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也不多，就一百万
新的一天，黄景耀刚吃过早饭就被人找上了门。
从昨天起有外人找来已是常态，他也知道会越来越多，因为被接触挖角的足有八百左右学生，昨天只有接近一百见了外面人，后续会有更多正常。
但在办公室里见到来人时，他还是有些惊讶起来，这次来的只有一个人，还是学生家长，一个家长过来应该不是为了挖学生的事。
抛开心下思绪，黄景耀就热情的招呼对方落座，笑道，“吴先生，这次来是看立明的？”
吴程远今年刚满四十岁，虽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在一家商场做保安，但儿子吴立明却是个很优秀的小家伙，从高一升高二时成绩就不错，如今在高二文三班内文化课也名列前茅，一直是班级内前五名的竞争者。
黄景耀对吴立明印象很好，照过面后也记起了吴程远的大致情况，笑着递了根烟过去，再次道，“我现在把立明叫过来？”
“暂时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校长，这次我来是有点事想麻烦您，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吴程远弯着身子接过烟，开口大笑时也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
黄景耀摆摆手，“有事就说，我和立明也挺熟，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
他说的很热情，言辞也很温和，对面吴程远的表情也逐渐变的轻松起来，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保安，妻子也只是普通的清洁工。这样最底层的出身对上黄景耀这样的大人物，还真不是一般的底气不足。
平静不少后吴程远也没点烟，而是坐着酝酿了几分钟才灿笑，“校长，我能不能找您借点钱？”
“……”黄景耀愣了下，才笑道，“多少？”
“也不多，就一百万。”吴程远脸上闪过几许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说话的是声音也越来越小。
黄景耀笑容没有任何变化，一百万真不多，学生家里如果遇到难事无法解决，那借对方一些钱也不是事，当然，这不可能说来个家长一开口就直接给了，“钱是不多，我也可以借，不过我能不能问下你是什么地方需要钱周转？家里出什么事了？”
这一问却让吴程远面红耳赤，好几次张口，到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讲出来。
“如果出事了，说出来我也可以多帮一下。还是那句话，从立明这孩子身上来看，咱们都不是外人。”黄景耀见状没有急，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面对，表情神态也尽可能的放松。
“额。”
吴程远又放松了些，但想张口时依旧有些说不出话，试了几次他才终于开了声，“校长，不是，你看外面的人都愿意给我们立明上千万，还要给我们安排好工作，我只是要一百万，只是一百万就行。”
黄景耀愣了。
一开始对方尴尬且不好意思的说借钱，他真以为是吴家出事了，这话一出，他怎么觉得对方是想趁机发一笔？
什么叫做他只是要一百万就行？
还是那句话，他有钱，就算和外面的富豪们靠金钱对撼，给每个学生都发上一千万，他依旧拿得出，昨天上午王亮还打算直接转账来一百亿呢，只是被他制止了而已。
他有钱，也不能为了留下学生而给他们发那么多，不然以后别办学了，收一批学生发一笔钱，成百上千万的钱？那哪还是办学校。
错愕后黄景耀失笑起来，“吴先生，这么说你家里没出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你看外面都给那么多，我也知道校长把立明照顾到今天付出了不少心血和精力，和你一样要那么多肯定不合适，不过咱们这要的真不多吧？只是一百万。”吴程远脸色还是不正常，有尴尬有狼狈，一开始言说还有些结巴，说着说着就顺畅了，也再次提起一百万。
黄景耀无语的揉了揉额头，“一百万对比外面给你们开出来的条件的确不多，十分之一都远远不到，但这笔钱我可不会给。”
吴程远还正连连陪着笑点头呢，一听最后一句话顿时脸色一变。
原本脸色变得有些轻怒，但怒色闪一下就消失不见，化为低姿态的赔笑，“校长，你都说了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以后若我家立明成了韩俊、王亮他们那样的人，您赚的也不少吧？现在就当提前预支一点点？我们家这情况，的确是缺钱啊。”
“如果现在就能改善一下生活，我当然也希望立明还继续跟着您学习，毕竟他才高二……”
等一句句带着低声下气意味的言辞开口，黄景耀却不等说完就打断了。
“我再问你一遍，也算确认下，你不是家里出了急事，是你觉得外面给了那么多，自己又不太想让立明离开景文，才来找我要？”
哭笑不得的看向吴程远，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形容对方了。
吴程远在注视下也连连点头。
“你这么做，立明知道么？”黄景耀再次开口反问，吴程远也尴尬的点头，“他知道，知道吧，我来之前和他说过。”
来之前就说过，告诉过吴立明，那位也没对黄景耀说，明白这些他才郁闷了。
“你也不用再问了，这笔钱我不会出的。”
在一次拒绝了吴程远，吴程远也脸色变幻几许，最终讪讪道，“那校长，您连一百万都不愿意出，若我带着立明离开景文的话，您会生气么？”
黄景耀又是哭笑不得，这不是废话么，他也是个人呢。
但他还是开口道，“如果他知道，也同意你的做法，要走，即便我会不开心也不会阻止。”
吴程远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那校长，我们……”
黄景耀摆手，去年在罗权一高，只是有清华北大保送名额，就有不止一个学生主动离开了他的班级，现在这么大笔金钱，还真是即便有陈辉等人的各种理性或激情的劝说，一样不可能留得下所有人啊。
毕竟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会考虑的那么长远。
还有，陈辉等人的劝说，各种例子，也不是都能在每一个学生身上实现，他昨天在晚饭前和几个副校长交谈时，也做好了一定心理准备会有人受不了诱惑离开。
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刚吃过饭一大早就遇到这种事，这是第一个，但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过有陈辉等人的各种忙碌，应该也不会走太多。
吴程远不说话了，讪讪起身要走，但到了门口他才停下脚步，转身犹豫道，“校长，真的一百万都不行？”
黄景耀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