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邪之辩

“这样解救的速度太慢，你们谁懂炼招魂类法宝？我必须尽快解决麻烦，想办法离开这里。”袁无忌焦急地问道。

了解三界的秘密后，惊觉其中隐藏的危机，他原本的耐心顿失，直接向叶展鹏等人讨要秘法。

“……”

先是一阵沉默，接着有人开口解释道：“收人魂魄，逆反轮回，已是魔道。炼制可招魂的法宝，还要能容下大量的灵魂，这种秘法魔道才有传承。可魔道千夫所指，我等不……”

“我有！但你得先入我的宗门，拜过本门祖师后，我可以倾囊相授。”不想他的话刚说一半，被另一人粗暴地打断。

听语气，后面这人可能是魔修，有秘法却不想轻传。

这位不愧是魔修，受人之恩还讨价还价，妄图让袁无忌接受其魔道传承。

不过魔道声名狼藉，所作所为不符道义，更违反普通人的三观。面对这种无礼的要求，袁无忌又没吃饱了撑着，哪里肯答应？

当然第一位说得不错，道修会炼法宝，却不擅长炼招魂类的法宝，特别是能容纳大量灵魂的法宝。袁无忌如果想学这种秘法，还真得找魔修帮忙。

矛盾就出在这里，修魔的人本来比较少，被天魔附身害死，再来到归墟地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因为魔修对比道修，行事更随心所欲，顺自然不压制人性。修魔者心无挂碍，所以不易被天魔所乘，越强的魔修越难入魔。

在抵抗天魔侵袭方面，魔修的确具有优势。结果归墟地的魔修很少，修为高的更极为稀罕，袁无忌目前只遇到一位。这位真有合适的秘法，却奇货可居，想学要拜师。

“哼……”闻言冷哼一声，袁无忌不做回答。

要知道他身怀的传承，周天星斗大阵和守护弓，都是直指大道的顶级法门。而且他崇尚自由，讨厌被宗门规矩束缚，更讨厌被人趁机要挟。

如果他没有彻底发疯，哪会找死换门庭，背上沉重的门派包袱，去修什么莫名其妙的魔？

见那人不知所谓，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他甚至懒得搭理。

“我……其实我之传承，是由上古巫道演变而来，本质自然并非邪恶。祖宗又立下硬性规矩，此传承必须一脉单传，我发过誓不能外传，所以……”见袁无忌不理自己，那人估计也知道要求过份，讪讪地解释道。

原来他也有苦衷，真不是故意刁难袁无忌，不然不会临死前，还坚持什么祖宗的破规矩。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秘法传承奇怪，规定只能一脉单传。此时他出现在归墟地里，说明他如果没有传人，这传承只怕就此断绝，将彻底消失在历史中。

要说他现在也很矛盾，即希望传承不会自手中断绝，却苦于受誓言限制，不能破坏规矩胡乱传给外人。

修行界的现实就是这样，良师一生难求，佳徒同样难寻，两者巧合相遇要看缘法运气。为了让传承不至于断绝，师傅忙着找好徒弟，修士四处求师访友，也是修行界的一大奇观。

因为人真正开始筑基修行，等结出能量源泉金丹后，寿命会比凡人长许多。他们往往闭一次死关，醒来已经过去几十年，家里的至亲早死绝。

遇仙烂柯的事，在修行界并非空穴来风，应该是普遍现象。

一般在传承久远的宗门，道侣和师徒关系更重要，家族观念反而淡了。

估计通过言传身教，师傅视其如亲子，观念慢慢改变，或没有家人牵挂。所以到了这种时候，那人念念不忘的，竟是如何把传承延续下去。

“如果我不要完整的传承，单学一个炼招魂法宝的秘术，这样也不行么？”听到那人的解释，袁无忌好奇地问道。

由此可见他的性格还好，听到合理的解释后，能理解对方的苦衷，却想找个折中的办法。

“对不起！当年我拜师时，发的是灵魂血誓，确实不敢违背。而且这个招魂秘法，是本门传承的核心，我……”那人看来也不是坏到根里，语带惭愧地说道。

事情远比袁无忌想的复杂，厉害的传承非常难得，显然他这个折中的方法行不通。

“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找传承人，但传承里的炼宝秘法，算报酬让我先看。我可以发誓，定为你找个好传承人，并绝不外传秘法。”袁无忌又想出一个主意。

果然是现代人思维，头脑里没有条条框框，他准备剑走偏锋，绕过祖宗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制定出来，就是让人打破的。如果传承必定断绝，那么坚持祖宗的规矩，又有什么意义？

