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诡异的眼神

陈冲还没看清楚土甲族青年这次的藏身位置,眼角却瞥见坐在台上的那位土甲族主评判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正当黑蚁族青年躲闪身躯之时,突然一柄黄色巨刃从地下破土而出,正向他落身之处疾刺上来。黑蚁族青年见状,急忙一手撑地,三节身躯再次腾空而起,另一只长手向空中一抓,同时向地下射出一道银光。等他身形重新飞到空中时,那只撑在地上的长手已经被黄色巨刃斩下了一大载。

同时,只听地下“轰”的一声巨响,一个黄色圆球向空弹射而出,现出人形大尾的原形,顿时浑身鳞甲多处碎裂,身上鲜血淋漓,。

滋吐露阿母侧头看了看陈冲,始终微笑着,并没说话。

而陈冲这时已经被场内的斗法情景吸引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别人的神情态度,只是耳边不断传来旁观者的喝彩声和各种器物互相撞击产生的助威声。

这时剧斗双方两人都已身受重伤。那入魂第九层的土甲族青年见黑蚁族青年如此奢侈,竟然还有第三颗灭地雷符,急忙身躯一滚,重新变成圆球,正要藏身到地下。

但此刻已变成三只手的黑蚁族青年口中念念有词,已向虚空抓到数张青绿色符箓,张嘴就往这些符箓吹一口气,三手同时一扬,向正在变身的土甲族青年抛去。这些符箓一被抛到空中,便嗡鸣一声,每一张都一下子散裂开来,化为数柄尺许长的青绿色晶剑,暴雨般射向土甲族青年。

与此同时,土甲族青年乘着一滚之际,浑身黄芒大闪,竟将身上残破的黄色鳞片化为十数道黄光,望黑蚁族青年激射而去。而同时身躯一旋,已然变成一个大圆球,倏忽落到地上,堪堪躲过青绿色晶剑的攻击,不见了踪影。

黑蚁族青年虽然被斩去了一手一脚,但当时就念咒止住了绿色血液外喷,身躯在空中一个盘旋,躲过十数道黄光追击,竟以手当脚,落下地来。随着口中咒语响起,刚才落在地上的断手突然从腾空飞起,被他抓到手中。他一张嘴,就向断手喷出一口绿血,即将断手往地下扔去。断手立刻象获得生命一般,“呜呜”怪叫着钻入地下,追踪土甲族青年去了。

这时陈冲抽空看向斗场其他人的比拼。其他九对人之中已有三对结束了战斗,地上躺着三具残尸,分别流淌着黑色、蓝色、红色不同颜色的鲜血,看上去极其怪异之极。

在这些尸体旁边,一个皮肤雪白、肥肥胖胖女青年正使用一根树枝状的器物,“嗤嗤”地不断击出红光,将她对面的一位被金色甲壳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同阶蜣螂族青年*得步步后退。

而另一边,一位利牙尖嘴、尖嘴上长着胡须的小老头,身形急闪而模糊起来,在他闪过之处,竟然幻化出五六个与他形状一模一样的尖头来,顿时“叽叽”之声大作,每个尖头张着银光闪闪的利牙,就向对面十数步处的另一个蝎形身体的怪人咬去。

这时蝎形怪人身形一旋,巨大蝎尾刹时翘起,喷射出数道黑绿毒液,准确无比地射向空中虚幻的老鼠尖头。同时两只巨螯相互一碰,就怪叫着向小老头实体钳去。

陈冲一看那小老头和蝎形怪人,明显是老鼠和蝎子的化形之身。这两个都没有受伤,而且仿佛实力相当,斗得有来有去,斗法也有别于其他数对对手,很少使用符箓和法器,却都将自己本族的特长发挥到极致。

陈冲看这场会试比武,一直看得眼花缭乱,脑海中浮现出土墩部力士选拨比武的残酷情景,却与这场会试截然不同。力士选拨比武凭的是身体的力量和技巧,而土灵族的器术会试比武,却完全没有力量和技巧之争,所拼的全是巫术。

