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豪华的房间,温暖的大床,这一觉我却睡得却并不踏实。肯登堡刺杀事件的谜团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可以这样讲,西丁克的死,使得整件事变得扑朔迷离,国王爱德华和伦德特大公二人一定对这件事展开过调查。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两个权势滔天的人居然一丁点线索也没能查到。

要么就是这两个人没有和我讲实话,他们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或是蛛丝马迹,不过却不肯讲出来。

但是按伦德特大公现在境况讲不通,他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不把事情讲出来。但也有可能就是不想讲,反正添堵的是老国王爱德华。

要么就是真的没有查到线索,只能靠推测圈定出一份怀疑人名单。完全没有证据之下,却也只能是怀疑了。

抛开这两个大佬不谈,整件事从西丁克本身所表现出的种种情况分析,存在着太多的可能性,我也只能把想到的自己默默分析一下,希望能从其中找到正确答案。

第一个关键点就是西丁克在被抓后很快服毒自杀。从这一点上看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为了保护躲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是势力。而这个人或势力只能是在西拉王国内部。

那么第二个关键点就是,西丁克的这次刺杀行动是有预谋的还是临时起意呢?

这个真的很难说的清楚,首先国王的行踪非常难以预测,这是各国保护政要的常规手段。

但说蓄谋已久也不是不可能,比如西丁克接到的命令就是有机会就干掉国王爱德华。

因为人尽皆知的一个问题就是胡德少将做为老国王的坚定支持者,平时见到国王爱德华的机会真的很多。做为他的副官和生活助理,同样有机会见到国王爱德华。

但是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呢?就因为这个机会他身上带有武器吗?这似乎是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是临时起意也可以说得通了。

要知道西丁克已经在胡德少将身边一段时间了,安插一个这样的人长时间的在他身边并不容易。虽说见国王的机会有很多,但是能携带武器的机会那就很少了。

那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幕后的主使是谁?首先,国王如果遇刺身亡,这个人肯定会得到非常大的好处。正如伦德特大公所言,他刺杀国王得不到好处,所以他的嫌疑其实完全可以排除掉。

王储安德烈无疑是最大的受益人,老国王爱德华遇刺身亡的话,他将即位成为新的国王。这个时候我不禁想起册封那晚舞会上安德烈和詹金斯的奇怪表现,似乎非常的有可能。

但同样的,这个刺杀时机虽然说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并不是好机会。正如之前伦德特所讲,国王在这个时候遇刺绝对不是件好事,对于西拉王国内任何人或是势力而言都是如此。

那这样综合分析起来的话,可以推断出以下结论:第一,西丁克确实是本国某人或某势力安插的刺客,其目的就是找机会刺杀国王。

第二,出于保护背后主谋的原因,西丁克与其背后的主谋间的联系并不密切。而且缺少有效的紧急联络手段,这就是西丁克选择在肯登堡实施刺杀的原因。

但也可以看出西丁克虽然干练能干,也不差勇气,但是政治头脑十分简单,缺乏对于形势的分析能力。

自己现在其实也和西丁克一样,只不过背靠大树无欲则刚罢了。

现在能推断出的也就这么多了,疑点和不确定太多,可供分析的信息又太少,我只能带着诸多的疑问,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很早我便醒了过来,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简单的吃过早饭,我找到了徐三,问他有没有国王的指示。

徐三摇了摇头,告诉我电报还没有回信。

想了一下,我还是决定直接打电话询问一下老国王爱德华的意见,当我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却发现电话正巧响起。

我拿起听筒:“喂,哪位?”

“大卫吗?”听筒里传来老国王爱德华的声音。

“是我,陛下!”

“伦德特的事情,我看还是这样办吧……”

看来我昨天的判断基本正确,老国王爱德华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这个兄弟下死手。他的安排是将伦德特和一众反叛贵族的财产没收,人员流放囚禁到到帕布群岛。

“这件事还要大卫你亲自办一下,行程和帕布群岛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将他们送过去,路上不要出了岔子。”老国王交待道。

“好的陛下,我这就去办!”无论如何,对我来说这个悬着的难题算是解决了,把人送到地方事情也就算完结了。

老国王爱德华这么做其实也没什么不妥,首先,沃尔夫斯堡的势力在这次行动中已经被连根拔起,不会再有威胁了,这么做倒是很符合他温和宽容的性格。

放下电话,我把事情讲给徐三,让他帮我把亚尔森和奥古斯汀中校找来,我们要出发了。

此时,格兰登堡方向前线的叛军已经被解除了武装,他们中的一部分军官将解除军职,一部分同样会被流放。

沃尔夫斯堡警备司令部也是如此,只有明省方向,李雄的部队还在漫山遍野的抓溃兵,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我把事情和亚尔森和奥古斯汀中校说完后,指示他们把部队收拢起来,准备出发。

我们乘汽车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达的沃尔夫斯堡市火车站,然后搭乘安排的专列出发向南,目标是威克港。

在火车上,我与伦德特大公和阿莱特普侯爵又进行了一次交谈。可以看出,伦德特大公对于老国王爱德华的安排似乎早有所料。

“也好,除了不能到处走,以后的日子应该还是很不错的。”伦德特大公淡然的讲道,完全没有阶下囚该有的样子。

我除了尴尬的笑笑,也不知道如何搭话。

“佛兰克伯爵,给你一点忠告。”原本还在闲谈的伦德特大公,突然转换了话题。

“哦?”

“政治斗争远要比军事上的事情复杂的多,阴暗得多,你日后还需要加倍小心才好!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啊!”伦德特大公的话我当然明白,但他现在这个时候和我讲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感谢阁下的提点!”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已经在思考起来。

与伦德特大公过多的接触显然是不好的,话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难免会生出事端,因此在之后的行程里,我刻意的与伦德特大公他们保持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