“这……”被袁无忌一说，那人明显心动了，不禁开始迟疑。

“不可！道友不可学邪法，入那遭人啐弃的魔道。”不等袁无忌继续劝说，这时叶展鹏突然出声反对道。

听他语气焦急的样子，倒是个正义满满，内心火热的人。想来他怕恩人走入邪道，最终落个身败名裂，魂飞魄散的可悲下场，忍不住出言阻止。

要知道一个正面向上的社会，上层结构必然是正道力量，至少表面上维持正道的形象。

就叶展鹏所知，有天庭主持的盘古世界，妖魔几乎无所遁形。这里不但妖怪生存艰难，修魔者更是人人喊打。他不能眼看着袁无忌下水，走上不归路却无动于衷。

可惜他接受的是正统传承，自家威力强大的法宝，都没时间好好精炼，怎么会去涉及魔道、魔兵？

如果是容纳一两个灵魂，把兽灵当器灵使用的秘法，这种传承他们也有。但收集大量灵魂，已经违反天条戒律，怎么炼制这种法宝，他们真不知道。

事实上，尽管修魔者进步飞快，如狠心残杀大量的生灵，修为会突飞猛进；而炼制魔器简单快捷，不但材料更容易找，威力还普遍比法宝强。

但从古至今，并没多少人敢去尝试修魔，走那反人类的道路。

因为盘古世界的主流，对这种残害生灵的功法，从来深恶痛绝。修炼魔道、炼制魔器，只要被人发现，他们身败名裂是轻的。最可能的结果，是他们被清理门户，还会连累到授业恩师。

对！修行界也搞连坐政策。

一个人如果出了大岔子，那么引导他修道的人，传授他秘法的人，甚至他的亲朋好友，都会因此被牵累。

“哈哈！叶道友请放心，我炼魔器不是为害人，不过是应急行方便，以后肯定不会再用。你们也知道，外面的厉鬼数不胜数，全等着我去解救。可我的寒冰玉有限，想多容纳被解救的人，有个招魂法宝最好。”袁无忌知道他是好心，因佩服他为人正气，好言耐心地解释道。

“再说现在不快点想办法，等天魔来了，我将死无葬身之地。能救出大批的人，又能让我早点逃出归墟，这时魔器还能称之为魔么？”为了说明自己的立场，袁无忌继续解释道。

“在我看来，器不分正邪，但人心有正邪！利刃用在正道上，斩妖除魔，可谓君子器；反之杀生太多，行事无所顾忌，至宝照样成为魔器。所以人心最重要，器为身外之物，方便就好。”袁无忌最后表明态度道。

实用主义，随机应变，他名为无忌，行事也百无禁忌。

在他看来，所谓的正道、魔道，不能简单地区分。像这次，他的确怀着救人的心思，行那魔道的方便。

难道他用过一次魔器，人就会入魔或成魔？

“铮……”

不想袁无忌表明心迹，一声器无正邪，人心有正邪出口，像触动什么？

一声清脆的剑鸣，那失踪的凌厉锐气，竟突然发出兴奋的轻鸣。

一闪！

他上丹田的兵字符文，瞬间光芒大盛，发出同样凌厉的光。似乎同意他的观点，凌厉锐气发出共鸣后，附到其上再也不分彼此。

“……”被袁无忌一说，叶展鹏不再言语。

显然他知道说不服袁无忌，或反被袁无忌说服。

“好！我传你炼制办法。但你要先发誓，并承诺会帮我找个好传人。”同样像被袁无忌说服，那人爽快地答应道。

原来袁无忌刚才的话，深得他心，更解开他多年来的心结。他会被天魔附身成功，最终走火入魔，正是因他参不透这点。

今天袁无忌一席话，让他豁然开朗，大彻大悟。结果他不顾祖宗规矩，同意了袁无忌的建议。

“我发誓！你授我的秘法，我绝不外传，并在合适的时候，为你找个优秀的传人。如有违背，天打雷劈！”时间紧急，袁无忌没有矫情，立即发誓道。

当然发誓什么的，他一贯不肯把话说死。

在合适的时候，帮忙找传人。尽管他没打算赖皮，准备用拖延的办法绕过誓言，还是给自己留个后门，省得万一不幸应誓。

“给……”见袁无忌真的发毒誓，那人随即交出一个玉简。

要说他人老成精，听得出袁无忌的话外音，却为什么无动于衷像没听见？

对冥冥中的因果业力，誓言缠身，他其实比袁无忌更了解。一般人如果背信弃义，难免会心生挂碍，导致修为境界进展缓慢，他不怕袁无忌到时不去履行承诺。

“嗯……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快速浏览一遍玉简，袁无忌自言自语道。

那人没有撒谎，从这传承的路数看，的确来自于巫道。

玉简里有炼制招魂法宝的秘法，还有关于灵魂方面的描述，袁无忌结合自己的见解，认为这门传承的确算不上魔。

果然外界比较严厉，认为控制灵魂大逆不道，硬把这个归入魔行，对此他也没办法。

其实按他从东荒获得的知识看，一些灵巫在控制灵魂方面，甚至比这传承更过份。所以他没有一点心理障碍，立即开始研究玉简所说的知识。

“唰……唰……”

先用神通雕刻一个玉质头骨，然后在其中刻入阵法，袁无忌第一次尝试炼器。

幸好他在天穹峰这里，可调用星斗大阵的力量，和玉片以前的神通差不多。所以他区区的筑基期，竟能越阶炼器，还是炼制高级的法宝。

借星斗大阵的辅助，袁无忌的神识强得惊人，可在坚硬的寒冰玉上，刻入极复杂的阵法。转眼功夫，他炼出平生第一个法宝，招魂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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