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此道不真
见师尊忿怒得不能自抑，无当在一旁感同身受，心头莫名传来阵阵酸楚，想想后不禁黯然泪下。
而听到无当的悲鸣，通天道祖并没有转身，似乎不想让唯一的徒儿，见到他失态的表情。
一阵可怕的沉默后，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抬，新的青萍雷光剑一闪，直直插在无当面前：“去吧！把奎牛也带走，万事小心！”
“师尊！可我们走了，谁来服侍你……”小心把宝剑拔出，恭敬地双手捧着，无当站起身子问道。
“服侍？我之后再不用谁来服侍。也罢！善始善终。我就把道统放你身上，以待有缘。”的确是护短的道祖，也不甘本脉就此落幕，通天突然有了决定。
不等无当出声推辞或询问，他接着放肆地开心大笑道：“呵呵！连小家伙都敢发宏愿，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我今天轻狂一次又如何？”
道祖的情绪喜怒无常，无当不禁心惊胆战，但见通天继续快活地笑道：“有趣！有趣！原来归墟可这样进入，还通向……”
话说到关键点，他突然警觉噤声，没有把下面的秘密说出。
很明显，刚才他用神识扫过三界，在找到袁无忌的同时，与凌厉锐气甚至东皇有接触。
正是从袁无忌那里，他获得进入归墟的诀窍，还有决不能说的秘密。更被袁无忌的狂妄触动，他此时有了别样的心思。
他似乎想经由归墟，闯出一条新的路来，破除目前被动的困局。
以前他知道归墟环境脆弱，禁不起强者降临，巨大的能量波动，会引起不测的连锁反应。也只有像东皇这种，形成至高世界的存在，能把外界环境整个映像出来，不让归墟空间感应到异常。
可是尽管这样，东皇还得小心翼翼，隐藏在弱者的体内，才敢在脆弱的归墟出入。
而像袁无忌这种筑基期，没修出内世界的弱者，进入归墟本不可能存活。结果他得到东皇的帮助，用东荒大世界维持生机，能量又不足以扰动归墟，事情才有意外的变化。
进入归墟的条件如此苛刻，难怪外界神通广大的强者无数，却对此一直束手无策，直到通天道祖遇到袁无忌……
“哼！……你禁足不让我外出，不就怕我脾气大，会破坏大一统形势么？”最后像是在自语，又像对无当解释，通天道祖的脸色一变，阴森森地冷笑道。
看来真是憋太久，难得痛快淋漓发泄一次，他继续自语道：“如今龟灵已转世成功，他也找到新主人，破局的旗子有人布下，我总算心无挂碍。”
“而且刚才我用大神通蒙蔽天机，肯定会被那些老不死的追查到。但今天我就放弃碧游天，去一个你们永远想不到的地方……”话说到这里，通天道祖举手一抓，然后按向无当的眉心。
当然他还有一件事没提，凌厉锐气擅自攻击《封神榜》，同样留下许多麻烦的手尾。他今天如果不闹出大动静，把焦点引到自己的身上，袁无忌只怕很危险，早迟会被人注意到。
“咯……咯……咯……”
一阵奇怪的咯咯声传出，随着他的动作持续，身体顿时像矮了一截，气息更直接掉落到筑基期。
“轰……”
最后一声震天巨响，一个大世界突然消失，被通天道祖强行收起。
眼前的景像急速一晃，无当发现自己已悬立虚空，恩师的身影早消失无踪，只留下飘渺的声音：“切记！切记！告诉小家伙不能合道……”
“请师尊保重，无当定不辱使命！”发现体内的世界中，冒出许多碧游天的东西，至圣的算计高深莫测，无当不敢质疑恩师的决定。
闻言向师傅消失的方向，她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恭送通天道祖离去。
“唵……”
一声沉闷的牛吼，那头奎牛也大眼含泪，向道祖消失的方向，曲下硕大的前膝。
通天像交待后事的言行，让敏感的两者心头不安，不过事情已无可挽回。半响后他们毅然转身，化光往东海某处遁去……
切记不能合道？
恩师这句话说得隐晦难懂，所指的也不知是谁，又为什么不能合道？
小家伙是指师妹转生，还是指那个……认之为主的青年修士？
切记不能合道，难道说合道后，会有什么莫测的危险？
可惜道祖此时不顾禁足令，似乎想出什么破局妙招，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当想问却找不到人。
带着满怀的疑惑，她与奎牛化成的流光，径直往东海赶去。她记得渡劫点大概在哪，准备先寻找到现场，然后跟踪与师妹有渊源的青年修士……
在通天道祖布局的同时，传说中的西方极乐世界，也出现不小的杂音，被袁无忌一句誓言惊动。
某位“强人”发出宏愿的瞬间，七宝功德池的九品金莲一颤，顿时失去一缕夺目的神华。尽管这种变化非常微弱，但在众罗汉菩萨面前，简直是晴天霹雳。
原来先天至宝本没有天劫，但莲花今天偏偏遇到天劫，还最终如愿地渡过了，结果立即被天地意志承认。
更为要命的是，袁无忌得到莲花的帮助，也修唵、啊、吽三大本源，并修出神奇的丈六金身。结果两厢一配合，等莲花渡劫成功后，竟莫名其妙地，开始争夺主角气运。
那朵九品金莲一颤，正是因为本源流失，导致神华变得昏暗。
