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求证

听着凈房内的浴桶,滴滴答答的漏水声,真怀疑这桶水装不装得满?客房简陋寒碜得叫人尽在不言中啊!

透过正凯赌坊脉络报上平安,郑恺便不着痕迹地沿途以买空整条街道的方式,将城内手下不动声色地引荐结识了个遍。

虽不若裴家暗线那般训练有素,也是真正大隐于市,谁曾想买个糖葫芦也能传递消息?几个师兄还真在东越建立了自个儿的门路啊!

经郑恺说明方知晓,原来仍有不少幽都山的鬼众并未归入鳄军,而是选择隐匿在各大城镇协助需要帮助的百姓。

尤其见到晓夷大泽的改变,更加确信不能使得百姓活在两王的权谋之下,即便在各个城镇里吃尽苦头,也仍全然无悔的予以协助。

处于东越最底层的百姓,又岂会是两王会注意的角色?只稍照足该做的本分,上缴足够的税赋,又有谁会来关心他们这些不入流的街道商贩与杂货郎?

本以为暗探们总会对他们交涉的货郎有点置疑,事实证明连厉峥的探子也丝毫不感兴趣,一路都是尾随都以她为中心。

派人跟踪可以理解,为何跟踪俩人就不理解了。

不过是路旁不经意招惹的任性小厮,有什么值得厉峥耗费心神之事?难不成醉夜归能叫她泄漏了踪迹?如若真是那又是如何察觉易容后的她?

真与醉夜归有关?如若易容也能被辨别,那这事儿可真麻烦了!

诡异的厉耀也不再出现了,想问问醉夜归是何物也问不着,回春百烈仅剩使用虫蛊的能力,难不成两只假仙抱着生灵怨与逢生泉,打算闭关隐居了不成?

思及此,颜娧抱着双膝,撮着指上银戒忿忿不平地思忖着,看似一个不小心把路给走小了啊!

待小二终于准备好沐汤离开,承昀也正巧带着收拾好的衣物与吃食返回,见她似乎不开心地蜷缩一起,坐在床畔疼惜的落吻在发稍上,眼底不由得湛出一抹宠溺浅笑问道:“什么事儿惹我们小苏不开心?”

“外头几只恼人的苍蝇打算怎么办?”她向来不喜欢被人跟着,动不动有双眼睛看着的感觉怎么好?

“如若想厉峥与厉煊发生冲突,还得靠他们随时回报踪迹,闹得动静越大厉煊越早得到消息。”承昀自然清楚她在意什么,当决定等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后怎么都得忍着。

加上这阵子虽然见不着厉耀,答应的事儿还是得办到。

两人臆测厉耀的本体应该仍在东越皇宫,该怎么入宫一探还是个问题,本想请舒赫藉法会名义走一遭,然而为舒若之事也算扯破了那层和平假象,这事儿还是他们来处理得好。

于是决定与郑恺分头进行,一来想办法在斗茗取得好名次,二来他俩努力引起厉煊注意,如若厉峥能因怀疑而遣人一路跟踪,同为寻找颜娧踪迹的厉煊定不会放弃这个绝佳的机会。

两人合作谋画雨田城之事,又煽动相泽那病央子企图掌控织云岛,所求同为一人也能狼狈为奸,大抵是欺辱厉煊不知敬安伯府仍有张一模一样的脸庞。

透着北雍回传来的消息,屡次有人企图劫走施大姑娘,若非双雪机灵可能早被得逞。

与厉煊相处多年,难道他会傻?

借着探子叫他知晓厉峥并为返回封地,也顺道叫他不经意的知晓厉峥多番叨扰敬安伯府之事,拆了两人各自谋画的合作关系方为上策。

否则也不会四处故意留下足迹,梁王地界加上烫手的寻人告示,自然有探子会注意到有人被跟踪的他们。

灯下黑是安全,如若无法继续藏身暗处,那么自然要摊在两人皆可见的康庄大道之上,谁动也不是啊!

“白牡丹重回茶王之位并非难事,厉煊既然揽了斗茗的活,虽不想让厉耿太好过,看在舒师兄份儿上也不敢太过造次。”颜娧中肯分析着。

斗茗结束,白牡丹定能再次回到贡茶的地位,视茶如命的东越皇族能抵御那份特殊的口感与香气?不就是想要那份以茶明志的尘心洗尽意难尽?

这点在她寻来茶种前早已知悉,也是为此才会坚持入越亲自焙茶啊!

说东越皇族附庸风雅,也好沽名钓誉也罢,能帮助晓夷大泽重回富庶之地尤为重要!

“总要想办法给梁王宣厉耿入京的机会,否则如何光明正大的入宫?”承昀长指抹去她额间烦忧,催促道,“再想下去净房的水不是冷了就是漏完了,尽管安心,有我在此处守着。”

离了织云岛迄今,哪有机会好好梳洗一番?心知她体恤处境困难嘴上不说,但哪个女子不盼着能有机会好好沐浴,换上干净衣裳?好容易能够为她寻到干净衣裳,能不催促她?

“不过要带上姊姊的画像要故意掉给厉煊,还是怎么想怎么阴损。”颜娧偎了下男人臂膀,唇线勾勒了抹无奈。

“厉煊不会是个要替代品的男人,别看他后宅跟后宫一个样,心一旦犯了执念,指不定如何将厉峥修理一顿也不得知。”承昀再怎么不喜欢厉煊的小后宫,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审美的确在一般之上,愿意纳下的全是各具姿色无法取代的绝色佳丽。

如今贵为世子已立的东越摄政王,梁王不愿管也不想再管,该关心的已从子嗣转为孙嗣,若非世子妃善妒也不至于成婚至今孙儿不过十人。

若非在看顾东浀城之时,有记得送上后宅之人伺候起居,有孕方能回返,说不定会一个孙儿也没有。

“看不出来他也是个有原则之人。”颜娧起身进入净房内退去属于渔家的衣物,小心翼翼折迭整齐放置在旁,睹物思人使她忍不住地伸手轻抚衣物,男人的嗓音在外头低沉魅人地传来。

“有向凌在,也很难没有原则。”

不说入越这些事儿叫他不悦,同在风尧军营的日子毕竟是无法抹灭之事,他重情不代表厉煊亦是。

见着他寻找侧妃的告示,已无须求证结果。

他的师弟,的确觊觎他未过门的妻子,而按着厉煊不喜欢膺品到性子,双生对他言便是最大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