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发
“带了披萨！还有…还有…还有个长头发的小男孩儿？”
李琳从陆小白的肚子上离开，兴高采烈的接过披萨，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陆小白身后的乌图美仁。
“他也是吃的吗？”李琳有些迷惑的看着陆小白。
陆小白把李琳女士推进家门，让乌图美仁把门带上，“不是，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来咱们家暂住几天。”
李琳把披萨放到桌子上，歪头看着乌图美仁，“我们家小白交朋友了？”
“你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我没朋友一样。”陆小白换过鞋后，帮李琳把披萨打开。
乌图美仁乖巧的站在门口，对李琳鞠躬道：“阿姨你好，我叫乌图美仁，是小白哥的朋友。”
李琳捧着脸笑道：“哎呀，美仁好，我是陆小白的妈妈，这还是小白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
陆小白推着乌图美仁坐到沙发上：“林鸿和安欣安薇已经没有资格入您的眼了吗？”
李琳拿起一块披萨，心旷神怡道：“林鸿也是儿子，安欣安薇是邻居家的小孩，不一样的。”
吃着披萨，李琳突然看向乌图美仁，含糊道：“美仁吃过饭了吗？”
乌图美仁忙点头：“吃过了。”
拽了拽陆小白的袖子，乌图美仁小声道：“小白哥，你妈妈好年轻啊，而且好漂亮，和小白哥一样。”
陆小白还没说什么，李琳就变得飘飘然，“哎呀~美仁这小嘴可真甜，话说回来，美仁你爸爸姓乌嘛？”
乌图美仁咧嘴灿笑道：“不是的阿姨，我爸爸叫做葛尔图，我们那边的习俗，是以父亲的名字作为我的姓氏，所以我的全名叫做乌图美仁葛尔图。”
“不是汉族人啊？”李琳瞪大眼睛看向陆小白，三口吞掉了手里剩余的披萨。
乌图美仁点头道：“我是蒙古人，乌图美仁就是我的名字。”
“你们那边的名字不是都有各种含义吗，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第一次见到活的少数民族人，李琳又抓起一块披萨，兴致勃勃的看着乌图美仁。
乌图美仁解释道：“乌图美仁在蒙语里的意思，是长长的河流，葛尔图是雄鹰，翻译成汉语，乌图美仁葛尔图就是长河上空的雄鹰。”
李琳女士一边愉悦的进食，一边“涨知识”，“长河上空的雄鹰…哇…小白你看人家美仁的名字，再看你的，好没营养啊！”
陆小白无奈道：“这名字也不是我取的啊？”
李琳嘿嘿笑过，等到把这份九寸的披萨吃干抹净，李林才想起来，“儿子，这披萨是不是好贵啊？”
陆小白想了想，说道：“是挺贵的，不过你儿子现在钱包鼓囊，天天吃这个都可以。”
在游乐场的披萨店里，陆小白在付过钱之后，把黑金卡贴到了手机后面，看了一眼余额。
97200。
卡里剩余的一万五千多点数，再加上八城联赛顺子捡到的光球五千点，平分之后，艾娃帮陆小白，把它们一分不剩全部换成了国内流通的数字货币。
加上陆小白本来的余额，陆小白手上可以支配的现金，已经有了十万。
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应该是足够他们娘俩玩够半个夏天的时间了。
李琳“诶~”了一声后，就没了下文。
关于儿子陆小白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李琳不是没好奇过，但也就是好奇一下子就过去了。
在李琳的观念里，儿子早就已经是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大人了。
如果不是拖着自己这么个花瓶，或许儿子现在已经是某个新崛起小公司的领导了。
吃饱饭后，李琳习惯性的打开电视，却被陆小白拦住，“妈，看电视之前，要不要聊一下旅游的事情？”
李琳攥着遥控器，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还要给安欣安薇上几天课吗，聊这么早干什么？”
陆小白笑道：“她们两个已经不需要补课了，如果你今天晚上收拾地好东西，我们或许明天就可以出发。”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还得看林爸林妈那边怎…”
“我去说！”
陆小白话还没说完，李琳女士就已经踩着拖鞋摔门离去，留下屋子里二脸懵逼的陆小白和乌图美仁。
“小白哥，阿姨真的…身心都很年轻啊。”
