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惊讶的发现

她惊讶的发现,刚才在车上看到的林波此刻正驾驶着牛车在她后面。

“夏烟妹子啊,要去林家村吗?我带你一程啊!”

当林夏烟看到车子里背对着她坐着好几个人时,顿时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是慢慢走回去吧!”

“哎,客气什么,都是一个村的,上回村长去你寒叔家,我都看到了,要不是你,你寒叔也不会分到那么好的房子。我佩服你是个聪明的女娃,上来吧,要是这样你一个人走,指不定路上碰到什么野物呢,而且估计走到天黑也到不了!”

林波上次在林寒家抽签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林夏烟,他一直知道这个女孩子,却很少交流,今天在路上遇到,也算是缘分。

“那谢谢您了,林主任!”

林波的年纪大概30多岁,正是一个人精力充沛,有干劲的时候。他也是从一个小会计一步一步升上来的,每天就是听村支部书记的差遣办事。

当林夏烟坐上牛车的时候,她突然惊讶的发现,车上竟然坐着毕惜文和俞曼两个人。

只见他们都低着头,手上绑着绳子,好像睡着了。

方才因为一直背对着,林夏烟没看清楚他们的脸。

“毕教授!”

林夏烟叫道。

毕惜文抬起头,当发现是林夏烟时,顿时脸上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但随即他又害怕的说道:“你怎么坐上这辆车了?”

林波听到后面的对话,忍不住回过头,他冲着林夏烟笑了笑,道:“这些人是要去乡下改造的,怎么,夏烟,你有认识的?”

林夏烟一听,心中一惊,想当初,她刚进城的时候去毕教授家里,那房子看着别提多舒适了,没想到,现在会在牛车上看到他。

见他的脸上还有血,手腕也被绳子弄得有勒痕。

林夏烟的眼泪不自觉的就下来了,她忙转过头去,用衣服袖子擦了把眼泪。

“我来给您松绑!”

“这……”

很显然,毕惜文还是有些忌惮林波的。

林波一个回头,“既然你认识,那就松绑吧,给你小刀!”

林夏烟接住刀,毫不犹豫的给毕惜文、俞曼砍断了了手腕上的绳子。

其他人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们,林夏烟发觉来自其他人的目光时,立即明白了过来。

“林主任,能不能我把他们的手都解开,反正都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他们也跑不了。”

“行吧,你解开吧!小姑娘,会做人啊!”林波笑了笑,随即跳下车,来到一条小河边,洗了把脸。

其他人见状,也都走下车来,有些怯生生的,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蹲在水边,将身上脏的地方清洗干净。

林夏烟连忙给毕惜文递上毛巾,“擦擦吧!”

毕惜文将已经摔裂了一个镜片的眼镜向上推了推,“谢谢你了,小姑娘,当初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林夏烟见他们的嘴唇干裂,便立即将自己包袱里军绿色的水壶拿了出来,递给俞曼,“你们喝点水吧,这天热!”

俞曼舔了舔嘴唇,外面的一层皮都干得发裂了,她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道:“你自己留着喝吧,不然待会儿路上该没水喝了!”

“没事,我待会儿回到寒叔叔那里就有水的,他家那口井里水多着呢!”

听到林夏烟这样说,俞曼也实在是渴的难受,便也不再拒绝了,只淡淡的微笑说了声“谢谢”,然后便一仰脖,咕嘟咕嘟的灌下几口水来。

喝过水,她这才感觉人活过来了一些。

毕惜文也同样喝了一口水,就把水壶递给了林夏烟,怎么也不肯再喝了。

林夏烟无奈,便把水壶盖子关上,然后把水壶放在俞曼的脚边:“这个壶就送给你们吧,我这水壶太多了,回去还有好几个!”

“这……”

“您就不要再推辞了!”林夏烟笑笑,随即转移话题道:“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哎,说来话长,丫头,你就别问了!总之我们犯了错,该受到惩罚!”毕惜文叹口气,眼神浑浊中带着一丝幽怨。

“南珍呢?她去了哪里?”林夏烟见他不想多说,也没打算刨根问底,想起昔日的好姐妹,便好奇问了这么一句。

一提起南珍,毕惜文就忍不住摘下眼镜,不停地抹了抹眼泪:“我们走之前让她赶紧自己找份工作,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还是个孩子啊,书估计是读不成了!”

“那,还有紫寒呢?”林夏烟依然记得那个有着大少爷脾气性格,又爱跟妹妹斗嘴的毕紫寒。

“紫寒,他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下乡做了知青,具体去了哪个乡,还不是很清楚!”毕惜文说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原先一个好好的完整的家就这样,不得已散了。

牛车也不知行走了多久,只见夕阳西下,天边的红晕将那边的山峰染红了。

“吁——”牛车停了下来,林波在一处破旧的土坯房前停了下来,“到了你们住的地方,大家快点下车!”

林夏烟抬头一看,只见这个土坯房全都是泥土搭建而成,顶上盖着一些稻草,看上去有些年代了,因为外面的墙皮已经有些剥落了,而且泥砖有的都发了裂。

几个老家伙从牛车上下来,先是一惊,随后都保持了沉默。

林波见他们这副模样,便开口道:“给你们这套房住已经不错了,以往来参加改造的人都是住的更差的房,你们得好好珍惜,好好劳动,为村里的全方位发展效力,知道吗?”

几个人都一脸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一个个从土坯房的大门鱼贯而入。

一进门,一个大大的蜘蛛网悬挂在门头上,里面迎面扑来都是灰。

他们几个在城里住惯了的人哪里受的住这个,一个个纷纷摆了摆手,咳嗽着走了出来,其中几个还抱怨道:“这哪里能住人啊,分明是虐待!”

林波一听,不高兴了。

“这还是村长托关系,特意让一户困难户搬到他亲戚家里,这才解决了你们的住宿问题,你们要是不满意呢,村东头,有个破庙,那里条件好,要不,我现在就驾牛车再送你们一程!”

一句话说的,几个人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毕惜文叹口气,“老伙计,都别计较了,我们现在是落了难,有地方给我们躺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还挑个啥,大家一起担水擦地,打扫一下卫生,说不定住的比城里还舒服呢!”

这么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他们一个个虽然都是中年或者老年的年龄,但人心不老,说一起干活,就一起忙碌了起来。

这个提着两个空桶去打水,那个到处找可以扫地的扫帚,还有的则寻了几块破布打算把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破家具好好擦拭一番。

林夏烟看到毕惜文在提水的时候十分吃力,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不禁提议道:“要不,毕叔叔,您和俞阿姨去我寒叔叔那里住,我跟他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