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就像这个钱它又金又亮
造纸的模子得到了万安的肯定后，不等工厂建成，那十个被万安选出来的人便先行一步试做起来，十日后，他们造的第一批纸张正式面世。
因为有模子的控制，所以这一批纸张的大小和厚薄几乎一模一样，比万安那日随手用簸箕做的纸张要规范多了，且更薄一些，称得上是交结匀细，外观洁白。
万安见了后很是欣喜，用手一摸，发现这纸张表面平滑，在太阳光底下甚至可以反光，可谓妍妙辉光。
再用毛笔来写字，更是轻巧省力，毫无粗糙停顿感，放在鼻尖微微一闻，也能闻见淡淡的纸香，和万安记忆中纸张的特质已然十分接近。
冲着十个‘徒弟’笑了笑，万安满意道：“很好，就照着这个标准来吧，以后你们十人就作为造纸厂的领班，负责教大家学造纸。
除此以外，竹子、稻草之类的植物应该也能做出纸来，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反复试验摸索了，我就不奉陪了。“
“是。”
“嗯，从今天开始，你们十人的奴隶身份就免了吧。
等造纸工厂建造多了后，你们就去当厂长，届时自有你们该得的待遇和酬劳，在建厂过程中，你们可以根据造纸时的经验进行一些建造上的改动和工具上的设计，总之就是怎么方便和高效就怎么来。”
十人激动的点头：“是。”
挥退这十人，万安又将毛狗子叫进了屋子里，叮嘱道：“经过这些时日的观察，我发现绿树镇有好几个地方合适建造造纸厂，我已经将这些地方标注出来了，你稍后就带人去建厂吧。
然后只要奴隶们造纸术学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进厂，然后依靠厂房建造一些别的房屋给大家住，以厂为村。”
“我知道了。”
“除此以外，一些老幼妇孺怕是不合适学造纸，当时是我太想当然了，这些人就依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但他们的奴隶身份依旧可以免掉，你可以安排他们多多种植桑麻之类的能够造纸的树，这样将后来就不会没材料用了。
但你最好是将这一类人组合起来，让他们中的一部分学学做饭、缝补之类的事情，到时候可以在镇上或各厂子周边开个饭馆，做点小生意之类的，供应厂子里工人的需求，他们自己也能挣点钱花。
等各村落形成，我会派些铁匠、文人之类的人到镇子上定居，给你们打造铁器或是教孩子读书识字等等，以后绿树镇就当做一个平民镇子来运转吧。”
“多谢大人如此替我等奴隶考虑，我代绿树镇一万多奴隶给大人磕头了。”
说着话，毛狗子对着万安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
……
带着十个‘徒弟’造出来的一百张纸，万安在泰山营的护送下回了泰山城，得知他回来了，冯洋马上赶了过来，汇报工作。
“大人，眼下各奴隶镇子的道路依旧在翻新中，进展不大。
十个新镇子的人员调动则已然完成，奴隶们已经在按照命令开发十个新镇子了。
那些调过去的平民则或是负责做饭，或是负责打造农具，奴隶和平民们配合十分默契，但距离这十镇子产生效益恐还需些时日。”
万安点了点头：“平民们对于让他们迁徙到别的地方没有什么怨言吧？”
冯洋笑道：“他们哪儿会有怨言啊，红树镇等镇子将来有多挣钱他们是能看到的，就是到时候在那儿开个小饭馆，怕是都会赚不少钱，所以都巴不得成为每个镇子选出来的三户人家呢，我听说有几个平民镇子的平民为了这三个名额都快打起来了。”
“那就好。对了，马上就是新年，我要再出去一趟，给侯爵拜年，泰山岭这边你就继续多多辛苦吧。”
“是。”
……
三日后，当万安在泰山营的保护下进入枫叶城时，城门口那儿的平民几乎站满了沿街两路，还有人在快速朝着这边跑来，每个人都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万安不解的低声问道。
被划到了泰山营中的李木便去拉着一个平民问了问，然后回来报告道：“这些平民听说大人用三个男爵爵位和四千枚金钱救了泰山岭全境奴隶，觉得大人很大方很仁慈，所以都对大人很好奇，想看看大人长什么样子。”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儿？”
“大概是有做生意的人去过泰山岭，或是泰山岭有商人来过这边吧。”
“嗯。”
既如此，万安也就没必要去探究太多，径直来到了城主府。
侯爵早就从万安提前派过来的人那里知道万安要来拜年，所以早已等候多时，万安这边刚让人去通报，马上侯爵那边就同意了接见。