“哈哈哈，是吧，我妈不怎么像这个年龄段的人。”
在见到李琳之前，乌图美仁想象过陆小白妈妈的样子。
大方、睿智、美丽、端庄…等等等等，一个多么完美的女性，才能教出陆小白这样一个成熟且温柔的男孩子。
但见到李琳之后，乌图美仁傻眼了。
和早熟聪慧的陆小白完全呈现两种极端。
李琳作为妈妈，表现出的状态，却更像陆小白的女儿。
生活不能自理、对陆小白有很强的依赖性、喜欢一惊一乍、举止动作都像个幼稚的小女孩……
这是见到李琳的第一面时，乌图美仁对这个四十岁的少女的第一印象。
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陆小白还不到二十岁，就能够成熟稳重的处理很多事情。
李琳匆匆离开家，又匆匆跑回来，脸上挂着憨笑，额头上出了一点汗珠子。
“林爸林妈怎么说？”陆小白和乌图美仁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头也不抬的问道。
李琳挡在电视机前面，兴高采烈道：“你林爸林妈说了，这就收拾行李，你说第一站飞哪儿，现在就去买票，林鸿已经和医院请了假。”
陆小白打开手机，把在医院耗时两天做出的旅游行程发给了李琳，然后又给林鸿家的三人一人发了一份。
李琳点开做得精致的行程表，仔仔细细的看完之后，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要去这么多地方吗？”
陆小白笑道：“你说的啊，趁还能动，山南海北的跑一跑，老了还能有些回忆。”
李琳咬着嘴唇，眼里有些愁郁：“可是，这要花很多钱吧，我们…”
陆小白点开微信的零钱，亮给李琳看。
李琳反复确认上面的数字，的确是六位数没错后，嘴巴大大张开，久久不能闭合。
“儿…儿子…你…你这钱…不是…这也…”
“放心吧妈，都是干净钱，在学校这几天，接了个大单，考试的时候顺便赶了赶，正好充当旅游经费。”
十万块，李琳不是没见过，在陆小白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陆家和李家都不是缺钱的主。
可自从陆荣光抛妻弃子离开了这个家，一切都变得急转直下。
从零几年到现在，李琳的工资也不过每个月三千出头。
这笔数字，对现在的李琳来讲，无异于一笔巨款。
对李琳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陆小白笑道：“妈你去收拾东西吧，我买机票。”
李琳懵懵的走进房间，然后跳出来，“不对啊，我们去旅游了，那美仁怎么办？”
陆小白把频道调到娱乐台，“美仁也跟我们一起啊。对了，妈你把身份证给我，买机票要用的。”
李琳满脸写着惊喜：“坐飞机啊？”
陆小白在购票的APP上点了点，照着上面的信息对李琳念道：“从咱们这到鹭岛，飞机两个小时，九百块，高铁九个小时…也九百块。”
李琳小声嘀咕道：“这么贵啊…”
陆小白仰起头朝后面道：“那不然坐火车，一天一夜五百块？”
李琳连连摇头：“不要，会累死的，我去收拾衣服。”
陆小白算了算时间，点进一班飞机，大声问道：“妈，你要靠窗边的座位吗？”
李琳还在衣柜前翻腾，大声道：“要！第一次坐飞机，当然要坐窗边！”
乌图美仁看陆小白在购票界面翻腾了半天，都没有继续下一步，出声道：“小白哥，选座位的话，要在换登机牌的时候。”
陆小白：“嗯？”
乌图美仁说道：“买了机票之后，提前到机场，可以要求靠窗边的位置，买票的时候没办法选的。”
“是我见识短浅了。”听过乌图美仁的解释，陆小白利落的付款。
出票后，陆小白给林鸿拨了个电话。
“喂，小白。”
“哥，我买好机票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十五分的，南海航空。”
“好，我这就买去，酒店什么的订了吗？我看你的行程表上面没有标注。”
“嗯…邓南给了我一张他们家的VIP卡，我等下查一查可以在哪些酒店可以用。”
“好，不过也不必纠结着酒店，难得去慢节奏的城市，租个民宿也是可以的…哎妈你干啥…小白啊~你做的这个行程表可真好看，比林鸿厉害多了。”
“哎，林妈，我和林鸿专业不一样，术业有专攻嘛，我先挂了啊，您和林爸收拾完东西也早点休息。”
“好的好的，明天见啊小白。”
“明天见。”
……
挂掉电话，陆小白都能想象的到对面林鸿的表情。
和林鸿的性格不一样，林妈本身是个很“事儿妈”的人。
林爸和林鸿不管做什么事，林妈都会插上一脚，不然她心里难受。
林爸和林鸿早就已经习惯了林妈的凡事插一脚，陆小白也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逐渐适应了林妈的突然出现。
