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贾蓉心情很不好的骑马狂奔，两个护院紧随其后，不知道贾爷这是怎么了，每次进宫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有陪着来过。

可反正每次进宫在角门集市出来心情都不咋地，他们也不敢管，也不敢问，反正老老实实的跟着就好了。在外混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别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贾蓉三人一路上是闹的鸡飞狗跳，让行人止不住的骂脚，“瞎子吗？不知道看路。”，“我祝您马失前蹄被摔死诶，你的。”

京城里，皇城根下的居民总是有一种迷之优越感，他们各种关心国家大事儿，冷不丁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可你要是仔细一琢磨，全都是胡说八道！

正可谓是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这帮油子你要说他们有多坏，那倒不至于，可你要说他们是好人，可也不见得，具体后文便会来佐证。

混的就是一个眼力见儿，看贾蓉带着随从好像很急的样子，他们才敢过过嘴瘾，瞎逼逼两句！不然贾蓉这锦衣华服的慢慢走谁不认识他。

贾蓉骑马一路回到“悦来客栈”，心里烦闷也不想回去，寻思回客栈了整点牛肉，花生米自己喝点。

下了马店小二上前点头哈腰的接过缰绳，贾蓉点头“嗯”了一声，大步往客栈里走去。至于那两条随从，自去找相熟的兄贵喝酒吃饭。

时近中午，客栈里人声鼎沸，喝酒划拳声是闹闹哄哄，很多都是老客了，看到贾蓉纷纷起身抱拳和贾蓉打招呼。

贾蓉无奈只好挤出笑容来，和一帮子龙套抱拳打招呼。

掌柜的带着贾蓉到了平时贾芸的房间，一问才知道贾芸倪二和刘勇都去了码头，说是那面有热闹看。

贾蓉现在闹心，也没心思细问，对掌柜的道，“你让孙娘子给你整盘‘灯影牛肉’，‘老醋花生米’，在拌个‘香菜根’。在拿两坛酒，去吧。”

掌柜的惯会察言观色的，看贾蓉这耷拉着脸，也不多说，一抱拳，去往后厨通知去了。

贾蓉手敲着桌面，在“哒哒哒哒哒哒”声想着，今晚回去看大老爷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自己应该怎么说！

要让贾敬上个奏折把“京营节度使”这官职传给自己，还有陛下的态度，还想不想让“京营节度使”一职让贾家一直把持着。

毕竟从开国到现在一直都是宁国府贾家的人任这职位，都一百多年了，说是贾府的私军都差不多。

毕竟人员升迁分配粮饷都是贾敬说了算，这都是事儿啊，当然看起来权利很大，其实也有很大的制约，因为轮换制度，每五年边军和京营都要换防。

一是防止武将权利过大，二也是为了休整，不然京营官兵久无战事战斗力可想而知。

看看宋朝的禁军，明朝的三大营就知道了，简直就是耻辱。

这面在想着，敲门声响起，周芷若端着个托盘和孙娘子联袂而来。

未语先笑，对贾蓉做了个万福，把酒菜摆好。

贾蓉一看，除了自己说的几样菜之外，还有些精致的下酒菜。

贾蓉对周芷若招招手，周芷若高兴的上前拉着贾蓉的袖子甜甜的道，“少爷。”

贾蓉抬起周芷若的小胳膊，搭在手腕上，过了一会，把手放下，双手捏了捏周芷若的小脸，满意的点点头，周芷若大眼睛水汪汪。

感觉被捏的好痛，贾蓉又磋磨了两下，红润的檀口变成金鱼嘴，贾蓉捏完突然感觉神清气爽，心里也没那么郁闷了。

对周芷若点头道，“不错，这几日光景，便有内息了，看来没偷懒。”

周芷若闻言美滋滋，骄傲的抬起了白皙的小下巴，想着少爷今天夸我了，真好。

又对含笑站着，也不说话的孙娘子道，“给止若请个先生，不会女红这些都可以，但是不能当个睁眼瞎，起码得识字才好。不要每日里在后厨里瞎混。

钱就在账上支就好啦，你每日里还要帮厨这些，估计也没时间。”

