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妄之灾
卫惜朝的确不急着去见识这个两大剑馆斗剑，而既然来了城西街，不好好看一看这闻名上轩的地儿就太可惜了，何况他在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相当薄弱，单单华一品可不是他唯一的目的。
多逛逛，多看看，对他还是有好处的。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得还好繁华昌盛的多，路上店铺贩卖的物件多种多样，专门的药材铺里面甚至还有活得各类异兽，可直接贩卖了取肉材使用，更有专门的花草店，乃是人工养殖的各类灵植，元力气息极强。
最后还是来了华一品。
华一品的店铺规模是卫惜朝之前看过的百家店铺里面最大的。
这门就足足有十米宽。
客流涌动。
卫惜朝走进后便看到玲琅满目的各种笔墨纸砚，有陈放柜台的，也有挂壁上的，更有悬浮在透明罩子里面的。
各色各样，千奇百怪。
来往客人不多，人流量远不如往日，因为大多数人都被两大剑馆斗剑吸引了去。
只看到是一些老者跟老妇人或者中年美妇在其中安静挑选着，身后跟着护卫。
卫惜朝在城西街到处都是的衣着出众、仪表堂堂的文人墨客剑者里面并不出众。但是现在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怎么这么年轻的剑客不去看斗剑，反而来这里了。
也只有一种人会这样。
真正通文墨的文人画客呗。
这些老者心里透亮着，也就不多留心他了。
卫惜朝看着这些柜面贩卖的宣纸跟笔墨...
最后来到了一个柜台前面。
卖的是下等笔纸。
看来还是一个有些寒酸的书生。
柜台内的掌事态度却一如既往，在卫惜朝认真看纸的时候，并不开口插话，直到卫惜朝离开。
“东川宣纸五十方，这种墨碳笔来五打”
卫惜朝一说话，她就点点头，连算盘都不用打就直接说道：“东川宣纸一方十两，青竹墨碳笔一打二十两，一共六百两”
文联票据写好，递给卫惜朝。
七张银票出去。
掌事接过银票，看向卫惜朝，已然确定这不是一个寒酸的书生，但也肯定不少画家，哪有画家用墨碳笔的，应该是哪个大家族的润笔的文书墨客，替他主子来批货的。
否则哪里需要这么多的纸笔。
“一方宣纸有一百张，若是五十方，怕是难以携带，是否要求我们华一品帮忙寄送？”
卫惜朝颔首：“等下跟我另外买的东西一起送过去吧”
“好”掌事点点头，等着卫惜朝再挑。
然而卫惜朝却是离开了这个柜台，掌事惊讶得看着他走到了中央柜台那边。
中央柜台一向是最冷清的，但是销售额是所有柜台的总额十倍！
因为这里是贩卖灵纹笔，灵纹纸等等灵纹师专用材料的地方。
一张最低廉的灵纹纸也标价一百两，可比十方宣纸。
可想而知其中的价值。
卫惜朝目光一扫，不得不承认他的四千两身家简直是太寒酸寒酸了。
只能买四十张灵纹纸？
“最便宜的灵纹纸二十张，最便宜的灵纹笔来一只”
灵纹笔最便宜的一只一千两，也是醉了。
这一行简直是暴利啊。
难怪灵纹师都跟黄世仁似的将灵纹器的价格抬得那么高。
卫惜朝坦坦荡荡的这么一说，那灵纹柜台掌事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他接过的最小的买卖，却是见过小单子里面最坦荡磊落的一个。
往日那些个人哪里不是畏畏缩缩羞于见人似的。
可谁又看不出来他们钱财稀疏、捉肘见襟呢。
“一共三千两”
灵纹柜掌事记账收账，旁边的助手已经开始打包灵纹纸跟灵纹笔的，用的包装自然十分仔细，放入一个携带华一品标志的木盒之中。
因为卫惜朝之前购买了宣纸跟墨炭笔，便是一并寄送过去。
现在卫惜朝在等着交钱拿华一品的交易凭证。
只是他在等着的时候，旁边传来声音。
“雅儿，这紫阳清涛山那边盛产的清涛灵笔清健有力，灵性十足，前些日子我听闻华一品要进一批新货，便特意预定了，今日你刚好回城，挑一只喜欢的，以备战十日后...”