不过也多亏了林妈的这种性格，李琳母子才能和林鸿一家变得关系如此密切。
“林鸿的电话？”听到声音，李琳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陆小白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笑道：“对，告诉他几点的飞机。”
李琳“哦”了一声，继续收拾行李。
李琳塞满一个二十四寸的箱子之后，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乌图美仁和陆小白，发出了灵魂的疑问：“你们不用收拾东西吗？”
“没什么要带的。”陆小白正拿着邓楠给自己的金卡，在手机上搜索先锋集团旗下的酒店产业。
李琳又问道：“美仁呢？”
乌图美仁昂头笑道：“我没有东西。”
陆小白点开酒店详情，笑道：“美仁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大包特产，其它都打算用买的。”
乌图美仁一拍脑袋：“啊！对！还有特产呢！”
“小白哥，我的包，没了！”从沙发上蹦起来，乌图美仁在茶几上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的大布袋子。
陆小白眉头微皱：“怎么会？”
李琳走去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拽着一大包东西：“是这个嘛？”
看到袋子的那一刻，乌图美仁眼里真的有光迸出来：“对！就是这个！”
“诶咻~我回到家看到有个袋子，以为是小白买的菜，就放到厨房去了。”李琳拖着袋子，放到乌图美仁面前。
乌图美仁蹲在地上，把袋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特产”。
除了大众熟知的风干牛肉之外，最上面的，是一把很显眼的弯刀匕首，刀柄和刀鞘华贵的过分，极其讲究。
刀下面，是一只鎏金木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依然掩盖不住它的色彩。
袋子的最下面，也是占据了袋子百分之九十五空间的东西，是一张制作精美，光泽自然，图案多彩的蒙古地毯。
乌图美仁小心翼翼的抖开地毯，拿出了被裹在最里面的一块通体脆黄的印章。
陆小白认不出印章的材质，不过只一眼，陆小白就能看出印章的质地温润。
乌图美仁骄傲的举着印章：“这是巴林石雕刻的印章，这种颜色叫做福黄石，我们那边有种说法，叫做“一寸福黄三寸金”，像这种颜色纯度的巴林石，少见的嘞！”
陆小白不懂什么叫巴林石，但乌图美仁解释的两句话，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样一块印章，一定算得上价格高昂。
抛开那袋牛肉来看，蒙古的地毯、弯刀，这些都是市面上明码标价的贵重品。
巴林石雕刻的印章，也一定价值不菲。
那一只小小的鎏金木碗，不知道材质，但上面厚重的年代感和时间都抹不掉的光泽，让陆小白连估价都不敢。
李琳不像陆小白一样想这么多，已经拆开牛肉干的袋子，听着乌图美仁的解释，吃了起来。
乌图美仁介绍完袋子里的东西之后，咧嘴看着陆小白，让陆小白除了一句“来就来了，带东西干什么”，其它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李琳不懂价格的高低贵贱，摸着地毯上的花纹感叹道：“这料子真柔和，真好。”
在地毯上蹭了蹭，可能是觉得热，李琳稍稍蹲远了一点，“儿子，买个大房子，把这地毯铺客厅。”
陆小白点头：“好，买大房子，买湖边上的。”
李琳呲牙咧嘴的笑，乌图美仁也跟着呲牙咧嘴的笑，陆小白轻柔的看着两人。
……
“秀苗，这里！”
“李琳你靠边，让我看看我小儿子，哎呦喂，宝贝蛋儿想死我了，就前后楼你也不知道去看看林妈。”
“林妈，我一个星期之前刚去敲过门。”
“那不算，露个面就跑了，都没坐下来吃顿饭。”
“这几天一日三餐跟您吃。”
“哎~妈妈的好大儿，对了，这小孩儿就是乌图美仁吧，我听林鸿说了，这小孩儿…看着很健康嘛！”
“阿姨好。”
“妈，别唠了，你亲生的好大儿提醒你啊，十一点十五的飞机，现在九点，地铁要坐半个小时，还要办登机牌，要提前……”
“打住啊，你妈我坐过的飞机可比你多，用不着你提醒，李琳，走，坐飞机去咱们！”
第二天早上九点，两家人准时在小区门口碰了头。
林鸿和林建业并排蹲在小区门口的保安岗前面，身边还堆着三个箱子和两个背包。
