一些不符合无菌操作规范的地方，但没办法，条件有限，比起失血致死，感染起码不会让他当场丢掉性命，权衡利弊后这些违规操作只是无奈之举。
迅速带上手套后，秦恩宣布手术开始，第一步要做的肯定是止血随后就要取出弹头，但问题是子弹打进大腿，由于瞬间失稳导致弹头在不断的翻滚中破坏了不少组织，所以想依靠弹孔去判断弹头的位置有些困难。
要是有B超能扫一下就好了，秦恩一边用手术刀将伤口扩大一边想到。
等一会儿，扫一下？
自己不是有个技能叫扫描来着，这时候不是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刻吗
说做就做，秦恩活脱脱的像个中二病晚期患者一样，在脑海里响起了某个非常玄学的bgm
技能开启，如果有人特别观察过秦恩的眼睛的话就会发现，此时他的瞳孔中似乎反射着奇异的光芒。
但可惜做手术的时候秦恩基本全程都是低着头的，就算抬头也是查看生命体征和麻醉情况的，所以基本不可能被别人发现。
秦恩的视线内已经不再有皮肤了，而是遍布着鲜红的的肌肉白色的肌腱和各种粗细不一的血管，不过此时血管内的血液都处于流速极度缓慢的状态，毕竟上面还有个止血带在束缚着。
好在扫描的深度是可以被意识控制的，随着视线慢慢深入，秦恩看到了那根被打断的股动脉，附近的情况被这发翻滚的子弹搅的可谓是一团糟
股动脉这根主流被完全打断就算了，连最大的分支股深动脉也被子弹的动能带断了，和股动脉在同一血管鞘的静脉同样没有幸免于难，但好在只是破了个口子，稍稍减少了一些秦恩的工作量，无数的毛细血管就更不用不说了。
没多久，秦恩便在深处的某个部位发现了这颗子弹，位置稍微有些深，而且比较刁钻，卡在了肌肉中间，可能无法直接用止血钳将其夹出来，只能一步步的扩大伤口才行。
在此之前，暴露出断掉的血管为当务之急，这样一方面可以暂时松开止血带为下肢提供血液防止坏死，避免因长时间细胞缺氧产生有毒物质，在恢复供血的时候回流到心脏引起休克。
“好了，止血带慢慢的放气，我们看看还有哪里有出血点”秦恩用止血钳夹住几根大动脉，同时指挥着史密德，随后拿起电刀准备随时给还在流血的毛细血管止血。
随着充气式止血带慢慢的放开，伤口内再次开始往外渗着血液，好在都是小血管，电刀电一下烧焦了就止住了，问题不大，电刀与肌肉接触冒出淡淡的烟雾，隔着口罩都能闻到一丝肉香，将伤口内积蓄的血液抽吸出去，到时候系统会为他处理这些污血的。
伤口打开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大了，但在扫描的视野下，子弹的位置依然很刁钻，秦恩尝试着用止血钳将他夹出来，但试了几次都因为附着在子弹上的血液太滑而宣告失败，
没办法，子弹卡在肌肉深层了，之前还想直接顺着腔隙夹出来，现在看来还是慢慢剥离肌肉组织了，好在这活儿秦恩熟悉的很，当初学解剖的时候自己可是练习过无数次的。
...
一台手术持续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才完成，在普通医院，这点时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这里是战区，速度决定的就是士兵的生命，每台手术节约一分钟，加在一起能多出来好几台手术的时间。
这台手术拖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是由于子弹把股动脉血管打断了一截，再加上缝合强需要稍微修剪一下血管断面，导致长度不够，缝合前不得不去药柜里找一根人造血管给他缝上。
秦恩的脖子发酸，时不时的抬起头扭一扭放松一下肌肉，用可吸收缝线将深层肌肉和脂肪层缝合好，最后表皮缝合的工作留给史密德处理，自己则脱掉手套走出了手术室的大门。
任务列表也已经更新，处理伤员（1/100）
三个小时处理一个...
血亏
自己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任务
刚一出门，眼前的景象让累坏的秦恩失了神，病床早已躺满了人，甚至有些人没有床只能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看到秦恩出来，艾中士赶忙走过来询问情况。
“秦，史密斯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中士，手术很成功，腿也保下来了，只是这里青霉素不够，你们记得回去跟医院说一下，继续抗感染治疗，伤口不能剧烈运动，所以你们只能叫直升机或者用车运走了。”秦恩擦了擦刚洗过的手说道，随后用下巴指了指那些突然多出来的人问道
“这么多人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我用无线电通知附近的友军这里可以处理伤员后，他们就把伤员都运到这里了”艾中士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中途有两个实在伤的太重没撑过去，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简单扫了一眼，眼前的伤病大部分都是轻伤，稍微重一点的比如手指头被打断的有四肢中枪的，而且都控制的不错，流血不是很多。
至于看似重伤的比如眼前这位，上半身靠在水泥柱子上，嘴里不住的吐着血，喘气都略显费劲，怎么看都会觉得这位兄台挺到现在相当不容易。
导致吐血的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毕竟连着嘴巴的气管并不是很多，一个是肺，肺出血的几率不大，毕竟肺是空心的缓冲很好，一般出血都是挫伤，并不需要手术治疗，打药吸氧静卧就没什么问题了，实在严重的就引流，把血液引流出来，避免从气管咳出来。
另一个就是上消化道出血了，这个就包括了指屈氏韧带以上的消化道，包括食管、胃、十二指肠或胰胆等病变引起的出血，胃空肠吻合术后的空肠病变出血亦属这一范围。
而且这种病在医院内死亡率大约在10%左右，已经算挺高了。
通过扫描，秦恩可以看到他的胃有几个出血点，但问题都不打，出血量不是很多，吃点止血的药就行，实在不行给他输点血，能撑到支援到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