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习酒

正所谓,悠悠那来道,此会在何年。

有点出神,送别了伙伴,终归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一声叹息,从秦允和口中呼出。

车马已走远,人要回梦时,转过思绪,秦允和走向了书院。

读书习字,观经背史,笔墨纸砚,习题写字。一日安排,就这样度过。

傍晚时分。

秦允和坐在学舍之中,失神的坐在床头,今日学习,只能用惶惶度日来形容了,任何东西,在他眼前,过不了一刻钟,都再也看不下去了,中午之前还好,可是下午时分,收到一封书信,让秦允和本就失落的情绪,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书信之中,没有过多的文字,就连那启辞都没有。只有寥寥几字:嫁都城,勿念。在结尾写上两字:小慧。

只不过,那小慧两字或许因为什么原因,那墨迹点点化开。

如果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算那辛酸,那么落下的雨,变成了白雪的话,可能谁都受不了吧。

一幕幕画面在秦允和的脑海闪现而过,或是怀念,或是回味,就这样度过了一夜。

可能,一个人的成长只是在一瞬间,也有可能让人颓废。如果两个小伙伴在的话,此时的秦允和,可能会让他们有那么一丝丝后悔离开。

连续数日,秦允和就在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中度过。

一日。

“秦允和?”大院走廊之中,王河生叫住了面向自己走过来的秦允和。

“王先生。”听到叫自己,秦允和看清是谁后,本能的作揖回应。

看着此时秦允和,王河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怎么了?

对于秦允和,王河生还是有印象的,这王小莽与秦允和两人,皆是那归去村中获得了周老先生推荐的,周老先生的推荐,他王河生,特别注重

在入学那日,他也过来看了,当时大院之中,站了许多学生,有那身穿绫罗绸缎的,有那穿得珠光宝气的,还有那一身白衣的,皆在那交头接耳。

之所以有印象,就是因为二人,虽身穿粗布麻衣,却异常干净整洁,两人就站在那里,没有交头接耳,就那样端正而立,展现出了读书人的严谨与精气神,而且,教书先生点名时,也异常的谦卑礼貌。故此,王河生对于二人,印象不错。

此时的秦允和,那还有平时看见的样子,本来文静的脸庞,此时露出疲态,那一头长发,也没有好好束好,只是用纶巾绑在发腰,让它不至于散落,以往白净的衣裳,也是灰尘点点,那束腰巾带,也只随意的绑在腰间,好似跑快了,就会解衣宽带般。

看着这种样子的秦允和,王河生略带关切的问道:“秦允和,怎么了?”

“没什么,王先生。”秦允和还是本能的说道。

过了良久,见王河生没有说话,秦允和本能的开始往前走去。

看着走远的秦允和,王河生开口说道:“巳时到我的住处来。”

并没有等秦允和的回应,王河生抬腿便走了。

巳时一刻,王河生的住处。

这是细河书院的一侧,是书院为教书先生搭建的住所。

这是个简单的屋舍,没有过多的装饰,木窗木门,上盖青瓦,只不过在那房舍之下有几架书籍,摆满了他的书房。

小院之中有那石凳石桌,此时王河生,正坐在石凳之上,那石桌也摆满了吃食。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这是秦允和来了。

“王先生。”看见王河生,秦允和鞠躬行礼道。

此时的秦允和还是略微收拾了一下,打起了一点精气神。

“好了,来了,就坐下说。”王河生指了指石凳,示意秦允和坐下。

秦允和再次行礼,便端坐在石凳上。

“因为王小莽走了,伤心了?”看见秦允和坐下,王河生打量着秦允和问道。

秦允和没有说话,就这样端正在哪里。

“饿了没有?”王河生换了个话题,再次问道。

“没有。”秦允和本能的回答,并没有注意自己的话语。

“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王河生追问道。

“没有。”秦允和再次本能的回答。

“好小子,一问三不知,看来不用出点杀手锏,你是不会说了。”听到秦允和的话,王河生气笑道。

随后,王河生从脚下一手一坛提出了两坛酒,并放了一坛放在秦允和的面前。

掀开封泥,一股酒香便散发出来,闻到酒香的王河生,便提坛而饮,咕咚咕咚的声音传递开来。

喝了酒,王河生,一抹嘴角,笑着对秦允和说:“你可听说过:莫把思愁藏韧性,浊酒余温懂人心?”

听到王河生的话,秦允和摇了摇头。

“哈哈,那你要尝尝这酒,可是好东西!”说着,王河生推了推秦允和面前的酒坛。

看着酒坛,秦允和略作迟疑的便掀开了封泥,提着酒坛,喝了一大口。

顿时,一股辛辣从口中散发,还有那灼烧感,从喉咙直到心田,吓得秦允和连忙吐了。

“哎哟,浪费了。”看着秦允和吐了,王河生惋惜的说道。

只不过只是惋惜,王河生并没有说过多的话语。

吐了过后的秦允和,擦了擦嘴,秦允和想问王河生,是不是整自己?

只不过在他即将要询问的时候,一股轻微的苦涩从口中传来,一种说出来的感觉,弥漫心田,好似那朋友在安慰自己,叫自己不要难过,以后终会相逢的。

心间的情绪,就这样慢慢被压制下去。

这!

这就是酒吗?

这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秦允和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初学者,再次喝了一大口。

可能是喝得有点急,吞咽不过来,秦允和被呛到了,可他这次并没有吐出来。

“怎么样?没骗你吧。”王河生笑吟吟的说道。

喝了一口酒的秦允和,并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看着王河生,眼角渐渐浮现泪光。

“别!这我可受不了,喝酒!”看到这般情景,王河生连忙制止,并举起了酒坛。

听到王河生的话,秦允和便也举起了酒坛,用坛身碰着王河生的坛口,随后收回,又喝了一大口。

“哎!我可是你先生,那有这样碰的。”看着秦允和自顾自的喝酒,王河生无奈的叹气。

一口接一口,如果晃晃秦允和的酒坛,你就可以发现,秦允和的酒,已经少了一半了。

咣当!啪!

两个声音传来,王河生,定睛一看,秦允和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酒坛也摔在了地上。

“哈哈,报应了吧,叫你不敬师长。”看着倒地的秦允和,王河生得意道。

随后,王河生把秦允和抱起,走向屋舍,放在了床上,自己再次出现在石凳之上,喝起酒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月下酒桌,王河生在那举坛痛饮,好不快活。

时不时的望着秦允和的方向,随后喃喃自语道:“知酒味,便人成,莫道人世无齐美,圣人也得镇天垂。”