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 不知有几分的坦诚
当奥莉尔走进了水晶穹顶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大声质问什么。
布尔凯索此时已经将水晶穹顶挖掘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大概已经有半个人那么深了。
如果放在过去，奥莉尔对这种破坏高阶天堂的行为必然是要阻止的，但是在知晓了许多事情之后奥莉尔表现的格外平静。
“你的行动比我预料的快了不少。”
奥莉尔微笑着说道。
“你来的比我想的迟了不少，看来马萨伊尔那个混蛋在阻拦你这件事上也算是用心了。”
布尔凯索头也没抬的说道。
奥莉尔的到来必然是经历了阻拦，虽然不能确定这一切都是马萨伊尔的算计，但马萨伊尔也不可能完全脱了干系。
这种事情放在现在那也算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虽然可以为了自己的目标牺牲一切，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大天使还是有些情谊的。”
奥莉尔只是笑笑，甚至还为马萨伊尔稍微辩解了一下。
“马萨伊尔的事情稍后再说，你愿意过来那就是说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布尔凯索终于停下了手上的活看着奥莉尔问道。
“算是吧，不过我就算是不来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
反倒是我过来一趟能从你这边得到更好的待遇。”
奥莉尔像是自嘲一样的说道。
布尔凯索的眼神稍微严肃了一些，他不相信奥莉尔这个希望大天使会为了自己的待遇而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
在布尔凯索看来，奥莉尔应该是有其他的目标才会近乎于“自轻自贱”的方式来描述自己的作为。
布尔凯索是很想以对待普通人的方式去对待奥莉尔这个大天使的，但想和做完全是两回事。
大天使们终究和寻常人不同。
被迫要违背自己些许意愿去和大天使打交道的滋味对于布尔凯索来说也不怎么好受。
“直说吧，对于你来说马萨伊尔这个家伙真的是无可救药吗？”
布尔凯索不得不用这种更直接一些的问题来带过之前的问题。
反正只要确定了奥莉尔的态度之后就能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纠结一些没有影响的事情倒是不必。
“马萨伊尔当然不是无可救药，只是想要改变他的想法除了让他消亡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奥莉尔的话里边带上了几分悲伤。
马萨伊尔错了吗？显然是没错的！
但是他坚持自己的道路却给了奈非天们更糟糕的前景。
奥莉尔不是因为认为奈非天更有可能成功才改变了自己的立场，她是实打实的经过了长时间的思考之后，确定奈非天所坚持的道路更符合她的信念。
布尔凯索是不是好人这种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在奥莉尔的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道德上的圣人要是能力不行那也只是道德上值得尊敬而已。
但布尔凯索即便是无法做到道德上的完美无瑕，但在践行信念的道路上却走的坚定而稳固。
这一点对于奥莉尔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那就说吧，你觉得我现在应该要知道一些什么。”
布尔凯索问道。
他不会逼问奥莉尔所知晓的一切，因为他很清楚奥莉尔只要认为一些事情现在不能说出口那么就一定不会说出来。
既然逼问是不可行的选择，那么让奥莉尔自己判断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奥莉尔冒着风险突破了阻拦站在这个地方可不是为了和布尔凯索闲聊的。
她一定会说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也一定会对布尔凯索的打算有所增益。
“马萨伊尔已经到了计划守卫的阶段，其实你一直以来的担心都是正确的。
马萨伊尔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你们留下太多的时间。”
奥莉尔斟酌了一下之后给出了第一条提示。
她虽然没有明说马萨伊尔已经窃取了生命法庭的一切，但说到这种程度也足够让布尔凯索去作出判断了。
马萨伊尔的确是没打算用几千年或者上万年的岁月去构造一个宏伟的计划。
一旦生命法庭马萨伊尔成功的找到机会将永恒击败，那么马萨伊尔在这个世界上所掌握的力量就会达到一个足以影响胜负的程度。
这个世界基于永恒的存在而存在，这一点就让永恒本身掌握了影响世界的力量。
等到马萨伊尔成为了永恒之后，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星球和空间都会在马萨伊尔的掌握之下。
到时候即便布尔凯索依然具备战胜马萨伊尔的力量，那也得陷入投鼠忌器的状态之中了。
重塑世界的难度可比从零开始开辟一个世界困难的多。
尤其是这个世界已经是三个世界的重合，这个世界就是最好的基础！
要是想从一无所有开辟出一个当下这种规模的世界，那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庞大数字。
“这么看的话，马萨伊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好了准备的？”
布尔凯索问道。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觉得奥莉尔一定会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也许是在你们和死亡达成了所谓‘合作’的时候？”
奥莉尔说的不那么确定，但布尔凯索知道这就是准确的答案。
毕竟只有那次所谓的“合作”才算是搭建出了一条彼此都可以接受的合作桥梁。
也只有在双方都放松了对彼此的警惕之后，马萨伊尔才能够有足够的空间去进行活动。
“你快要生产了吧？”
布尔凯索问道。
奥莉尔只是点了点头。
“你打算将自己的孩子生产在曾经作为魔神的你们的尸骸之上？
然后看看真正集齐了大天使、魔神还有人类的力量之后孩子会不会成为一个更强大的奇迹？”
布尔凯索继续问道。
“是的，这样的尝试即便没有成功也不会伤害到他。
但如果成功了，那么他的未来会更加美好。”
奥莉尔也不否认。
布尔凯索并不否认自己来到高阶天堂上除了验证伊纳瑞斯的方法之外还有一些打算，包括这次对奥莉尔的试探也是目的之一。
“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的世界不会有漫长的生命和多么值得瞩目的优待。
但你还是要做这样的一次尝试？”
布尔凯索问道。
“我的确是看好你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但可不是说只有你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如果说你一个人胜利的机会是百分之五十的话，那么还有百分之五十是马萨伊尔或者燃烧地狱之中的某个恶魔获胜。