金莲可是西方大世界的根本，接引信众转生的关键，镇压一教气运的至高神物。看它被誓言影响，立时出现异常，在场众人哪能不惊？
外面突然喧闹若市，禅房里却一片祥和，只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也不由露出一脸的愁容。众人都发现金莲有异常，他和金莲性命交关，更是第一时间知道不妥。
只见他的眼神一凝，动用某种大神通，看见一片无垠的星空。可惜星河里无数星光交织，天机被人搅成一团乱麻，他一时间想强算因果，却探不出引起事端的人是谁。
“善哉！善哉！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么？”接引道人枯瘦的手一伸，面前凭空出现一张金光佛揭，随后佛揭一闪，化成流光飞出极乐世界。
“故人多年不见，如此机缘甚好，正当前去一会。”说着接引道人使出神通，让金莲暂时恢复原样，用来安抚惊慌的众人。
最后他站起身子，脚下出现一朵祥云，似乎准备出门访友……
“切记不能合道！为什么？”几乎于此同时，袁无忌藏身一废弃的洞府，好奇地向莲花询问道。
刚才东皇翻阅他的记忆，结合玉简所留的信息，神识瞬间横扫东海，在附近找到一个废弃洞府。但把他挪移到这里后，东皇怕被人发现行踪，随即隐去所有的气息。
本来中断天劫的事情，有通天道祖强势插手，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不想袁无忌多事，元神一通胡言乱语，所造成的影响更大，又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要不是有通天道祖，先前扰乱天机的举措，东皇当时还不好出手帮他，事情将不可收拾。等离开成焦点的极东，他又匆忙陷入沉静，不肯泄出半点气息。
而袁无忌刚渡劫成功，来不及高兴庆贺，就被东皇用大神通挪移走，头脑被传得晕晕乎乎。现听到莲花无头无尾的告诫，他感觉更加晕乎。
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知识，他清楚修真文明经多年发展，现在的境界划分很合理。
那什么筑基元婴，分神合体等等，把修士的境界区分得明白。但在更古老的传承中，其实还有一种划分境界的方式，同样是直指大道的法门。
炼精化气，炼气壮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
这种划分方式别的不谈，单说炼虚合道，等同与大罗进阶至圣。
无论哪个修行者，所孜孜以求的，不就是最终的合道，达到永生至圣的境界么？
可今天莲花为什么说，千万不能合道？
被莲花说得一头雾水，袁无忌变得更糊涂了。
“这句话，是东皇让我转达的。他说此道非彼道，不是真道故不能合，甚至连外界的灵气，你也最好不要吸收。他还让我告诉你，在无人安全的时候，多吸纳外界的生灵，你的‘地界’太荒凉了……”莲花解释道。
在挪移的瞬间，东皇和它有过接触，并传来海量的信息。因为这些信息太过庞杂，有些又牵扯太大不能明言，东皇生怕袁无忌受不了，所以只好让它代为转达。
当然东皇这样做，也许有成全莲花的深意。智慧化身的莲花，获得的知识越多，能力肯定会越强。
刚才通天道祖的神识扫来，他的确与道祖有过深度交流，并知道自己与盘古界失联后，外界发生的种种诡变。
此时他警告袁无忌，不让其合道，正是基于多种考虑。和通天几乎想到一块，他也怕袁无忌误入歧途，最后落到算计中出不来。
“此道非彼道……此道非彼道……你能说得更清楚点么？而且生灵有内世界，有意志会反抗，我用紫气收摄不了啊！”袁无忌低头思索，却想不出什么理由，只好出声要求道。
主要是他现在的修为低，境界与眼界都不行，像合道这种关系至高的东西，目前根本不能理解。
而收摄活物，他记得玉片说过。因生灵有意志，体内有世界的种子，不能随便用紫气收摄，除非东皇自己动手。
“合道的问题，需要你自己慢慢琢磨，我不能说太多。至于收摄活物，你现在是金丹期，收摄境界比你低的，完全没有问题……”莲花继续耐心地解释道。
以前袁无忌的境界低，连世界种子金丹都没有，自然不能用紫气收摄活物。但现在他凝出金丹，神识、金身等等，都被极大地强化，再去对付弱小的活物，已经没有问题。
像空间装空间，高等级的空间，当然可以装低级的空间。不过空间到底排斥，其中必定有消耗，费力大小的问题罢了。
“好吧！现在你和我说说，刚才东皇心急火燎，急着离开又是怎么回事？”先放下合道的问题，袁无忌提出另一个，目前很关心的问题。
当时他被东皇无端埋怨，曾忍不住出声问过，却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没有获得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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