孙娘子激动的都要湿了，贾蓉真是她们母女的贵人，当即道，“不用的少爷，我也没什么事，识字每天早晚我都有在教的。”

贾蓉这才想起好像孙娘子是说过，已经给周芷若启蒙了。

点头道，“那行，都随你吧，你们先去忙吧，我自己在这喝点酒，想点事情。”

贾蓉说完拍了一下周芷若的屁股笑道，“去吧，不要偷懒，过几日我在检查。”

周芷若被打屁股小脸红扑扑的，慢慢的挪到孙娘子身边，一点都不想出去，就想在贾蓉边上。

孙娘子看着贾蓉确实是心里不得劲儿，拽着周芷若便告退出去了，到了门外轻轻的拉上门。

拉着周芷若的小手边走边说道，“止若啊，不要辜负少爷的期盼，现在回去练功，然后练习写一百个大字，这样你长大了，才能帮助少爷，才能给少爷当姨娘。”

周芷若小脸儿委屈巴巴的，“娘，能不能少写点，这也忒多了啦。”

孙娘子拍拍周芷若的头笑道，“不行哦，你想跟着少爷身边，不想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就得练好本事才行。”

刚下楼梯，就看到刘勇急匆匆的过来，孙娘子连忙拉着周芷若福身道，“见过刘师傅。”

刘勇点点头，“东家可在上面？”

孙娘子说在，刘勇道谢一声上了楼梯，到了门口，没等敲门呢，便听贾蓉的声音想起，“门没关，进来吧。”

刘勇进了屋子，看到贾蓉在自斟自饮，抱拳说道，“东家。”

贾蓉点点头，笑道，“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刘勇也不客气，坐下先倒了一碗酒，吨吨吨的一口喝干，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道，“东家，顺天府衙门传出来的消息，有两个福建商人，到京里来做买卖，托的是王老三那些人来运货物。

因为其中一个有点水土不服，在一个天气热了，和王老三他们这帮人也合作过两次，留下了老成持重的伙计跟着，他们二人便先进城来看大夫，约好的地点就是咱们客栈。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后来回去找，可根本就没看见人，货物也没有了，一路到了码头，看到王老三还有说有笑呢，前去理论差点被干掉，还好是离巡检司衙门不远，不然啊结果难料。”

贾蓉听完是又气又喜，气的是这帮杀才真是无法无天，喜的是这下可以好好的出出气了。

放下筷子道，“巡检司什么说法，顺天府罗大人什么想法，怎么说？”

刘勇道，“王老三他们每个月都给孝敬的，又没在他们面前杀人，还能怎么说，不了了之呗。

罗大人让张捕头来调查此案，不过估计这商人只能自认倒霉了，因为没人证物证啊，他们那些货物一定被藏起来了，等风声过了，在一发卖，上下这么一打点，谁管这两个商人的死活，估计他们留下的伙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贾蓉听的简直是要被气死，果然老话说的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车船店脚牙（衙），无罪也该杀”是什么意思，很多现代人不得而知。车船店脚牙，是指封建时代的一些工作职位。

车：车夫，那时候的车夫经常干一些黑道的勾当，特别是三五成群时更是无所不为，所以不招人待见。

船：和车一样，也是经常把过路之人摆渡到河中央给你来点刀削面，馄饨之类的让路人葬身水底截取不义之财。

店：一是指店小二，属于见风使舵之人，嗜好打听张家长李家短，也和其工作性质有关，二是指黑店，经常图财害命丧尽天良。

脚：指的是脚夫，属于以前封建时期的搬家公司，但是当时搬家一般还不知道给你搬那里去了呢，常常让你货物钱财两空。

牙：牙行，也叫牙纪，类似于现在的经济行，交易所，经纪人，中介人。也可扩展到人贩子，媒婆。

还有人说因该是“车船店脚衙”。这里的衙是指封建时期的官府衙役，这些衙役游手好闲，也经常干些恃强凌弱，揩油骗人的勾当。

贾蓉问道，“这王老三是什么人？”

刘勇道，“王老三是码头上车夫脚夫的小头头，手下有三四十号人。像王老三这样的小头头很多，再多人衙门不让，漕帮也不会同意。虽说现在漕帮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湖上名气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