出了小区之后，李琳和林秀苗，两人手拉手走在最前面，窃窃私语。
两人身后四五米的位置，跟着老中青三代男性。
出门前，林鸿特意给陆小白发了条消息，让他穿拖鞋出门，把鞋子带上就好。
陆小白不明就里，但也听话照做。
穿着人字拖，把鞋子放进包里的时候，乌图美仁也连忙换上了拖鞋。
看着乌图美仁好像懂的样子，陆小白就问了一句，乌图美仁给陆小白解释道：“我从蒙古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被要求脱掉鞋子，穿拖鞋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如此，就有了两个打扮漂亮的中年少女在前面莺莺燕燕，后面四个男人，清一色的拖鞋裤衩白色短袖。
“小白，你们带的东西这么少？”早上的太阳还好，林建业把墨镜摘下来，别在衣领上。
李琳手上空空如也，乌图美仁也只背了一个干瘪的布包，只有陆小白拖着个二十四寸的大箱子，背上还背着个看起来有些分量的背包。
看起来好像很多，但陆小白发给他们的行程表上，很明确的规划到了八月中旬，陆小白他们带的东西，很明显并不多。
陆小白笑着答道：“美仁来的时候就没带什么，我的换洗衣服和鞋子都放在箱子里了，路上有什么缺的东西，再买就好了。”
林建业语重心长道：“小白啊，我听林鸿和你妈讲，你现在能赚到钱了，这是好事，但你可不能稍微有点起色就飘飘然啊。”
“您放心吧，我有数的，主要是家里的东西也都太陈旧了，正好趁着这次，一并置换了。”对于林建业的教导，陆小白从来都没有敷衍了事的回答过。
林鸿拖着两个箱子，落在林建业的后面半个身位：“陆小白是您几个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心性，您还不放心啊？”
林建业瞪了林鸿一眼：“这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放心，但该说还得说，毕竟我也算是个长辈。”
陆小白笑着应承道：“是，什么时候您不念叨了，说不定还不习惯了呢。”
林建业欣慰的笑道：“林鸿你瞅瞅，什么叫会说话，你跟小白学学。”
林鸿撇撇嘴，没有应声。
到了机场，办理登机牌的时候，要了两张靠窗的座位给陆小白和李琳。
候机的时候，李琳满脸兴奋的抓着林秀苗的胳膊，“秀苗啊，我居然有坐飞机的一天，好激动啊！”
林秀苗笑着捏了捏李琳二十年没变的小嫩脸，宠溺的笑道：“小白有出息，以后你的福气啊，多着呢。”
李琳骄傲的点点头：“林鸿也有出息，咱儿子都不差！”
“话说林鸿都二十五了，怎么也不交个女朋友啊？”李琳突然道。
林秀苗微微提高音量：“你不知道林鸿已经有女朋友了？”
李琳茫然无知的摇头，“不知道啊，谁也没跟我讲啊…”
林秀苗一拍脑袋，自怨道：“哎呦，我的错，林鸿都谈了六年了吧？”
李琳惊讶的看着林秀苗，然后又看向林鸿：“小林鸿谈了六年的恋爱，我都不知道！？”
林秀苗看着坐在对面的林鸿，阴阳怪气道：“何止你不知道啊，我和老林也是前两个月刚知道的。”
“怎么样怎么样，小姑娘长什么样啊，人好不好啊？”李琳抓着林秀苗的胳膊，兴致勃勃。
林秀苗欲言又止，李琳催促道：“到底怎么样啊，快说啊！”
“叫阮青，看了照片，就…不能说长得好看吧，性格什么的，我也没见过不好说，但身段挺好的…嗯…”林秀苗的这段话，几乎就算是把“普通”两个字贴在了阮青的脑门上。
林鸿回到家，跟林秀苗和林建业说他有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的时候，老两口还是很兴奋的。
可当两人看到林鸿手机里的照片的时候，很显然热情降低了不少。
不是老两口眼光太高，只是阮青的长相，的确达不到老林家的平均颜值的底线。
林秀苗有一段时间里，和陆小白想的一样，担心会不会是林鸿吃软饭，或者被阮青抓住了什么把柄。
后来听林鸿说，阮青只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就更疑惑了。
一没钱二没势，这么就能让林鸿死心塌地的非她不娶，让林秀苗百思不得其解。
林建业倒是支持儿子自由恋爱，为爱结婚，可林秀苗不同意啊！
林秀苗的话已经撂到了林鸿面前，“等你把人家姑娘带回家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再考虑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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