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滴血认亲
萧若水受了谁的托付,以师徒之名将她藏匿起来?仅仅是因为亡母对楼府的怨恨?亡者已矣,如果没有人操纵授意,萧若水能放任她十五年?
玉蕤心里既激动又痛苦。
激动的是,自己不是孤儿,是国公府的真小姐诶!痛苦的是,亡母不惜毁了亲生的女儿,将她送走与亲人分离。可伶她尚在襁褓,是那么小的小人儿,亡母竟能忍心?
自她知道师父养育她,并没安什么好心,她时时刻刻警醒,对未来或降临到的苦难有所准备,却没想到,造成她可伶悲惨局面的,竟是自己的母亲!
她内心禁不住喊,母亲,你的悲悯心呢?
上一世,糊里糊涂地死了,直到重活一世才知道。
玉蕤面露凄惨之态,坐在那兀自发呆。
“丫头,”楼伯赟轻抚着她的头,“祖父会替你做主,那些迫害孙儿的祸害会得到惩治,祖父要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玉蕤点点头,她嗓子发干,既是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她勉强才说出一句,“请,容我想一想!”
这么个青春可人的女娃,本该像其他孩子一样恣意成长,她既没享受楼府的庇护,就连起码的生存都要看人脸色。
她一个女娃,既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楼国公心疼得揪起,怜惜地望着她,“莫急,你慢慢想!”
玉蕤点点头,怔怔地望着前方,心潮翻涌,一时很难平静,她来到花园走走看看,以平复自己那颗暴怒的心。
“妙妙,你在哪里呢?”
玉蕤听得清楚,是玉皎的声音。
世子夫人温思纯和嫡小姐玉皎被请了过来。来的路上,老奎将今日发生的事简短地向她们说了。
“妙妙真是我亲姊妹呀!”
玉皎笑生两靥,高兴得完全不能自持,不似平常那矜持的嫡小姐,“我俩个长得如此相似,分明是池开并蒂莲。”
老奎道,“蕤姑娘心里不痛快,……国公爷让老奴来请二位过去。”
两人来到一品堂,却没见到楼玉蕤。玉皎走出去寻找,
温思纯进内书房去请安,“父亲,您急急召唤儿媳前来,所为何事?”
楼伯赟脸上有戚容,正在闭目养神。一听到她说话,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犀利望着她,“蕤丫头多半是我楼府的血脉,你,去准备一下!”
“是,”温思纯点头,她明白国公爷的意思了,“儿媳去取些东西来,一会就好!”
楼伯赟缓缓地点头。
温思纯取来一个蓝布包裹,玉皎也已将玉蕤从花园带了回来。
“娘,这是回去了?”玉皎瞥了一眼那蓝布包,便知道即将要做什么。
“嗯,”
温思纯点头,望了眼这对姐妹。平日活泼热络的玉蕤,此时却是沉默不语,可见,她内心的震动之大。
玉蕤勉强露出一丝笑,“夫人……”
“没事,进去吧,”温氏怜惜地望着她,“都进去吧,国公爷在等着!”
“是!”
三人进了内书房,玉蕤玉皎双双坐下。温思纯解开蓝布包,露出里面的雕花匣子,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碗,一瓶碧绿澄明的瓶子。
温思纯将白碗盛了干净水,拿起绿瓶往水中滴了几滴银色液体,“我注入的是墨银液,两位姑娘过来吧!”
“好的,阿娘,”玉皎爽快地答应了,牵了玉蕤的手,“妙妙,别怕!”
“这是……”玉蕤心里酸楚。
这是让她滴血认亲吗?
她倒不是怕血液不融合丢人,真是造化太弄人,从无亲无靠的孤女,一跃成为定国公府嫡女,十几年所受的苦难,难道就能翻过去?
“妙妙,不会很疼,”
玉皎勇气倍增,毕竟是抱回来的,在她刚记事时,她也用过这方法与爹爹认过亲。她边说,边拿起案几上的一根长银针在食指上戳一下,殷红的血珠冒出,她用力挤了一滴血珠儿滴落碗内。
鲜血滴入墨银水,并未散去,而是凝成一滴悬浮着,独立成团。
“妙妙,该你了。”玉皎将银针替给玉蕤,亲切的目光鼓舞着她。
玉蕤心内莫名慌乱,有些期盼,有些忐忑,还有点怕。她银牙紧咬,眼眸迷离,与玉皎晶莹的眸光触碰,被她的温柔似水而感化。
玉蕤一咬牙,猛地走上前去,站在碗边,用针在手指上同样扎一下,一滴鲜血滴入碗内。
两滴鲜血就像两颗细小的红色圆珠,各自独立地悬浮在墨银水中。
温思纯上前轻轻晃动碗,两颗血球开始缓缓接近。如果两滴鲜血融为一体,就能证明她们是至亲的关系。反之,一直会保持泾渭分明的状态,绝不相容。
温思纯稍稍加重了力气,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两个小血球触碰了一下,蓦然间,有一缕血丝粘连,并迅速胶着粘连起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瞬间,两个血珠已经融合在一起,化为一颗更大的血珠。
“啊?!”玉蕤惊愕得张大了嘴望着眼前的那颗血珠。
“我们……真是姐妹?”玉皎也愣住了。
温思纯捧着化为一颗血珠的白碗呈上去,给楼伯赟看,“至亲相融!”
“这,怎么会?”玉蕤还是不能相信,“夫人加了这些液体,怕是谁都会融合吧。”
“玉蕤,你不敢相信?”
温思纯重新装了一碗水,注入几滴墨银水,拿起银针在食指上刺一下,她用力挤了一滴血珠儿滴落碗内,“你可以再试一下,看看我的血和你的血会不会相融?”
玉蕤迟疑了一下,用针在手指上扎一下,一滴鲜血滴入碗内。
温思纯力气晃动着碗,那两个小血球碰了一下,各自分离不带一丝粘连,无论怎样晃动,两颗血珠各自独立,却是不会融合。
这个,是没有血缘的表现。
“我……我真是楼府的孩子?”
玉蕤唇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长期压抑下突然遭遇了意外,虽然是好的意外,她也忍不住地怕,就像一个落水的濒临死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一瞬,又高兴又激动,很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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