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你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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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带着张大彪，王承柱，和一车新军装赶到独立团的那天，老战友孔捷因为吃了败仗，还被老总大骂独立团是发面团，给撸了职，让他去总部喂马，心情是糟糕极了。
可为了提醒李云龙，孔捷还是在临走时向李云龙交代：“老李，这伙儿鬼子绝不是寻常鬼子，我虽然不是团长了，可我还是得提醒你，小心这伙儿鬼子。”
李云龙早听说了这事儿了，那具鬼子尸体送到旅部的时候，就连旅长也替孔捷求过情，可见孔捷说的是实情。
但他李云龙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更别说是几个小鬼子了，“老孔，不是我说你，我知道这些个鬼子可能是有点儿不同，可我同意老总说的，小鬼子再厉害，那就不是他爹妈养的，不是肉长的，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要说偷袭战，夜战，那是咱们八路军最擅长的活儿，你说咋还栽在这上面了呢？
一个营不是人家几十号的对手，一场战斗打下来，就留下一具鬼子的尸体，难道你们的枪都他娘是朝天放的？”
孔捷因为李云龙这无心的指责怒了，他悲怆道：“李云龙，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的兵，战士们的遗体你也看过了，哪颗子弹不是迎面打上去的？告诉你，你小子也别太傲气，上哪儿你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兵。”
孔捷说完，转身就走，再不想和李云龙多说。
李云龙喊了两声，不见孔捷答应，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上。
在李云龙的要求下，三营长王怀保、孔捷两人陪着他去看了当夜战斗的现场，地上是一片狼藉。
李云龙随手捡了两颗子弹，仔细端详，黄铜包裹的筒形弹壳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正是那晚山本特工队留下的德制MP38冲锋枪专用的9mm格鲁手枪弹，的确与日军常用的三八式步枪6.5mm子弹截然不同。
就凭这一点，李云龙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越发的相信的孔捷的判断了。
王怀保望向孔捷，“团长……”
孔捷气道：“早撸了，独立团团长在那儿呢，那个大脑袋。”
王怀保有些尴尬，李云龙道：“老孔，你就别委屈了，咱们先说正事儿，三营长，你接着说。”
“是。”
王怀保应了一声，指着脚下的土沟，“团长，当晚的鬼子是从村南头处的断崖摸上来的，顺着房屋后的土沟抵达这处矮坡，然后撞上了咱们的哨兵，他们准备偷袭，被山头上的那位神枪手开枪暴露，这才爆发的战斗。”
李云龙问道：“山头上的神枪手，他离了有多远？”
王怀保道：“目测在两百米开外。”
“一枪命中？”
“是的，不过唐大白说，鬼子身上穿着钢板，当时那颗子弹打的是鬼子的身子，并没有将那个偷袭的鬼子打死，是唐大白近距离打中了那名鬼子的脸部。”
李云龙点了点头，“两百多米，还是在夜里，就算是一枪命中身子，枪法也相当了得。”
“唐大白是哪个？”
“是我们独立团的老哨兵，那晚就是他率先反应过来，打死并抢夺了一具鬼子尸体。”
孔捷道：“要不是那具尸体，老子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鬼子。”
李云龙道：“他人在哪儿？”
王怀保道：“为了抢夺鬼子的尸体中了两枪，好在不是要害，在通铺养伤呢！”
“叫他过来。”
“是。”
“团长！”赶过来的唐大白向孔捷敬礼。
孔捷黑着脸指了指李云龙道：“独立团团长在那儿呢！咋样，伤口没事儿吧？”
唐大白道：“包扎过，不碍事儿了。”
李云龙问起当晚的情况。
唐大白回忆道：“山头上的神枪手开枪，打中了偷袭俺的小鬼子，小鬼子穿着钢板没死，俺补了一枪打在他的脸上，可等俺回神的工夫，对头的老肖已经被另外一个偷袭的小鬼子给射倒了。
土墙离俺不远，俺快速躲到了土墙的后面，然后营长他们就赶来了。
俺想起打死的那个鬼子和俺平时见过的小鬼子都不一样，穿的太古怪了，就冲出去把打死的那个鬼子的尸体给拽了回来。”
说到这里唐大白懊恼道：“俺对不起团长，俺现在才想明白，那些鬼子一暴露，就已经有后撤的迹象了，要不是俺抢了那鬼子的尸体，小鬼子不会发了疯一样冲击俺们的工事的。”
孔捷叹了口气道：“怪不得你，牺牲我孔捷一个不打紧，这伙儿鬼子不除，迟早是个毒瘤，太阴险了。”
“等等！”李云龙似乎抓到了什么终点，“唐大白，你是说，在小鬼子刚暴露的时候，他们就准备撤退了？”
“是的。”唐大白应道，“这伙儿鬼子火力很猛，要不是他们主动撤退，我们的伤亡兴许更大。”
李云龙恍然道：“老孔，我看这伙儿鬼子八成儿不是冲着你来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孔捷愕然，他知道李云龙向来脑子转的快。
李云龙也不解释，当即带着孔捷返回团部打开附近一带的地图看了起来。
望着小鬼子在地图上的穿插曲线，那叫一个漂亮，李云龙和孔捷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目光之中的震撼。
半晌，李云龙得出一个结论：这伙儿鬼子八成儿是冲着大夏湾总部来的，至于你老孔，只是因为临时换防，刚好让小鬼子给撞上了。
“这么说起来，要不是那个神枪手开枪……”
李云龙接过话茬：“这伙儿鬼子很有可能就悄悄杀死唐大白两人，然后一路穿过杨村，直达大夏湾总部去了。”
孔捷吃了一惊：“这伙儿鬼子好大的胆子，他们想干什么？”
“消灭咱们八路军总部！”
李云龙和孔捷异口同声道，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事儿怕是必须得向上级汇报了。”
李云龙和孔捷意见达成一致，接着李云龙打电话向总部求情，这时候老总从盛怒中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非同寻常，另外以旅长的脾气居然也会给孔杰求情，或许这一次独立团的战败也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不堪。
又在李云龙的卖乖加“花言巧语”下，老总有了台阶下，也就答应让孔捷留在独立团当副团长，戴罪立功。
正巧旅长赶到独立团来见孔捷和李云龙，原本是带着怒火而来，想把孔捷给一顿臭骂的，结果一听李云龙和孔捷的联名汇报，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同一般。
旅长最终在战士们和李云龙的一起努力下喝了孔捷奉上的戴罪立功酒，并言辞激励战士们“知耻而后勇”，独立团一时士气大震，旅长这才匆匆赶回旅部处理此事。
……
此事才过三日，独立团战士们开始议论那晚的神枪手到底是谁的问题。
孔捷公开表示，要是遇到了那位神枪手，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
上午，张大彪找到李云龙，提起打万家镇的事情，李云龙表示，独立团还需要整顿，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过了几天张大彪又去团部申请打万家镇的事情。
李云龙大骂道：“我说大彪，你小子烦不烦啊？你以为老子就不眼馋那一个骑兵营吗？可现在独立团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是没有看到，三营建制都打残了，战士们的情绪还低着呢，全团都需要整顿，打万家镇的事儿以后再说。”
张大彪无奈，暗叹了声，看来韩征也只能暂时在新一团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