到时候我现在做的一切准备，都一样是有价值的。”
奥莉尔坦言道。
奥莉尔即便在这番话中将恶魔胜利的可能性也算了进来，但是她自己也知道燃烧地狱之中的恶魔取胜的概率已经微乎其微。
即便此时莉莉丝已经完成了复苏，甚至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强大恶魔活跃着。
但在奥莉尔看来这些家伙加起来都不见得能够在马萨伊尔的手中占到便宜。
从始至终最强大也最危险的存在都只有马萨伊尔一个，即使马萨伊尔的的确确是没打算用漫长的时间去争夺最终的胜利。
但以马萨伊尔的智慧，他难道不会做好一些后手的准备？
奥莉尔很确信即便一切走到了需要时间去证明胜负的时候，马萨伊尔也依然是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
智慧大天使用之前棋差一着的算计已经证明了自己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所有的魔王和魔神都在不断的算计，但即便是成为了大魔神的迪亚波罗不也还是成为了马萨伊尔手中的力量？
即便大魔神输给了奈非天可能是一场意外，但那可不代表大天使们就没有战胜大魔神的力量。
从始至终那个有些好笑的“大大天使”都从未出现过，但不是无法出现！
奥莉尔甚至认为马萨伊尔要是有这样做的想法，他一定可以做到比大魔神迪亚波罗的状态更加强大！
毕竟马萨伊尔可是做到了一己之力掌握了大魔神的力量！
“看在你生产在即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帮我一起挖坑了。”
布尔凯索说完就低下了头继续在水晶穹顶上挖掘了起来。
水晶穹顶不像是燃烧地狱那样几乎是没有最深处的状态，所以曾经作为魔神的奥莉尔他们的尸骸也不可能埋藏到太深的地方。
或许不用再挖掘多深，布尔凯索就可以看到那些魔神的尸骸了。
奥莉尔则是在一边凝聚了一把舒适的椅子坐了下来，她在等待那些尸骸出现的时刻。
奥莉尔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种像是命中注定一样的感觉让奥莉尔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
外边初代先祖和马萨伊尔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
马萨伊尔想要从这场玩闹一样的战斗之中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他没有必要继续和面前的野蛮人继续纠缠下去。
“你也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
马萨伊尔对初代先祖缓缓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大概还没有意识到你的计划之中早就出现了搅局者。”
初代先祖带着讥讽说道。
“你是说已经死去的拉斯玛？”
马萨伊尔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对于初代先祖口中的搅局者还是有些兴趣的。
毕竟作为智慧大天使，他失败的次数真的很少。
但是每一次马萨伊尔遭遇到失败的时候，都是有搅局者的存在。
马萨伊尔在漫长的时光之中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越是周密的计划就越容易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出现问题。
但是马萨伊尔也没有改变自己行为模式的意思。
他是失败过，但是在过去他成功的次数更多！
意外不可避免，那么马萨伊尔就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小概率出现的意外去改变自己以往带来成功的行为方式。
只不过他对于初代先祖口中的“意外”还是有些在意的。
只要这些意外被准确的评估，那么意外也会成为被所掌握的计划内的存在。
马萨伊尔倒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他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评估。
虽然马萨伊尔是一个有感情的存在，但是他却很少会讲感情放在自己需要考量的范围之内。
“一个死了的人倒不是不能称之为搅局者，但是你真的会认为拉斯玛在有意的破坏你的计划？”
初代先祖带着几分嘲讽说道。
马萨伊尔这个家伙在初代先祖的眼中除了危险这个标签之外还有一条“想得太多”。
倒不是初代先祖看不起聪明人，事实上初代先祖十分尊重智慧。
但是他就是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的试探。
大多数野蛮人都不怎么喜欢这种思考方式，如果不是一定得进行这种“试探”，野蛮人还是喜欢有话直说。
而马萨伊尔虽然还没有到谜语人的那种程度，但在做事的时候也不怎么直截了当。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作为战士的那一面。”
初代先祖还专门提了一句。
作为战士的马萨伊尔可是十分强大的，那种强大是任何一个战士都会心生憧憬的程度。
马萨伊尔的智慧可不是只提现在他的算计上，在战斗之中马萨伊尔也能够通过自己的智慧去取得战斗的胜利。
不管是战斗的节奏，还是单纯的力量比拼，马萨伊尔都是最顶尖的那种。
即便是让布尔凯索和马萨伊尔在同等力量的局面下战斗，布尔凯索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取得胜利。
战斗的经验上可没有多少奈非天能够比得上在永恒之战中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大天使。
而马萨伊尔更是大天使之中的佼佼者！
即便是大天使各自也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但那种不擅长可是和他们擅长的领域做比较才显得“不擅长”。
一般的存在即便是在和大天使们不擅长的领域上比拼，那往往也只能是“难以望向其背”的结果。
“我就是我，没有哪一面的说法。
不过我打算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了，你这段时间发泄情绪也应该足够了。”
马萨伊尔带着笑意说道。
“那我还真是得谢谢你了，成了布尔凯索的武器这件事我本身是没觉得不甘心。
但作为武器的确是无法像过去一样的自由自在了。
你愿意陪我耍耍我倒是感激的，毕竟你要是不打算留在这里我也拦不住你多长时间。”
初代先祖十分坦然的说道。
如果马萨伊尔还是曾经的那个马萨伊尔，他在战斗之中倒是不会觉得自己连拖延时间都困难。
但是现在的马萨伊尔可是加强过好几次了。
能够战斗到现在那应该算是马萨伊尔愿意配合的结果。
初代先祖可不会过高的评估自身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