“这就是巫术与力量的明显区别?!”土圪拉脑子思索着。“力士在巫士面前,真是不堪一击!按一个多月前的想法,成人之后就要加紧参加训练,争取成为一名力士,将来慢慢往大力士、勇士、大勇士、英雄和大英雄方向努力,如此看来,即使成为一名大英雄,也不如一个小小的巫士了。”

陈冲不禁对自己原打算走力士一途大为鄙夷起来,而对巫法一途信心大增。不要说普通巫士在族中的地位要比什么力士、勇士更高一等,就是单凭巫修的寿元之长,就已令人垂涎三尺了。

但实际上他对他对巫法与力士的判断却是不正确的。力士自然无法与入魂境界的巫士相比,但大力士却可与入魂前三层的巫士相比,大勇士却可与入魂后期相比,到了英雄、大英雄级别,却也不惧魂动境界的巫修。

陈冲一边看着场内比武情景,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脑海中充塞满了光怪陆离的景像。这些景像令他兴奋无比。

半晌之后,斗场已然接近尾声。最先受到陈冲注意的那对土甲族和黑蚁族青年也已分出胜负,竟然是土甲青年最后以一记本族独门土灵弹符箓,将黑蚁族青年炸飞上天,化为乌有,而获得最终胜利。但土甲族青年也已身受重伤,鳞甲片片落地,浑身鲜血淋漓。

那对冥鼠族小老头与蝎灵族青年因为势均力敌,却意外地被宣布双双成为优胜者,补足了另一位虽然获胜,但因伤势过重而陨落的优胜者。

器术会试、灵食评判和吃食竞赛等项目全都评出了优胜者,最终相貌威严的下额啦首领大人与其他数位各族首领大人,代表全土灵数十族,缓缓走上广场中央的祭台,举行降神仪式和封节仪式后,就向各项比试的优胜者颁发奖品。这些奖品当然全是各族青年俊彥梦寐以求的一枚灵王丹和一味能够增进法术的珍贵灵食。而参加器术会试的优胜者,则须等待一个月后提莘山开启的日子,才能举行灵王石浆沐浴仪式。

今年的土灵万食节,在上万土灵各族人士载歌载舞的庆祝活动中,落下了帷幕。按时间计算,万食节共进行了七宿之久。

土灵空间没有一天一夜的说法,而是以天上北斗七星的位置转移来判断时间和记录历法,以“宿”来计算日子,“一宿”就相当于人类界面的一天一夜。

最后的庆祝也是热闹非凡。但陈冲并没有等庆祝活动结束,就对滋吐露阿母说:“阿母大人,我等能否先行回洞府去,小人还有事请教阿母大人。”

沙啦吐其笑道:“上族有何吩咐,尽管现在提出。奴家出来得久了,得先回去陪同下额啦首领大人,将各族参加土灵万食节的重要人物送走。这也是一种礼仪和结交各族的机会,请上族谅解。”

陈冲听沙啦吐其如此说,看来她亲自陪他观看最后一宿的万食节活动,已是不易,于是也不勉强,道:“如此小人还是再行寻找机会,向阿母大人请教的好。”

滋吐露阿母用上族礼节向陈冲行了一礼,即告辞向祭台方向缓缓走去,倒是显得优雅而从容。临行又瞥了陈冲一眼,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神情显得非常诡异。但这只是一忽儿时间,这位阿母大人就已恢复惯常温文有礼的态度。

陈冲刚才一瞥滋吐露阿母的眼神,不禁没来由地悚然一惊,立刻感觉哪儿不对劲,却无法判断滋吐露阿母是否对他不利。

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守卫在陈冲身边的啦沙丸和另一位灵将,还是一路跟随着。而滋吐露却兴奋异常地用生硬的上族语言不停地与陈冲对话,述说着自己对今年土灵万食节的感受。

“这——届,万食节,好——好,小女子,高兴——”

陈冲也道:“小人也很兴奋,没想到土灵空间还有这么热闹,并且器术会试上的法术都那么奇怪,真想能够学到几种。”

滋吐露用蓝眼睛好奇地盯着土圪拉看,“叽叽”地道:“陈冲,上族——想——学——土灵——法术?”

陈冲道:“是呀,最想学地遁术了,还有用神蓍草炼制符箓的方法。不知滋吐露能够传授一些给小人?”

“可,小女子——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