这个世界的过年和地球华夏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过年指的也是除夕到初一的那个时间跨度，过年的欢庆方式也差不多，但这里的过年一般只庆祝七天，并不像地球那样从初一开始一直到元宵节，且这个世界的过年欢庆时间也并不是从初一开始，而是从除夕前四天开始，直到初三为止，拜年便也是在这个时间段里。
万安曾特意查过这个世界有关过年的典故或传说，却并未得出结论，最后干脆臆测了一下，觉得这种过年的时间方式应该和这个世界的人比较务实有关，时间短是为了少些开支，提前四天庆祝则大概是因为年节后要忙的事情比较多，而年节前则比较清闲，所以干脆把庆祝时间提前了四天。
为了显示尊重，万安来枫叶城的时间乃是腊月二十七，也就是拜年的第一天，进入城主府的客厅后，万安朝着侯爵微微鞠了一躬，笑道：“大人过年好。”
“过年好。”侯爵仔细打量了万安一下，赞赏的点头道：“不错，短短数月不见，沉稳了不少，看来领地治理确实磨练人。”
“这话不假，短短的时间里，泰山岭已然死了三十来万奴隶，真叫人触目惊心。”
侯爵对此也很是无奈：“我的领地内情况也差不多，谁能想到那帮贵族走的时候居然一粒粮食都没留啊，咱们当初给安州国大公的建议中可没有这一条。”
“唉，也难怪安州国近些年来每况愈下，杀鸡取卵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我看他们是回天无力了。”
枫叶侯爵哈哈一笑：“那岂不是更好吗？要是他们哪天真杀回来了，雄霸三国，我岂不是危险了？
行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既然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在泰山城里估计是没吃好也没喝好吧？”
万安摇头回绝道：“我就不多住了大人，今天下午就得启程回去，领地里诸事繁杂，六大家族中有好几家也始终让人有些看不透，没个人盯着终归不行。”
“那你干脆把他们全部杀了，一帮平民而已，还想翻天不成？作为一个领主，你这样仁慈可不好。”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自然不会手软，只是泰山岭毕竟元气大伤了，这六大家族又能量不小，若是把他们也给杀了，再过几年泰山岭都难以翻身。“
示意李木将带过来的五十张白纸拿了过来，万安将它们放到了侯爵面前的桌子上：”大人，这是我最近弄出来的一个小玩意儿，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大人吧。“
“这是丝绸吗？怎么这么薄？”侯爵拿起一张纸来感受了一下，微微惊讶的问道。
他又用手搓了搓，准备试试这‘丝绸’的柔韧度，却一下子就把纸张给搓破了。
“这……不能拿来做衣服吧？太脆了！”
万安笑着解释道：“大人，这不是丝绸，而是纸张，它也不是拿来做衣服的，而是写字用的，若是拿来糊窗户也可以，因为它的透光性极好。”
“写字？”侯爵又拿起一张纸来，右手提起毛笔就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发现这纸张的触感极好，毛笔在上面走动时十分灵动，毫无阻塞感，比竹简可是强多了。
侯爵在写字时，万安又在一旁笑道：“大人你想啊，这纸张薄如蝉翼，不比那传密信用的丝绢好得多吗？而且它这么薄，便是一整本书摞在一起，也不过一指厚而已，不比那随便一本书就要一大堆竹简来记录方便的多吗？”
侯爵渐渐也品过味儿来了，赞赏的点了点头：“那这确实是个好东西，但不知造价几何？”
万安早就猜到侯爵有此一问，想都没想就答道：“造纸工序繁琐，耗时极长，但用料并不名贵，若是大肆生产，成本可以一压再压，我估摸着二十张纸的造价也就一个铜钱吧。”
侯爵听到这个造价，再想到平时用来通秘信的丝绢的价格，不禁一阵肉痛，这价格何止差了几百倍啊！
‘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侯爵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圈，双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搓着，好一会儿后，他那没穿鞋的双脚这才顿住了，回头猛地大笑了三声，道：“既如此，你就命人加紧赶制纸张吧，届时就将它给售往太州国全境，就定为一张纸三枚铜钱，若是有人拿货拿得多，可以适当降降价。“
万安笑的颇为开心：“造价之六十倍吗？那怕是要赚回一座金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