“奶奶慧眼如炬，何用我贻笑大方”
“就你嘴巴甜~”
老妇的声音缓沉雍容，慈祥温和，年轻女子回音清脆，如黄鹂歌唱，对老妇十分三分尊敬七分乖巧，倒也是一幕寻常天伦之路。
卫惜朝转头看了一眼。
却正好看到她们后来了一个年轻男子。
身姿高挺，很是还穿着华丽紧身的剑客服，昂首阔步，身后的随从也虎虎生风。
尤其是他的腰上的灵纹剑...剑力逼人。
卫惜朝感觉到了自己腰上的剑那微弱的波动。
被压迫而生的恐惧么？
他倒是没想到一挡的灵纹剑在上轩城里面完全属于最末流。
那么对方这把剑又属于第几档的灵纹剑呢？
卫惜朝这一寻思，那青年便已经到了年轻女子等人面前。
“见过温老夫人”
他行礼后，便是看向老妇人旁边的清雅秀丽绿裙女子，笑道：“温雅姑娘，你回了上轩城，怎么也不跟林涛说声，否则我怎么也得亲自带你来逛一逛这城西”
“城西常来，也没什么好逛的，更何况要劳烦林公子”温雅的态度进退自如，不冷不热，林涛闻言变笑了，“可有看重什么，只管挑这，我买单就是了，我们又不是外人”
这话似乎有些过了。
老妇人眸色一深，却也没多说什么。
“不用了，我也不缺这点钱”温雅的回应有了冷意跟直接。
林涛有些失面子了，不由脸色微微一沉，却是乍然看到温雅后面的卫惜朝，此时卫惜朝正若有所思得看着他们...
心里越发不爽，不由笑道：“的确，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购买华一品的东西自然没有什么压力，可笑有些穷酸卑贱的人来此之后穷尽家财也只能买一两张灵纹纸，这也就算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是对着温雅的，意有所指的显然不是温雅，那就是....温雅等人转头看去。
一个年轻又斯文俊秀的少年公子就这么落入眼帘。
而他之前显然在走神，乍然被人骂了之后回神，第一反应很有趣，竟然是看看左右，发现没人之后便是皱眉。
然后淡淡看了林涛一眼，那一眼有些意味深长。
正好那掌事已经将票据这些弄好了，他便拿起旁边的笔在纸上写起来，笔速很快，将纸交给对方后，他将笔插入笔筒。
朝林涛看去，神色十分散淡。
“都说人家姓癞了，还希望人家根正苗红、小家碧玉、一身正气？这年头也没看一些人衣冠楚楚、怜香惜玉、随身带脸啊~”
这年头，骂人不带脏字只带诗词歌赋般动听的韵律？
林涛还是在听到温雅轻笑之时才反应过来，不由暴怒。
手指一勾便是出了剑。
那剑流光飞切。
温雅刚要出手，忽然一愣。
人呢？
林涛脸色微微一变。
他是大天位巅峰级的剑客，剑速竟还跟不上这个少年？
陡然，声音从门口那边传来。
“顺便提一句，我买的不止一两张，事实上，我买了十张”
“而且还剩了一点吃糖葫芦的钱，也不算散尽家财”
温雅一转头，刚好看到门口那暖暖阳光下，那白衣少年洒然而笑。
身影消失。
卫惜朝很少动怒，不过也不会凭白让林涛这种货色白白羞辱，虽然这厮肯定出身不低，可他现在人在轩来晚，本身就已经花费了九百两跟一些心机“卖艺”来寻常一定保护，如果不物尽其用也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所以，比起差不多已经是结了极大仇怨的刘家，一个林涛也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他爽了口舌，心情十分舒坦得往上去。
听说，那里是剑馆聚集地。
他已经听到斗剑的热闹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